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门寻仇
“哥，咱就这么上门，不怕那小子寻仇啊？”
脸濒泛红，略熏醉意的纨绔正向着一旁比他年长，穿着更具富态的青年问话。
借着三两个仆人的扶持他们才晃晃悠悠的走在街边。
“怕什么，爹花了那么多钱，谁知道姓侯的是孬种，三两下就被人干掉了，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真是个窝囊废。”
青年扬起愤恨的嘴角，他是冯家大公子冯秋，只见他边走边捏着一左一右仆从的肩头。
两仆从也不吭声，那红肿的模样就知道冯秋下手不留情，也只能默默忍受着冯秋的折磨，谁让脸上被烙上了“贱印”。
这是一种贱奴的象征，有这个身份的人，大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武夫，上街必须由主人带着，不然官府有权直接杖杀。
一开始是一些权贵们的游戏，后来慢慢推广开了，变成了许多人稀松平常豢养的护卫。
待他们进入三江街巷，周遭跟满了客商，都闹着看笑话。
几人结伴走在“卖得好”铺子前，见还未开门，冯秋冷脸笑了笑，指着大门道：“给我拆了这铺子。”
仆从们得令，分发出备好的斧镐，就要向着大门砸上去。
“大侄儿，手下留情啊！”远方一声传来，历时所有人同时扭头看向来客。
听着是熟悉的呼喊声，冯秋也示意仆从慢了下来。
停下手，见一身材臃肿的胖子踩着鞋印走来，冯秋冷笑了声。“福叔儿，您不在自己店门待着，跑这大道干啥。”
那胖子如往日般走近冯秋，招呼身后的伙计扛来了半个大箱子。“这里有些酱牛肉，都是孝敬你父亲的。”
“既说是送我父亲的，拿府上就好，何必在这扰我好事。”冯秋拍在胖子肩头，低嗓着声音只有他二人能听见，摆出副恭敬的姿态，给足了胖子脸面。
胖子不依不饶道：“他家小子经常给我搬运个货物，也算有个交情，要不今个儿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又补了句，“改日我做东，你们在我那摆一桌化解化解矛盾，别伤了和气。”
原来，在侯老君闹完事后，陆远做了两手准备，一手亲自找侯老君报仇，一手花钱安抚冯家。
毕竟跟冯家只算是生意上的对手，人家进一步，自己退一步，让些利润就是了。
这福掌柜是远近闻名的酒家老板，凭借着与各大官吏近乎的关系，做着与人为善，上下打点和气的买卖，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冯秋白了眼胖子，说道：“叔儿，我看您还真是老糊涂了，您忘了？我不吃牛肉！”
“你看我这记性。”胖子拍了下脑门，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冯秋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脸色一变，没了刚刚客客气气的模样。
不等福胖子继续说话。
“福三儿。”冯秋直呼其名。
“哎。”听那语气带着三分羞辱的称呼，胖子仍一笑置之。
怒意已揣上心头，哪有这样称呼长辈的。
“给我滚一边去！”冯秋借着酒水的臊劲儿，撕开遮羞布，一点脸也不给福胖子。
“混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爹见了我都得称一声大哥，想我福某人也不是好惹的。”
福胖子怒意盛起，凶恶的回怼了几嘴，当着这么多邻里的面，今儿个要做了缩头乌龟，想必以后没法在这片混了。
“哈哈哈哈.....”
冯秋笑了几声，根本不给面子，“就你？我爹就当你是条会献殷勤的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叫你一声叔儿，给你脸了。”
“啪！”
胖子一巴掌甩了过去。
汗水直冒手心。
他哆嗦的不敢说话，但还是强行镇定下身子。
冯秋摸着红肿半边的脸愣了愣，随即向身后喊道，“打，给我打死他！”
也没管身旁弟弟的劝阻，跟随冯秋的几个仆人立马扑了上来，争相施展拳脚，三四下便把胖子打昏过去。
那埋汰的样子栽在泥土里，靠着两个伙计的搀扶才保住了性命。
“我呸！”
冯秋呵了一嘴，“一个只会摇尾巴的官家狗也敢充当英雄好汉？”
随后，他指着铺子瞪着仆人道，“都给我继续拆，谁再停手，老子杀了他！”
冯秋还真做得出来，这些仆人每年在府上怎么不死个十个八个的，要不是有蛮棒子坐镇，仆从们早就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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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的肮脏事早早就传入了县太爷耳里。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报官的小吏急切督促道。
“我哪知道？”
县太爷急得来回踱步，一边是冯老爷，一边是福掌柜，两边在朝堂都有人，真是谁也得罪不起。
当街闹事影响太大，若处理不好，这头上的乌纱帽怕是戴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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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仆从将门板劈下来做柴火状，周遭的邻居虽不满，却也不敢吭声，多是一些不嫌事大的围观者拍手叫好。
虽有人早早通知了徐芹芹前来，但陆远交代过，在他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一向视财如命的徐芹芹干张着眼，看着铺子一片片被捣毁，什么也做不了，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烧，给我烧。”
火势熊起，瞬间便蔓延了整个铺子，引得街区内堆满了人群，几十张上好的匹绢就这样付之一炬了。
烧光了铺子，冯秋醉意已醒了三分。“撤！”
随即在二人的搀扶中背过身去。
“等等。”
忽听见一稚嫩的少年声响起，冯秋停下了脚步，心说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不等他转过脸，便被一青韵板砖敲开了脑袋。
板砖碎裂，脑袋猛然灌出血水。
“陆远.....”看清来人，冯秋已吓的不轻。
仆从见状也并未直接动手，急切之间选择了救治冯秋，看他那脑袋破开的狼狈像，心里正偷着乐。
“别管我。”半坐在地上的冯秋一把踹向仆从。
那人瞪了眼冯秋，又像是得罪不起的低下头。
“臭奴才，你敢瞪我，小心我弄死你，去把那小子宰了。”
仆从起身，脸上挂着不情愿转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命都不是自己的，陆远看出了仆从的心思。
即使四五个人围身，他游刃有余，许是几人没有战意的缘故，陆远随手几下便将数名仆从打倒在地。
随后在冯秋的尖叫声中，逐步逼近。
“我不杀你，你倒找上门了，烧我铺子，伤我丫鬟......”
陆远一桩桩数落着冯秋的罪行，紧握着刀子一步步走来。
“不要杀我！”
冯秋早已没了嚣张跋扈的模样，低下头一股脑的道歉，还不断取出身上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