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远雷
在看到太太脸上浮现出这般哀伤的表情后，照井澈心中也很快有了猜测。
果然还是让她感受到压力了吗。
虽然两人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已经互相敞开了心扉，但过去二十年人生造就的以他人为中心的付出型人格，早已在高桥太太的体内根深蒂固。
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改变的。
所以照井澈对她的好，她也依然会想办法用同样的好还给照井澈。
因为只有这么做，她那脆弱的内心才能得到一丝安全感，才能确定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
然而现在，照井澈为她做的一切，已经让她无法做出同等的回报了。
“杏子？你怎么不说话？”
虽然已经看穿了她行踪所想，但是照井澈却并没有直接挑明。
“我……”
高桥太太抬起头，看向照井澈的目光竟带上了一丝闪躲。
过了好一会，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的目光忽然带上了一丝决然。
随之脸颊便飞起大片红霞。
“澈，我是个没用的女人。”
高桥太太朱唇轻启，说话时的语气满是柔弱。
她记得那天夜里，也是在这间客厅的沙发上，照井澈对她展现出来的渴求。
虽然几乎没有几个谈得上亲近的人，但一直以来，高桥太太的身边也并不缺乏追求者，只不过因为过去的那些伤痕，都被她刻意地忽视。
她对于自身的魅力，多少也有着基本的认知。
一直以来都没能感受过何为爱情的她，不知道心中这份感情算不算的上是爱，可面前这个年轻的男生，却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被重视、被关心的人。
“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
高桥太太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纤细的手掌却缓缓放在了胸前……
一颗，又一颗。
上衣的纽扣全部解开，从纤瘦的肩头滑落。
大片的雪白展露在了照井澈的面前，让他登时便移不开半点目光。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风便扑面而来，将他的话语淹没。
从未如此主动和热烈。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照井澈的大脑一时间有些晕眩，迅速上头的欲念险些将理智冲垮。
就这样一步到位，似乎也不错？
一边回应着太太的热情似火，照井澈这般想着。
虽然与他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总归也算达到了目的？
“……”
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太太那温润的身躯缓缓在照井澈愈发强势的动作下向着沙发上倒去。
可就在照井澈即将彻底失控之际。
嘴角忽然尝到的一丝咸意却让他的大脑陡然清醒。
他下意识松开了满面春意的太太，便看到了后者脸上的泪痕。
“……杏子？”
听到照井澈呼唤自己的名字，高桥太太睁开紧闭的双眼，这才后知后觉。
于是连忙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水渍，表情满是慌张。
“对不起，澈，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可她越是擦拭，脸上的泪痕却越来越多。
最后甚至直接掩面抽泣了起来。
照井澈的理智随之恢复，上头的欲念渐渐消退。
看着太太泣不成声的样子，不禁心疼，便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没事的，杏子。”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雨声彷如永远不会停歇的低沉呢喃。
一阵远雷闷闷地滚过夜空。
“对不起，澈……真的对不起。”
高桥太太死死地攥着照井澈胸前的衣襟，泪水却早已打湿了她的胸口。
手掌轻轻拍打着怀中太太哭的发烫的后背，照井澈心中稍稍有些自责。
直到抽泣声渐渐消失，高桥太太也并没有从照井澈的怀中离开。
就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前，光滑的后背有些许汗渍。
“把衣服披上吧，小心着凉。”
一边说着，照井澈便伸手将太太刚刚脱下的衬衫拿来，披在了后者仍在微微颤抖的肩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雷声都渐渐远去，照井澈的怀中便再度传来一阵低语。
“我没事了，澈。”
高桥太太缓缓抬起头，用有些发红的眼眸看向照井澈。
“我们……继续吧？”
看着怀中即便逞强也不想让自己失望的太太，照井澈笑了笑。
“行，只不过我们先聊聊可以吗？”
“……？”
“其实，我还有一样礼物，打算今晚送给杏子的。”
听到照井澈的话，怀中的太太不禁微微一愣。
照井澈说完，便松开了怀中的太太，然后起身走到客厅的衣架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盒曲奇。
当他回到了沙发旁，看着他手中透明盒子里的曲奇饼干，高桥太太的目光随之一凝。
“曲奇？”
“嗯，是我亲手做的。”
照井澈坐回沙发上，随后将盖子打开，递到了太太面前。
“亲手……做的？”
“尝尝看？”
看着照井澈那满含期待的目光，高桥太太点了点头。
从盒中拿出一块放入口中后，眼眸便随之亮起。
“好吃……”
她抬头看着照井澈，表情满是惊讶。
“好吃就好。”
照井澈挑了挑眉，眼中稍稍有些得意。
随后便将满满一盒放到了高桥太太的手中。
“因为这是专门做给你的，所以要全吃完哦。”
“……诶？”
听到照井澈的话，高桥太太的表情再度一滞。
专门……做给我的？
她低下头去，看着怀中的曲奇饼干。
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完全谈不上贵重。
与私立学校的入学资格、学费全免的待遇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可为什么……
那刚刚才在心底浮现的伤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喜悦。那是她从来未曾感受过的喜悦。
儿时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要给我做这个？”
她抬起头看向照井澈，眼眸中竟再度闪烁起了泪花。
只不过这一次，与刚刚的眼泪完全不同。
照井澈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
“你还记得吗，之前我说过，你可以随便依靠我。”
“可如果每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都要考虑该如何回报，那还怎么能叫依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宠溺地摸了摸高桥太太的头发。
“我对你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对我好，也是你的一厢情愿，这两者并不冲突，也没必要画等号。”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