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入云府,又起事端!
青云街,云府。
朱红大门外,立着两名目光犀利的红衣护卫,腰配长刀,不怒自威。
韩昭举步正要上前,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仁兄,你打着空手,可是跨不进这云府大门的。”
闻声,韩昭转头,只见身后立着个穿矿场管事服饰的大个子,手里提着个红木食盒。
韩昭不解:“兄台,你这话何意?我找二小姐有人命关天的要事,如何跨不进她的门槛?”
大个子摇头苦笑,看向紧闭的朱红大门:“二小姐仁义,体恤下人,所以大伙儿一有事儿就喜欢往二小姐这里跑。”
“可云家这么大基业,每天出的事儿多了去了,要是一窝蜂进去,还不把二小姐家门槛踏破?”
“想见二小姐,必须提前几天向门房递上拜帖,说明缘由,经由府上李都管过目,挑出最紧急的,方才能见上二小姐一面。”
“那李都管是二小姐的奶公,好一口扁豆馅的饺子,想过他那关,就得投其所好哇。”
大个子指了指手里的食盒,随即转身,朝朱红大门走去。
闻听此言,韩昭剑眉轻锁。
本以为到了云府,见了二小姐,一切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
但听这意思,想见二小姐,还得先过那什么李都管这一关。
还有人喜欢吃扁豆馅的饺子?
韩昭眯眼看向大个子手里的食盒。
仅通过大个子提食盒时紧绷的小臂肌肉,以及行走之时,食盒内发出的细微声响。
韩昭便恍然大悟,里面哪里是什么饺子,分明是银子……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一如当初在云山,想见二小姐,却遭到赵二爷父子阻拦。
当时,韩昭靠着一腔血勇,硬生生打翻了赵二爷的手下,方才登上小楼,见到了二小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是在云府,高手如云,不同于在云山那个小地方,韩昭自然不能硬闯。
既然身在云家,且今后还要借云家的势,韩昭决定按照规矩行事。
哪怕这所谓的“规矩”,让他感到恶心。
韩昭从怀里摸出裴春冰给的绢袋,径直朝门房走去,门房老头儿瞥了眼韩昭手里的绢袋,问了韩昭姓名身份。
韩昭如实相告,并出示了云山管事的腰牌。
门房老头儿翻开一本厚厚的花名册,翻到最后几页,方才找到韩昭的名字。
确认的确是云山管事后,方才让韩昭把银子留下,便指使一个小厮,带韩昭进府。
“云山来的?”
小厮看了眼韩昭,不咸不淡问道。
“是。”韩昭点点头。
小厮挑了挑眉:“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大老远跑来干什么,弄得我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你们不嫌累我都嫌累。”
小厮话中埋怨之意,韩昭听在耳中,心里明白,这小厮无非也是想从他手里敲点银子。
可韩昭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已经交给刚才的门房老头了,哪里还有余银“孝敬”他?
“这年头啊,猪都比有些人上道,我可没说你啊,你看上去还是顶机灵的一个人。”
见韩昭没有任何表示,小厮一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领着韩昭从一个供下人进出的偏门,进入云府。
虽然只是云家二小姐的私宅,但占地面积之广,宅院之多,已然让韩昭大开眼界。
重门深锁,曲径通幽,若是无人指引,只怕进到里面都要迷路,难怪这小厮说每天光是带路都累得他没喘气的机会。
虽是隆冬时节,院中却依然假山凝翠,柳絮纷飞,绿水流泉叮咚作响,景象温和若春。
来往偶尔有脸子白净、绣袄暖袖的丫鬟婢女,擦肩而过,身上透着阵阵香风,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婢女见门房小厮带着韩昭往里走,向小厮取笑,“又来一个送银子的?这都今天第几个了?”
“管他第几个,李都管交代,给了钱就送他进去呗。可怜咱这跑腿的,捞不到半点好处,脚还磨出茧子了。”
门房小厮随口抱怨着,领着韩昭转过几条长廊,来到一个堆满劈柴的小别院。
立在别院圆形拱门外,指了指里面一间半掩房门的青砖瓦房:“进去候着吧。”
“砰!砰!啊!!看你还敢不敢!”
瓦房里,隐隐传出拳打脚踢的动静,以及惨嚎声、叱骂声,韩昭顿时觉出有些不对味,拉住转身欲走的门房小厮:“小哥,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说带我去见二小姐吗?”
门房小厮用如看白痴般的眼神,回头扫向韩昭:“你想什么好屁吃?就你那点碎银子,能让你跨进云府大门,就已经算你烧高香了。”
“老实进屋候着,等李都管的人传唤吧。”
“能见李都管,就算你运气好了,至于见二小姐……”
说着,小厮冷哼一笑:“呵,你等着吧,等个十年八年,没准儿能见着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出来倒尿壶。”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恶心韩昭,说完,门房小厮一把甩开韩昭的手,使劲拍了拍衣服,像是嫌弃韩昭的手碰脏了他的衣服,埋头骂骂咧咧走了。
“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见二小姐?”
小厮的声音不大,但却一字不落,落入韩昭耳中。
像一根根针,刺入血肉。
一个门房小厮,竟如此趾高气扬。
韩昭目光冷锐如刃,看着小厮的背影,拳头握紧,却又松开。
眼下正事要紧,犯不着和一个鼠目寸光的小厮计较。
韩昭转头,踏入荒草萋萋的别院。
正疑心,为何云府会有这种疏于打理的地方。
忽听“砰”的一声爆响,瓦房房门倒塌,一道人影从瓦房里飞了出来。
韩昭循声看去,只见那人后背重重砸在墙角一堆柴火上,而后翻滚在地,口中汩汩冒血。
满身血污,鼻青脸肿,显然是遭到了毒打。
韩昭凝目一看,只见这人竟是先他一步进来的大个子矿场管事。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只见青砖房内,涌出十几名身着管事服饰的青衣武夫,人人目光犀利,龙精虎猛,迅速围住了大个子管事。
为首一名武夫,年逾三十,胳膊粗如寻常男人的大腿。
眉形粗阔,鼻有孤峰,下颌金色短须刚硬如针,浑身气息刚猛。
他冷眼俯视着大个子矿场管事,声若洪钟:“宋岳,你服是不服?”
名叫宋岳的管事,抹了把嘴角淤血,眼神不甘:“不服!王横,你不过也只是龙山管事,凭什么这么霸道!”
“二小姐说了,凡是云家名下八山十九庄的人,无论是管事还是庄客,乃至于奴隶,只要有习武的志向,都可以报名参加内院纳新选拔!”
“你凭什么不准我濛山的人参加!”
王横扭头扫视了一眼身边其他几名管事,几名管事相视一眼,皆是呵呵冷笑起来。
“二小姐话是这么说,但最终能够进入云府内院的,也不过区区五个人。”
“这五个名额,我们龙山十个管事,自己都还不够分!”
“哪里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外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