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令人震惊的反差
轿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就是一座有名的别墅小区，看着夏雪很是惊讶，还是头一回见识，别墅静谧而唯美，绿意盎然的庭院与豪华的建筑相映成趣，让人感受到远离尘嚣的宁静与舒适。张雨莉和李梦琪不由得有点儿拘束，她们其实也曾经通过打听，知道了唐大爷与亲生女儿团聚后，便随着对方搬到了深圳，从此摆脱了饥寒交迫之苦，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唐大爷真实的身份竟然是亿万富翁。
反倒是黑背，一下车就撒着欢四处乱跑，爪子上那点儿伤早就不在乎了。
“果然，是回了家最自在。”张雨莉不禁小声嘟囔。
老人先为两个人泡了茶，两位少女对茶没有什么研究，只觉得香气四溢，显然是好茶。
“小度，帮我拿出现烤的小点心。”
听声音，他似乎是在和家里的机器人女佣说话。
两位少女在他的热情招待下，吃了两块曲奇，那饼干味道醇香，入口即化，惊艳得她们连声称赞。老人非常喜欢和她们聊天，特别是张雨莉，得体的谈吐和恰到好处的笑颦，使得房屋里气氛十分融洽。
唐大爷瞬时聊起了黑背：“它原本的名字叫大黑，是好几年前女儿带回来的，受过专业的训练，很聪明懂事，但也非常警觉，平常陌生人想要和它接近都很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和你们亲近起来。”
“这是有原因的，”张雨莉解释，“早上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被一群小孩子欺负着，您也看到了，它还受了点伤。不过他非常乖，个头那么大，被欺负也只是逃跑，没有攻击人，听话得很。后来我和梦琪给了它一些好吃的，就像他一路跟着我们。”
“原来是这样啊。”正说着，保姆阿姨走下来对白老说道：“澍涵回来了。”
唐大爷一听，脸色深沉了下来，说：“叫他滚过来。”
见唐大爷瞬间命令，张雨莉正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高挑的身影便大大咧咧地走向书房。
嗯？不会这么巧吧？她抬起头，已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少年随随便便站着，乌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曹澍涵似乎一瞬间没有认出她们：“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竟然是他，曹澍涵！也太巧了，他竟然是唐大爷失散多年的外孙。
“澍涵，你今天又逃课了。”唐大爷问道。
“我拥有的一目十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耽误一节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曹澍涵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无故旷课还这种态度！”
唐大爷顿时气得脸色煞白，看样子真恨不得抽他一顿。只是依旧有些于心不忍，只狠狠地警告了他几句。曹澍涵几乎充耳不闻，又打量了张雨莉她们一阵。白老喝了口茶，叹了一口气，有些抱歉的冲张雨莉她们说：“家门不幸，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他就是您的外孙吗？”
“是，我前世是做了什么孽？老天居然给了我这样的惩罚：失忆后在外流浪，与亲人失散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与亲生女儿团聚，唯一的外孙却又是这样一个混世魔王。”
“那他的父母呢？”
“别提那两个不成器的。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去搞什么艺术。”
老人说着，目光看向放在架子上的一个古老的花瓶，继续说，“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年到头就没几天时间在家里。”
老人似乎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场面一度陷入寂静，张雨莉起身去接热水，李梦琪与曹澍涵在现场大眼瞪小眼。
张雨莉对曹澍涵的印象原本就不太好，因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正想着也该学校了。曹澍涵却一直盯着李梦琪的脸，仿佛眼前一亮，在她身旁坐下：“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我……”李梦琪有些局促不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澍涵饶有兴趣地凑过去盯着她的脸，继续说：“这学期我怎么好像一直没见过你？”
李梦琪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说：“可能是你这学期一直比较忙吧，而我也一直在上课，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说着，他伸手戳了戳李梦琪的脸，好像在戳什么玩具似的。
“对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在我家里呢？”李梦琪吓得全身缩了一下，这个反应好像让曹澍涵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李梦琪脸胀得通红，双手抓着衣角，张雨莉不悦地蹙起眉，心想：岂有此理，这家伙居然敢戏弄自己的朋友。
“我们是你外公邀请来的。”她起身挡在李梦琪面前，将她和曹澍涵隔开，然后解释：“你家的大黑走失了，正好被我们发现，就联络你爷爷，然后一起带它回来，就是这样啊。”
曹澍涵不客气地朝着瞪眼，“原来那条死狗是你带回来的，真是多管闲事。”
