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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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幽暗的山谷内，烛火摇曳，光影闪烁。
易辰怀着肃穆的心情，依照师父的指示，缓缓走到师祖的坟墓前。
“扑通。”
易辰双膝跪地，重重地叩头跪拜，那额头触地的瞬间，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沉重。
随后，他拿起香，点燃，香烟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双手举香，虔诚地向师祖敬奉，接着又恭恭敬敬将贡品一一摆上供台。
等这一套庄重的流程结束，易辰才缓缓起身，退到一旁，垂手站立。
此时，清尘老道微微闭了闭双眼，似是在凝聚心神，而后，抬手整理自己略显陈旧褶皱的道袍，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岁月的沧桑与庄重。
整理好妆容后，他迈着迟缓的步伐，走到师父墓碑前，缓缓跪下，开始三叩九拜。
每一次叩首，他的脊背都深深地弯下，仿佛要将心中的愧疚与遗憾，都随着身体的弯曲而倾诉出来。
“师父！”清尘老道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戚与自责，“徒儿清尘不孝啊！”
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望着师祖的墓碑，眼中满是浑浊的泪水。
“这么多年来，徒儿辜负了您的期望，终究没能让清玄观重振往日的辉煌。
这清玄观，曾是何等的兴盛，如今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徒儿有负您的重托……”
清尘老道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凄凉。
“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不会怪徒儿吧？”
声音顿了顿，清尘老道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
“其实，怪与不怪，对徒儿来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因为徒儿也大限将至，这残躯怕是撑不了多久。不久之后，徒儿自会到您老人家身前请罪……”
说到此处，清尘老道的声音已几近哽咽，浑浊的泪水泉涌而出。
易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师父的喃喃低语，心中五味杂陈，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一字一句，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上。他看着师父那佝偻的背影，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
再看向将坟墓围住的“大白”，那庞大的身躯，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分外显得有些孤寂。
看着这一切，易辰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表述，此刻，让他对清玄观有了全新的认识。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觉得师父终年守着这清玄观，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清尘老道资质并不差，水木二灵根，在他看来，若不是被这道观束缚，出去闯荡一番，说不定早已进阶。
可如今，听着师父的肺腑之言，看着师父那满是愧疚与无奈的神情，他心中的想法竟有些动摇。
他明白，师父不愿离开，怕是心中有着执念，这清玄观，承载着师父的一生，承载着他的回忆与责任。
即便这里灵气稀薄，资源匮乏，难以支持修炼，师父也放不下。
易辰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多了几分理解与心疼，默默地看着师父，心中思绪万千。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从何时起，清尘老道那带着无尽愧疚，沧桑的低语声才渐渐停歇下来。
易辰看着师父那憔悴疲惫的面容，心中一紧，赶忙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的将其搀扶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坚定，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师父那已不再硬朗的身躯。
“辰儿！”清尘老道微微抬起头，神色复杂，目光中透着一种决绝：
“等为师坐化之后，你就将为师埋葬在这里，为师要陪着你师祖。”
清尘老道话语虽轻，却很是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遗愿。
易辰望着师父，他不知道此刻师父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他只觉得一股无尽的悲凉之意，在自己心底蔓延开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紧了紧搀扶师父的手，仿佛只有这样，就能给予师父一些力量和安慰。
“走吧！回去以后，为师还有些话要交待于你，再不交待于你，为师只怕没有机会了。”
清尘老道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师父的坟墓，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随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对着易辰轻声吩咐道。
“嗯！师父，那大白它……”
易辰答应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大白”，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白”那庞大而又略显孤寂的身影，让易辰心中感触极深，久久都无法平息心中情绪。
“大白”的忠诚，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让他始终难释怀。
不知为何，他对“大白”有着一种特别的同情，不忍心看到它那孤寂的眼神。
在他看来，像“大白”这样的灵兽，实在是世间难得，它的主人已经坐化，解除了对它的所有限制，可它却宁愿在这清冷的墓前慢慢老去，也不愿意离开半步。
这是一种怎样深厚的情感啊，易辰无法理解，只怕就是人类，也很少有这么执念情感。
因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帮助“大白”，不想眼睁睁看着它在这里孤独的埋骨。
“唉！不用管它，能说动它，为师早就说动它了，只是苦了它。
辰儿！你若是能帮助它，以后就多费点心思，大白也实在太可怜了，一百多年了，就从未离开过这里。”
清尘老道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但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与理解，他深知“大白”的执念，也明白它的坚守，可他却无能为力。
易辰闻言，心中猛地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他暗自思忖，师父这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深意，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只是稍作犹豫，他的手中光芒接连闪动，灵力流转之间，他伸手轻轻一挥，十来株散发着淡淡光华的灵药，凭空朝着“大白”飞了过去。
清尘老道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
这几年的相处，易辰身上种种神奇之处，让他明白，这个徒弟有着天大的秘密。
看着易辰对“大白”的这份心意，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唉！可惜时运不济，要是早点遇见这个徒弟，或许结局就不同了吧！”
清尘老道心中无限感叹，默默地在心中想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大白”本来淡漠的双眸，在看到灵药之际，不由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偌大的脑袋，只是一个晃动，就将十来株灵药吞入腹中，然后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紧紧看着易辰消失在五彩光华中，久久都没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