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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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上) 夜巴黎中·似曾相识

他摸摸面上的口罩,摇了摇头。没过几秒钟,那变动画面的那一侧逐渐开口,并越开越大,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噪杂的音乐声。

当这个开口开到最大时,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斑驳陆离的世界。这个舞厅仿佛是上世纪的古董,却又混杂了时下逐渐兴起的酒吧的风格,舞池的一边是酒柜,酒柜边有一簇簇的玻璃桌,玻璃桌周边坐着许多精力充沛的男男女女,大约空了约有一半的位置,但算上舞池中跳舞的,真正空位置其实也不多了,舞池上空摇动的转灯,变化出魔幻的灯光线条,让人产生进入另外一个时空的错觉。

这个“夜巴黎”,陈思似乎在很久之前倒时常前来光顾,但自从结了婚之后就基本不来了。

他知道穿过舞池一直往前走,是“夜巴黎”的后门,眼下他的主要任务是摆脱毛实清他们并找到红影,因此这里也不能多作停留。

但那种久违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更要命的是,音乐还播放着一首经典的老歌。

Strange, I’ve seen that face before,

seen him hanging around my door,

Like a hawk stealing for the prey,

Like the night waithing for the day.

Strange, he shadows me back home.

Footsteps echo on the stones,

Rainy nights on Hausmann Boulevard.

Parisian music drifting from the bars.

(Tu cherches quoi rencontrer la mort, tu te prends pour qui toi aussi tu detestes la vie.)

Dance in bars and restaurants.

Home with anyone who wants.

Strange, he’s standing there alone

His staring eyes chill me to the bone.

(Dans sa chambre joel et sa valise. Un regard sur ses fringues. Sur les murs des photos. Sans regret sans melo. La porte est claquee joel est barre.)

他倚立在柜台旁,驻足静听,竟然听完了整首歌曲。奇怪,这首很有节奏感的歌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老兄,你发什么愣呢?”一个戴着眼镜的看似不像小混混的人带着两个女舞伴刚从舞池里出来,气喘吁吁地问。

“哦,还戴着口罩,怕人认出你?!”一个女舞伴咯咯地笑着。

“我们正好三缺一,少一个男的,不如你来拼桌吧!”另一个女舞伴更加火辣。

陈思只得报之以礼节性的微笑,却又与他们保持着距离。那些人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世界的,他犯不着惹上麻烦,何况,他眼下的麻烦也实在够多的了。

他迈步往“夜巴黎”的后门走去。刚走几步,只听见背后有人说,“倪金川这小子挂了!挂得真是时候,也真不是时候!”

“咋回事?”另一个人尖声问。

“我也不太清楚!”那人神情之中似乎充满了无奈,“我们还是回到座位上边喝酒边聊天。”

陈思转过身来,看那两人正好走到“三缺一”旁边的那张桌子坐下,于是灵机一动,跟着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三缺一”那桌。

“这就是了嘛!”刚才那个向他说起“三缺一”的女舞伴笑着说,“口罩不用戴了吧!”

陈思心想,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于是摘下口罩折叠好放入口袋,“我在这儿随便坐坐,不会干扰你们的。”说完,竖起耳朵听隔壁那桌的聊天。

隔壁那桌,连同刚入坐的二人共有六人,这会儿却喝着酒聊着完全无关的话题。

“老兄,我看你跟那些人不太一样,别沾上他们!”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观察倒也仔细。

“他们是些什么人?”陈思趁机问道。

“拆迁公司的人,很会胡来。”那不像小混混的人话锋一转,“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这里的常客,这么晚了才来,是为了找人?”

“就算是吧!”陈思含混地回答。

“就算?!”那不像小混混的人笑道,“看来,找人倒是其次!说来听听,你找谁呢?也许我可以帮你,因为我时常来这儿。”

“一个瘦瘦的小伙子,脸上常常挂着点惊恐的神情。”陈思随便关联到了小倪。“反正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虽然只说了这两个特征,我却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小倪?!”其中一个肤色白晳也即刚才咯咯笑的女伴抢着回答。

陈思心头一震,难不成她口中的小倪就是他的受迫害妄想症病人?!侧目一瞧,隐隐觉得这人似曾相似,但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哪里的小倪?”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就是------动迁办的!”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压低声音,边说边指了指邻桌,示意小心。

“你认识他?”陈思声调一紧。

“何止认识!我们还是长期合作关系。”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笑着说。

小倪跟社会人员斯混在一起,这是不是跟他自杀有关?或者干脆就不是自杀?陈思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些联想。

“你不要以为我也是小混混。”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像是看穿了陈思的心思似的,“并不是所有来这儿的人都是小混混,不是吗?至少老兄你也不像。”

“我没有以为你是小混混!”陈思尴尬地笑了笑,幸亏酒吧里旋转闪烁的灯光并不明亮。“那么老弟能不能告诉我,你跟小倪长期合作的是什么事情?”

“安置房源价格评估!”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似乎在等着看陈思吃惊的表情。“他是动迁办的,我是会计师事务所的。”

“失敬失敬!”陈思果然吃惊。

“但你是他的什么人?”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突然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我嘛……是他的朋友!”陈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言难尽的意味。

“我相信你是他的朋友,因为,你知道在这儿可以找到他!”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似乎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陈思明知故问。

“他死了!”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摇了摇头。

“怎么死的?”陈思想听听有什么新的说法。

“据说是自杀。”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摇了摇头,“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段时间他承受的压力不小。”

“他承受了什么压力?”陈思趁热打铁地问。

“安置房源价格调整!准确地说,是不让安置房源价格调整。”那个不像小混混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压力主要是我们的,他倒还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