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硝烟
刚进楼道，昏黄的灯光和斑驳的墙面让许灵珊脚步一顿。
她拖着行李箱，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微皱眉头：“姐夫，你家……呃，这里环境好像不怎么好啊？”
陈深拿着她另一个行李包，不自在地笑笑：“嗯，地方不大，凑合着住。你先别嫌弃。”
灵珊并没多言，跟着他上了三楼，看见狭窄破旧的走廊，更觉意外。
“你不是开劳斯莱斯的吗？怎么会……”
心中疑惑翻腾，却先压着没问。
房门一打开，里面客厅不算太大，布沙发已经磨得有点旧，地上孩子的玩具还有些散落。
虽然陈深收拾过，但还是难掩生活气息的简单。
灵珊放下行李，环顾四周，看不到任何豪华装饰。
“这……就是你和朵朵住的地方？”她忍不住问出口，眼里多了些怜悯或是诧异。
“姐夫，你开那种贵到炸的劳斯莱斯，在这里租房住啊？”
灵珊记得过去陈深和许慕岚还有渔场，房子也比这好太多。
如今离婚后，居然落到这种破旧出租屋？
再加上一辆天价豪车，这两者天差地别，简直无法让人理解。
“是啊，最近走运买了辆好车罢了。”陈深说得云淡风轻，边把行李往沙发上挪，“但房子暂时没合适的，就先租着。”
“啊……你车都买劳斯莱斯了，还住这样的房子？”灵珊嘴唇翕动，神色复杂得不知说啥，“你……不会是车是租的吧？或者你在搞啥投资？”
陈深笑笑摆手：“没有造假，那车确实是我自己的。不过住得破点也没所谓，关键我和朵朵过得舒坦。”
说到最后，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再不赶快买房，朵朵也跟着受苦。”
见小姨子表情纠结，不如主动透露点情况，引导话题。
于是陈深清了清嗓：“事实上我最近正筹备买房——更好的房子吧。只是在魔都买房，不是一朝一夕。”
灵珊眼神一亮：“买房？你一个人养朵朵，还能买房？”
她原本想说“好像你现在也没固定工作”，但怕戳痛陈深离婚伤口，就止住了。
陈深轻点头，故作轻松：“对，这段时间我在物色高端房源。要给朵朵一个安稳家，也算让她以后安心成长。”
说到朵朵，脸上略带温柔。
“目前看中了一处洋房，但还在谈具体细节。”
灵珊皱眉：“洋房？那可是很贵啊！魔都洋房动不动几千万甚至上亿……”她记得看过某些房产新闻，“姐夫你资金够吗？”
“嗯，勉强吧。”陈深模糊应着。
“那……也好，你们总要有个安稳家。”
灵珊一撇小嘴，重新审视这间狭小客厅：“既然你要买新房，那这儿就是临时过渡？姐夫，你有需要帮忙的么？我虽然考上大学不算有大本事，但还能打打下手、联络什么的……”
她说完又脸红，“我知道我啥也不懂，你别见笑啊，我只是心疼你和朵朵住得委屈。”
语气中带着熟稔的热情，也显露对姐夫的依赖。
在许灵珊心中姐夫一直是个能托付的人。
“行啊，如果真需要跑腿或收集资料，就找你搭把手。你先安心安顿好自己大学的事。”
结束了沉重话题后陈深便开始招呼小姨子：“行李暂放沙发，午饭随便吃点？我带你去外面尝尝？”
灵珊下意识点头：“好呀。朵朵下午放学几点，我想接她一起逛逛。”
“朵朵五点放学，我答应她今天早点去接。”陈深想起女儿的可爱笑脸，心里松了口气。
短暂沉默后，灵珊站起身打量沙发一圈，轻踢脚下的旧地毯：“对了，姐夫你不是说看中一个洋房么？是多大？哪儿的？”
陈深云淡风轻：“嗯，具体还没定。就魔都老城区那边一幢老洋房，想改造下住更舒服，也让朵朵以后有个大院子。”
灵珊眼中浮现向往：“哇，好羡慕……我才刚考上大学，不知道能不能借住你那新房，将来暑假也不回老家。”
语调带着点俏皮。
陈深笑笑：“当然能，等我买到就欢迎你常来。到时给你留间客房。
两人相对无言数秒，都对当下局面有点尴尬。
灵珊先笑破僵局：“好，那我就给自己留个念想吧。姐夫加油，搞定新家！”
陈深也舒口气：“行，先吃饭去。你路上累了吧？”
灵珊揉肚子，“有点饿了。走吧~”一副迅速恢复神采的古灵模样，“咱们就近解决还是你要带我吃好东西？反正你开劳斯莱斯的嘛，不得破费点？”她开着玩笑来调节气氛。
陈深失笑：“行，满足你。不过别太贵了，我的钱得留着买房。”
两人会心一笑，暂时把沉重置于背后。
现在才下午两点，离朵朵放学还早。
自己高考过去这么多年，其实陈深对投档专业之事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林允溪、林允夏也算“全能打杂”，或许能给些建议。
再者陈深也有买房事宜要和她们对接。
“正好有空，不如干脆让她们见个面？”
陈深心里盘算。
小姨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社会关系，双胞胎又主动提供一站式服务。
若让她们替灵珊介绍下学校投档规则，再顺带谈谈买房进度，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着，陈深给双胞发信息，约了个稍微体面的咖啡馆见面。
客厅里，灵珊正打开行李箱翻找换洗衣服，“姐夫，这屋子真小，你都没地方让我铺行李……”