张雨莉也不输气势：“什么叫多管闲事？狗狗走失之后，爷爷可着急了，在很多地方都贴了寻狗启示，校园贴吧也有人拍到了不少，我不信你没看到。”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曹澍涵语气里带着不屑，“哦，对了，你是来要酬金的吧。”
我们并没有说酬金，你千万别误会。”
“那不就是多管闲事？”曹澍涵态度仍然恶劣，“你们以为经过训练的牧羊犬还是那么傻，自己走失找不到家？”
“你的意思是……”张雨莉脸色一变，便突然想起：他叫大黑死狗……
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在脑中浮现：“是你干的？”
曹澍涵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也太过分了。爷爷那么紧张大黑，你这样做，和故意伤害他的心有什么两样？那毕竟只是一条狗啊，到底哪里伤害到你了，你要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来？”看着曹澍涵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怒火顿时在她心头直窜。
曹澍涵被震得好的这么奇妙，随即露出显而易见的烦躁：“你谁呀？跑到我家来大吼大叫，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还是美少女战士？莫名其妙，给我让开。”
说着，他伸手粗鲁地想一把把她推开，张雨莉正火冒三丈，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推过来，曹澍涵不料她居然有这么大力气，猝不及防地被制伏在沙发上。
“雨莉……”眼见两个人动手，李梦琪显然被吓到了，吃惊的不止是她，还有曹澍涵，他足足比张雨莉高半个头，有力气，也算很自信。现在居然会挣脱不开，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技巧，他根本使不出劲。
“放开我，你这个小恶魔。”
小恶魔？张雨莉眉头微皱，从小到大敢这么叫她的人都被她教训过，当然今天也不能例外，自己三四年的空手道，不是白学的。
曹澍涵到底还是高大男生，在张雨莉做出吃惊状之后，反应过来。他咬牙一使劲，用上了蛮力将她整个人甩开。
张雨莉反应得更快，一脚踢在他的怀窝处，曹澍涵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退了一步才撑着桌子站稳，桌上的茶碗被撞到地上，摔得粉碎。这时，要不是李梦琪拽着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太过火，张雨莉早就会追上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澍涵，这是怎么了？”
唐大爷去而复返，正好目睹这一幕，唐大爷才没离开两分钟，这边就搞得一片狼藉，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张雨莉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但对唐大爷还是有些歉意。
李梦琪马上上前去道歉，只有曹澍涵丝毫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狠狠地瞪了张雨莉一眼：“你给我记着。”
也没理会唐大爷要说什么，他转身就火冒三丈地离开了家。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如同一幅璀璨的画卷，令人惊叹。霓虹灯闪烁，映照出无尽的美。
正值晚餐时间，曹澍涵百无聊赖地行走在人群之中，觉得厌烦极了，又被空气中食物的香味诱惑得不倍感饥饿。
“都是那个小恶魔害得。”提起张雨莉他就来气，没想到她那么野蛮，让自己丢了好大的脸，不但重重摔了一下，到现在还没能吃上晚饭，偏偏外公却仿佛很信任她，真是越想越气。
他揉揉刚刚被张雨莉捶痛的肩膀，随便走进一家西式快餐店。没有食物和饮料的曹澍涵在热闹的大厅中寻找位置，这一瞥，原本他提前在手机app上预定好的靠窗的位置上竟坐着一个熟人—周力。
曹澍涵本来就一肚子怨气，遇到周力后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冷笑在嘴边浮现，他端着餐盘走了过去，直接坐在周力对面，并挑衅道：“这个位置我已经提前预定了，请你识趣一点，立马离开。”
“难道你不明白先到先得这个道理吗？”正在安静吃饭的周力的看他一眼，从嘴边浮现出不屑一顾的笑，斜睨着眼，满是嘲讽之色，“旁边还有其他空位，你可以坐在那里。”
“我就要坐这里，再说你这种卑鄙小人，坐我旁边会让我没有胃口，你赶紧给我滚远点。”
周力脸色一变，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拿起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可乐全部倒在他脸上，还狠狠地从空中砸了过去。
面对这样恶劣的挑衅，曹澍涵却出人意料地冷静，他没有去管自己的脸和衣服，只是拿起纸巾，擦试着被可乐打湿的软布座椅，并很冷淡地说道：“你把别人的东西都弄脏了。”
或许哪怕只有一次，在周力欺负其他人的时候，那个人若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说不定周力定会对他失去兴趣。可是每一次无论他欺负的人是谁，对方都如同一个石头，既不反抗，也不退缩。这样让周力非常恼火，非常容易变得暴躁。
“哼，瞧你这副懦弱的样子！”周力手中的餐盘刚刚举到桌子上方，轻轻地放手，走到曹澍涵面前，那还没吃完的食物被倒在了下面，曹澍涵点的东西也弄得乱七八糟，饮料杯被打翻，顺着桌面哗啦啦地往地上流淌。
巨大的动静瞬间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机器人服务员赶紧拿着“噬菌巾”走了过来。
“你们别太过分。”只见店主脸色发白，小声提醒。
“过分吗？”曹澍涵满不在乎，睨了一眼佯装无辜的周力，冷笑道：“比起他这种卑鄙小人，我差远了。”
围观人群小声议论，可谁也没有站出来指责，说到底，这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从头到尾都被张雨莉和李梦琪看在眼里了。她们两个告别唐大爷，决定出去吃点什么，正好路过这里，透过落地窗，正好看见周力端着餐盘走到曹澍涵身边。虽然没有听见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是眼前看见的总不会错：周力简直欺人太甚！
