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怪药剂
晨曦行省，维多郡，黑刺庄园。
在地底实验室内，一名褐色眼瞳，穿巫师学徒袍的少年正抱着木桶不断呕吐，身旁是歪倒的空药剂瓶。
“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药剂中蜗牛粘液混马粪的味道还是直冲大脑。”
“别说胆汁，灵魂都要吐出来了。”
“呕！”
——六小时后。
少年从地上爬起，面色惨白地在一张牛皮纸上标注：10号药剂，纯负面效果，服用后呕吐时间长达六小时，危险性：致命。
灌入一大口盐水后，他叹了口气：“这些未知药剂，总算试验到头了。”
少年叫黎维，是名一级巫师学徒，三年前穿越到这世界。
他刚服下的药剂，则是导师莉莉安女士从远古遗迹中抢来的，作用不明。
为了搞清楚这批药剂的功效，导师门下的几十名巫师学徒，纷纷开启了生死未卜的试药之旅。
短短几年间，众多学徒只剩下包括黎维在内的三人，其余人不是死了，便是逃了，还有的疯了。
面对积压如山的药剂，莉莉安女士广招学徒，可死亡率太高，渐渐地没人愿意加入她的麾下。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总喝不死呢？”
带着疑问，黎维将写满标注的牛皮纸折叠，放到一盏精致乌黑的煤油灯下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阿奇玛朵，凝！”
——几秒后，燃着的纸张化作一只火焰麻雀，灵活地钻出实验室，往莉莉安导师的住所飞去。
“不得不说，巫师的咒语还真是神奇。”
“只可惜除了入门的传信术外，我还什么巫术都不会，因为还没获得冥想法。”
“不过，第10瓶的实验报告已完成，按照与导师的约定，我便可以获得冥想法，开启巫师之旅了。”
他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在做好的表格中画了一道叉。
表格一共被画了10道符号，其中7道符号都是叉，2道半勾，仅1道被打了整勾。
黎维稚嫩的面庞露出苦笑：“这三年来，一共服用了7份纯副作用的药剂，2份好坏参半的药剂，1份精神增幅5%的增益药剂。”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早在第一次服用药剂时就被负面效果弄死了。
他的肠子变成了会跳舞的石头，相互拉扯，十分钟都没撑过来。
黎维穿越过后，痛了个半死，直到疼晕过去，醒来后却和没事人一样。
正当他发愣之际，那只火焰麻雀从门口钻回，化作一道火焰人脸，传出沙哑的女声：“黎维，最新的药剂分析我收到了，做的不错。”
“能动弹的话来客厅一趟，不能的话我派人送复苏药剂。”
这是导师莉莉安女士的声音。
黎维一脸狐疑：莉莉安女士这回关心自己了？这可不符合她平日里的习惯。
复苏药剂可是上好的恢复药剂，在正式巫师之间都是流通品，他不认为会舍得用在自己这一级学徒身上。
“那么，就去客厅吧，刚好换取冥想法。”
黎维离开了地底实验室，坐上了门外的炼金术电梯。
——十分钟后。
黎维抵达了客厅，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不断有年轻女仆端着悉心准备的食物摆上桌面。
大厅的前端，坐着两名紫袍巫师学徒，这袍子是二级学徒的象征，两人分别为少年和少女。
少年模样俊朗，满头卷金发，只不过眉毛呈诡异的灰绿色；
少女倒还好，只不过脸上没有太多血气，面色发白，模样漂亮。
黎维外表上反倒是最正常的一个，甚至还在长高发育。
黎维与他们两个许久未见，不由得心生亲切，朗声打招呼：“邦迪，葛妮芬，好久不见。”
原本学徒间暗地里有不少竞争，可这几年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有同病相怜之情。
每一个同伴死去，都会难过许久。
金发少年邦迪回过头，一脸兴奋：“嘿，黎维，你还没死？”
“托你的福，没有。”
黎维没好气地摇摇头，指着他的眉毛：“你呢？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如你所见，我抽到的是瓶猕猴桃味的药剂，疼得我每天都睡不着觉，这是我换的第五批新牙。”
邦迪说完，咧嘴拔下两颗牙齿，丢在餐盘上。
他口腔内的牙床都腐烂了，泡烂的牙神经和浑浊血水被他一口吐进杯子。
嘶，看着就疼！
黎维倒吸一口凉气，连连作干巴巴的安慰。
一旁的葛妮芬托着下巴，一脸关心：“黎维，你看起来还不错？”
黎维哀嚎：“我抽到的是蜗牛混马粪味的药剂，差点就吐死了！”
“听着就恶心，我宁愿去死。”少年邦迪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葛妮芬有些不好意思：“我运气很好，抽到的是增益药剂，能够提高5%的力量，而且味道清甜，像鲜草牛油果汁。”
听到这，黎维和邦迪嫉妒地说不出话，直接被整沉默了。
两人默契地不再开口，只是不断往嘴里塞食物，一大桌精致的餐点此刻都显得寡淡无味。
黎维心想：这葛妮芬，运气可太好了！
她抽到增益药剂的概率极高，几乎没遭太多罪，与她这种欧皇相比，自己是老倒霉蛋了。
不会是自己的什么运气型金手指，转移到她的身上了吧？！
嘭！
正吃着，大厅空着的主位上，凭空出现一头半人高的黑羽猫头鹰。
它的双翼张开，头部往后硬生生折断。
——咔嚓，位置上出现了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
“莉莉安导师。”
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纷纷行礼。
老妪点点头，从宽大的衣袍中掏出一对金属眼珠，安在眼眶。
扫视仅剩的三名弟子，她满是褶皱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嗯，先坐。”
黎维毕恭毕敬地坐回椅子，大气都不敢喘。
莉莉安导师名字好听，实际年龄高达几百岁，作为黑巫师，脾气更是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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