陈深轻笑：“先将就一下。对了，待会儿有两个朋友想见我，我们一起碰个面，你也去吧。他们懂魔都资源，能给你参考。”
灵珊眨眼：“啊？什么朋友，还是女的？”语气里显出古灵精怪的醋意，“不是你新找的……吧？”
陈深哭笑不得：“别瞎猜，她们是帮我买房的人，顺便懂得各类大学投档信息。你不是想上魔都大学么？”
小姨子噘嘴：“好吧，那就见见~”
两个小时后，陈深带灵珊来到某条商业街的咖啡馆。
落地窗外树影斑驳，阳光透亮。林允溪、林允夏早已等候，其中姐姐林允溪穿修身白色连衣裙，妹妹林允夏则是一袭荷叶边上衣配短裙，发型精致，姊妹花般光彩照人。
一见陈深进门，二人便起身微笑迎接：“陈总，这边。”
可当她们瞧到他身旁跟着个青春俏丽女孩，不禁都露出一丝惊讶。
“让你们久等了。”陈深打个招呼，又偏头介绍，“这是我，小姨子，许灵珊。她要在魔都上大学，想请你们帮她瞧瞧投档专业。”
灵珊一见两位“姐姐”各有风情，气场强大，不由得微挑眉头：“姐夫，这俩姐姐是谁呀？看着好专业。”
林允溪含笑伸出手：“你好，小灵珊，我是林允溪，这是我妹妹林允夏。之前一直帮陈……你姐夫办事。”
语气温婉却暗藏自信。
林允夏则干脆些，立刻审视灵珊那年轻容貌和活泼气质，笑道：“你好啊，小妹妹，欢迎你来魔都读书。”
说话柔和里带着隐隐不服——她对陈深一向暧昧又带功利，见这女孩也亲昵称他“姐夫”，自然有股说不清的酸味。
大家坐下后，点了咖啡和点心。
林允夏看似随意搭话：“灵珊，你能上魔都大学，分数应该很不错嘛？怎么打算选专业？”
灵珊耸肩：“其实我纠结中……要么财经类，要么师范类，我还没最终决定。就想问问我姐夫的朋友，找资源助力。”
说话带着些无心大方，但“一口一个姐夫”引得双胞频频侧目。
你知道你姐夫离婚了么？
林允溪弯唇笑：“魔都大学选择很多。如果你想学财经，我们有认识一些辅导机构，可以让你更好适应。若想读师范，也能介绍校内人脉。”
听着资源十分丰富，言下之意：“我们手段不少啊，别小瞧我们。”
见三人都还在互相观察，陈深清了清嗓，主动转移话题：“对了，我买房那事如何了？之前说要看洋房和家具一站式，现在进展到哪？”
他这样一问，双胞立刻回神。
林允溪语带自信：“陈总，我们已经谈了几家高端品牌，也找到房主代理，随时可约见沟通。若您不急，细节还需两三天打磨，但我们可尽快推进。”
林允夏补充：“对，尤其那个洋房，还得谨慎签约。我们帮您谈到一些优惠，但一切以您意见为主。”
灵珊在一旁睁大眼睛：“姐夫你真的要买洋房？”
想起刚才她见那破房，暗暗好奇：“既然要住洋房，为何现在还住这么破地方？不懂。”
但她没多问。
只感觉双胞说话时对自己姐夫又热情又谦敬，显得气氛怪怪的。
话题持续，林允溪温声细语分析房产细节，灵珊忍不住插嘴问：“那要上亿吧？姐夫他都……？”
林允夏笑着打断：“呵呵，这个就不用你操心啦。陈总有他的资金渠道嘛。只要我们谈好，省心又省力。”
灵珊听着，这对姊妹讲话熟稔与陈深间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姿态，不由心底提防：“她们跟我姐夫啥关系？他离婚没多久，这俩女人就如此殷勤？”
林允溪、林允夏对灵珊叫陈深“姐夫”颇感刺耳。
她俩想借机拉近与陈深的距离，却多了个“家庭成员”作陪。
空气里滋长一股无形火药，但都强行压着礼貌。
看着三人间暗潮涌动，陈深赶忙居中调和：“灵珊，你不是也关心大学专业吗？林允夏就是财务，你可让她帮参谋。”
林允夏果然接话：“我原先有国外院校经验，对财务和经济专业熟点。你若要考魔都财经大学或金融专业，我能介绍些学长学姐资源。”
灵珊虽好奇“姐夫什么时候交到这么阔气的女助理”，但仍礼貌点头：“啊，谢谢姐姐。那倒挺好。”
林允溪则不甘示弱，笑吟吟地对灵珊：“你若选师范方向，我老同学就在魔都师范任职，可以让你更快适应课程。另外，生活方面如租房或进校宿舍，我们也有不少人脉。”
灵珊闻言，反倒心底酸酸的：“她俩这么万能？看来姐夫对她们很依赖？”
勉强挤出微笑：“呃，你们真是能耐，我还得谢谢你们。”
时间渐渐流逝，咖啡杯见底，陈深觉得再谈下去也就差不多了。
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他示意小姨子：“灵珊，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具体看学校，我再帮你安排行程。”
林允溪柔声：“陈总，那我们就先走，回去再把房产和软装的清单细化发您？”
林允夏接着：“对，您和小灵珊若有需要，随时call我们。”
灵珊抿嘴说：“好的，谢谢姐姐们咯……”
语气听似客气，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我家姐夫我最大”的感觉，姊妹也礼貌微笑回应。
四人起身，陈深先去前台买单。
双胞立刻要抢付，他却坚决摇头：“不必，这顿我请。”
灵珊也不甘落后：“我姐夫请就好。”
这瞬间三方在争夺关系主导，气氛尴尬又暗含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