张雨莉再也按捺不住，她冲进餐厅，拨开人群，在周力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按住他的脖子，强大的力道让他不由得低下头脸，张雨莉又毫不留情地在他脚下一绊，砰一声将他摔趴在地上。
“你居然还敢继续来我们学校胡作非为？简直就是一个疏于管教的混世魔王。”
“小狐妖，成天阴魂不散的，你找死啊。”周力怒火攻心，那双眼里充起血丝，使他那张猥琐的面孔有些狰狞。他翻身起来，抓起桌上一个空的餐盘，再朝张雨莉砸过来。
旁人纷纷惊呼，虽然是淀粉系生物降解无重力餐盘，可是被砸在头上也不得了。李梦琪更是一边尖叫“雨莉小心”，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在大家都担心不已时。张雨莉只是轻轻一转身便躲过餐盘，一伸手抓住周力的衣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周力再次扔到地上。
周力这下也伤得不轻。头眼头昏，五脏六腑都快被摔错位了，险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到自己真的打不过张雨莉，他愤怒又懊恼，撑着膝盖站起来。尽管全身都酸痛，却闭紧了嘴巴，没出一点声音。
“向他道歉！”张雨莉大声说。
“哼，”周力冷笑一声，将头转向一边，绝对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简直冥顽不灵！”张雨莉也是大脑发热，恨不得再提着他摔几下。直到把这家伙摔到悔过自新为止。
再看看周力，依旧带着任性的眼神，却又强硬又嚣张，这混帐就不会轻易认输。
紧张气氛中，只听曹澍涵说道：“我不需要他道歉。”
张雨莉也只能看着，觉得曹澍涵这人也真是奇怪，被人欺负得这么厉害，居然还能这么平静。不过曹澍涵能忍他，她却一点也忍不了。
“不道歉也可以，你弄坏他的晚餐还弄脏他的衣服，你要怎么赔偿？”周力嗤笑一声，抬头轻蔑地看着他们。二话不说拿起银行卡在刷卡机上一刷，只见机器上显示着：已支付200元。
“不就是想要钱吗？这次够不够？”见张雨莉还要说话，周力便再次使用电子手表碰拳支付功能多转了300元给张雨莉，“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你爱收不收，狗皮膏药。”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她们的反应，扬长而去。看着他那副嚣张的模样，张雨莉恨不得一把将他抓回来。
李梦琪见他发火，赶紧拦住她继续说：“好了雨莉，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我们还在公共场合呢。”
“可是…算他走运！”那场风波让此平息，看热闹的人群才刚散去。曹澍涵帮助服务员收拾好桌上凌乱的东西，也准备要离开。
“澍涵学长！”见他要走，张雨莉赶紧将他叫住，“这是周力赔给你的，你拿着。”
“我不要他的钱。”
李梦琪忍不住小声问：“为什么？”
曹澍涵停下脚步看着她们两个，不管是面对“故意伤害罪惯犯”周力，还是出面帮助他摆脱困境的张雨莉，或是他曾经唯一的“学员”李梦琪，他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仿佛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身边的一切人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默然的旁观者，恰好被这些事情波及，却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生活轨迹。
“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曹澍涵冷冷地说，“你让他赔一点钱，就能弥补他曾经对他人造成的伤害吗？简直可笑至极，你是不是认为什么事都可以通过意气用事来解决，还有，为什么有以周力为首的犯罪团伙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你们两个？每次总喜欢像救世主一样去拯救别人，可是你们必须明白这种幼稚的行为不仅解决不了任何事，甚至还会威胁到你们自己的人身安全，最终只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我宁愿一个人承担，也不想连累别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想帮助你。”面对曹澍涵毫不留情地说教与误解，李梦琪急得都要哭了，张雨莉恼火地看着冷若冰霜的曹澍涵，刚平息的火气又突然一下冒出来，就像昨天，她们两个迟疑片刻，目睹了韩珩旭走向冰冷的池水里，可今天她们总归不算是敌众我寡的局面吧，毕竟挑事的只有周力一个人。可反观曹澍涵，被人帮助不说感谢的话也就罢了，反过来还埋怨她们多管闲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是说我们不自量力？”张雨莉极力控制住情绪，“你说我们让他赔钱给你，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面对她的质问，曹澍涵将目光转到一边，似乎一点都不想同她争论。但这种态度让张雨莉很生气：“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解决问题？显然是见别人欺负你时你敢去反抗，当他泼你一身饮料时你敢泼回去？有人把你的书包扔到河里，你敢拖去他一起下水？就算打不过他，也要咬他几口，有压迫就要有反抗，欺负你的人都走了，在我们面前，你反倒装做一副强大的样子，那刚才面对周力时，你为什么要像一个软柿子一样？”
曹澍涵被她说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再反驳，而是默默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