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
山外青山春不开,我携红妆春就来。
我是寻找你的种子,被那风带到了这里,那风说你会来,那风不会骗我,于是我扎下了根脚期待着你的来到。
我是这遍山的红,只要你来就一定能看见,我练习着招手,练习着说“你好”,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你相遇。
这是一年纷纷雨,行人路上欲断魂。
瞧着这个雨季,我开始担忧你的到来,那风说你一定会来,我还是担忧你会不会来,因为我只有这一次花季,一旦错过就不会再见,不是我不相信那风的话,而我就是担忧,没有任何理由的担忧。我是不是病了,我如是想到。
雨稀稀疏疏地下,一棵松树突然对我说:是比往年来迟了一些。
我向那棵松树看去,它身下有一座孤坟,它真的好像把伞可以遮风挡雨,于是我问它:是谁将你修剪成这样的?
那棵松树没有搭理我,它看上去是有些高冷,我看了它许久,发现有些许文字写在它的树干上,我想看清写的是什么,可惜那字迹早就模糊不清了,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远方,我说:我好像知道这座孤坟的主人了。
我有些难过,以前是空荡荡的,现在也是。
难过中我看见有一顶黑色的伞在往这里缓缓靠近,我看不见伞下人的面孔,可我知道是你来了,我号召着遍山的红向你招手,我说:你来了。
你站到了这座孤坟前,我看见你眼里一片漆黑,我突然鼻子一酸,我说:你眼中的光彩去哪了?
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站了许久,我也看了你许久。
终于你开口了,你说:外婆,我带雨迟看你来了。
你还没哭,我就先哭了,我哭声很大,可是你听不见,那棵松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说:别哭了,吵死人了。
雨迟,我的名字,在我还是那只像人的猫的时候。你怀里的那个罐罐里装的便是它的骨灰吧,我如是想到。
这时,你看见了孤坟上的我,我说:你好。
你明显愣了一下,好似我在你眼中不是一支映山红,而是那只哑巴狗,又或者是那只像人的猫,再或者是那只从腐烂中爬向你的蜗牛,而后你将我摘下戴在了头上,眼眸里有了一丝光亮。
那棵松树晃了晃身子,将雨水抖落在伞上,我知道它是在嫉妒我得到了你的垂爱,我对它说:老家伙,我只开这一春,到明年你还能见到她,我却是再也不见了。
听后,那棵松树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它会说些什么,但是它什么都没有说。
而后我见你走向了那棵松树,那树干上的字迹是你在往年留下的吧,我如是想到。可我不知道的是,这棵松树也是你种下的。
你对那棵松树说:待到山花烂漫时。
我大概也许清楚了那已模糊不清的字迹写得是什么了,那是一个约定,就像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样。
之后我跟着你回了家,这个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发现你还是一个人住,你还是每天画呀画呀,不停地画,这已成为了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如愿成为了一名插画师时,我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你的梦想没有被扼杀,也没有被生活所磨灭,你一步一步地走向光明中去。
只是我只能陪你走很短很短一段路,我就会枯萎死去,等来年你再到孤坟前看见我时,那已不再是我。
枯萎中我看见了一堵白色的墙,那白墙上挂有你的好些作品,有猫,有狗,有蜗牛,还有大鸟……我也会被你画下吧,我也会挂在那堵墙上的吧,我如是想到。
我听见你说:起风了。
是那风来了,你不再呵斥它,你似乎真的释怀了。
那风抚摸着你的脸颊,将你拥入怀中,而后又将我从你发丝上轻轻摘下,它对我说:你该走了。
且听风吟:不做山羽,只有一季丰满,
来年所见的人都将它认作是我;
日复一日的夕阳,
也不是同一副面孔,
再如何相似都是枉然,
谁又在怀念已逝去的,
风勾勒出了它的脸庞,
再见往日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再是那个它,
我也不再是那个我,
那个你我都定格在了那段记忆里面,
还在惦念着啊!
一二五,生日啊要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