第11章 狐狸
寻着风吹来的方向，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
好在离城市并不遥远，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令人熟悉的红绿灯和沥青路。
但可惜的是，一路上并没有任何车辆往来，这里还是太过偏僻，再加上天色已晚，有车才应该让人奇怪。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是个坏消息，只要沿着路，迟早会走到城市之中的。
明月垂山，天光大暗，不知不觉间竟是已将至凌晨，夜风吹的人忍不住竖起寒毛裹紧了衣裳。
饥寒交迫的感觉裹挟着李业，不断催促着他前进，朝着那遥远之处的楼宇不断迈步。
那地平线上逐渐升起的高楼与光晕，证明城市已经不再遥远，晨曦也已即将刺破夜幕。
“这也……太远了吧……”
李业瘫坐下来，酸痛的双腿，疑似磨出水泡的脚掌也在不断传达着痛楚，抗议着压迫。
“我靠，这就是……望山跑死马吗？”
李业已经直接躺在了地上，至于会不会着凉，身体会不会生病，那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李业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疲惫，就连饥寒也在这疲惫面前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歇息了许久，李业再次站了起来，脚上再次传来痛楚，但多少可以忍受，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依旧是亦步亦趋地走着，但城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已经隐约可以看到来往车辆的灯光，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足以振奋人心。
“小伙子，从哪来啊？”
路口，一位刚刚开始上班的的车停在了李业身边，车窗打开，一条毛茸茸地手臂搭在车窗上，微微探出头来，尖尖地狐嘴上还叼着根烟。
“一个人？”
看清李业的模样，大哥明显一愣，先前摸着黑看，还以为是个石头娃，上半身裹成团，就两条腿颤颤巍巍地走着。
“啊……嗯。”
相比起司机大哥的诧异，李业就显得惊讶多了。
一只狐狸，在开车？
狐狸开车？
虽然感觉世界观有些崩塌，但是不影响李业朝着司机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
“小伙子，看你年纪还在上学吧？怎么一个人跑出城了？”
“和家里人吵了架，就出来转转，到处跑跑也顺便透透气。”
笑着打了个哈哈，李业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本能告诉他，还是不要靠近这位大哥为妙。
司机信以为真地点点头，拍了拍车门道：“好小子，那你家住哪？我正好还没开张，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这一段晨跑打卡还没完呢，不能前功尽弃了。”
“哎呀，客气什么，相逢就是缘，上车上车。”
司机咧着牙，再次拍了拍车门，显得非常热情。
“不了不了，真的谢谢大哥的好意。”
再次拒绝了司机的“好意”，李业不着痕迹地扭了扭脚踝。
希望一会儿能跑的起来……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我可就先走了。”
“嗯嗯，谢谢。”
见李业实在不愿，司机也没有强求，摆了摆手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而后开车离开了。
苏城里的人类虽然不少，但是大半都是用来圈养的，随意捕猎肯定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所以就算李业没有上当，他也不会过多在意，反正他也已经吃饱过了。
望着远去的的士，李业揉了揉双眼，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并非口渴，而是因为心慌。
随着距离城市越来越近，附近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果那些可以称之为人的话……
其中很多一部分都是和那司机一般人立而起的狐狸，将一张张人皮披在身上，仿若真的人类一般和其他人类若无其事地交谈。
晨光熹微，虽在慢慢驱散着夜幕，但也无力为天地带来暖意，寒风依旧肆虐。
步入了城市之中，也没人会在意这么个小男生有什么异常，各自忙忙碌碌地为了生活而奔波。
往城中又走了走，狐狸的踪迹少了不少，绝大多数都是人类，只有极个别的披着人皮的狐狸。
继续往前，身无分文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的他，就算停下脚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天光大亮，初阳也奋力攀上了云端，虽然还没能驱散夜的寒凉，但也已经让人可以放开紧裹的衣服了。
李业在这苏城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思索着自己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何去何从。
“你好？”
一个有些娇小的身影挡在了李业的前路，可惜女孩的声音太小，李业正陷入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
“哎呀！你这个人……”
女孩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满地鼓起了小脸。
“嗯？”
这才恍然回神的李业，低头看去，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愣了一瞬，连忙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没看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吭～太入神了，在我家店门口转了几圈了都，我看你就是另有所图吧？”
女孩站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而后伸手就要抓向李业的手腕。
“跟我走，我不信你不是另有所图。”这一抓自然是被躲了过去，女孩不依不饶地拦住前方，威胁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完蛋了。”
可惜，女孩的长相有些过分可爱，这张牙舞爪似的威胁看起来更想是在卖萌。
“我真的是在想事情。”李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来苏城，我是在思考要做些什么，太入神了可能没注意路，所以才一直在这里打转。”
说着，李业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还是疲惫了点。
“哼，谁信你啊，给我过来。”
女孩做了个鬼脸，根本不信李业的鬼话，怎么可能就那么凑巧，一直在她家店门口打转。
骗小孩都不会用这种话来骗好不好。
被女孩拉住了袖子的李业无奈地跟在女孩身后，来到了一家奶茶店前。
天还很早，爱喝奶茶的那一批人大多还没起床，而且大清早也没什么人会选择喝奶茶，所以店里格外冷清，只有女孩和店老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