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猎户伤情双雁塚

上回书说到，小白龙与众人谈论鸿雁至情至性，爱情专一，忠贞不渝，大家都被鸿雁的痴情所深深感动。听到小白龙的话，身边的众人有感于那对大雁的痴情，个个泪流满面，正在划船的王大哥也已经泪流不止。王大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对小白龙说：“大雁这种鸟儿确实非常有灵性，就连在这远离并州数千里的泗州，同样有一段双雁殉情雁冢的故事，与你刚才所讲的故事有同工异曲之妙，让我给你细细道来。”

很久以前，泗州城北临近洪泽湖边上有个村庄，这个村有个姓刘的老汉，在他每年耕作之余，特别是在秋冬两季，闲时他喜欢独自去打猎，他每次出去都收获满满的。可是有一年隆冬，冰天雪地，刘老汉又背着猎枪去野外打猎了。他来到银装素裹的原野，奔波了大半天四处寻找猎物，因为前一夜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大地到处白雪皑皑，野鸡、野兔、野猪、獾子、獐子早都躲了起来，就连小鸟也无影无踪不知飞到了哪里，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刘老汉背着沉重的弓箭在茫茫雪原上四处搜寻猎物，把树林里、雪地上、草丛中找了个遍，不要说大的猎物没发现，就连一只野兔、刺猬也没找到。刘老汉忍饥挨饿辛劳忙碌了一天，却一无所获，他感到非常沮丧，到了傍晚，背篓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就在他垂头丧气地返回家的途中，当他来到一片湖沼洼地，远远望见一群大雁在洼地上觅食，这些大雁个个体硕肥壮。刘老汉见到了大雁，不由得欣喜若狂。他悄悄地绕了个弯，利用一片高地荻草作掩护，猫着腰悄悄靠近雁群，“嗖”的一声刘老汉将箭射了出去，雁群“呼啦啦”冲天飞去。

刘老汉飞快地跑了过去，他惊喜地发现一只大雁“噗啦啦”怎么也飞不起来。一种猎获的喜悦与激动，驱使刘老汉拎着弓飞快地向大雁奔去。随着刘老汉的靠近，那只大雁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它“嘎嘎”大叫着，拼命地挪动身体，在雪地上奋力挣扎，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刘老汉捉住大雁后发现它的翅膀被打断，就把它带回家中，将它拴在院里的一棵石榴树下，并弄来食水喂它。可是那只受伤的大雁惊恐地望着这块陌生的地方，不停地扑扇着翅膀，既不吃也不喝，还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

自从这只大雁被刘老汉捉回家的那天起，人们就见另有一只孤雁一天到晚在刘家周围的上空盘旋，并“嘎嘎”地叫着，它想用叫声呼唤那只受伤的大雁展翅高飞。那只受伤的大雁听到叫声也在院中竭力回应着，用力地拍打着双翅试图想飞起来，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当那只盘旋的孤雁发现同伴时，就在刘家的上空飞来飞去，想引起那只受伤的大雁一起飞离险境。可几经尝试都失败了。当它确认同伴不能起飞时就毫不犹豫地落到院里。两只雁细语呢喃，相依相偎。一阵缠绵之后，那只健康的大雁几次展翅欲飞试图带走伴侣，可都没有成功。当它确信带不走受伤的伴侣时，它也不走了。它们拒绝刘老汉家人丰盛的赏赐，不吃也不喝，把脖子象搓绳一样摽在一起，直至双双死去。就这样它们交颈而死，实现了爱的永恒。这情景让小白龙想起李白的《白头吟》，诗云：

锦水东北流，

波荡双鸳鸯。

雄巢汉宫树，

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

不忍云间两分张。

此时阿娇正娇妒，

独坐长门愁日暮。

但愿君恩顾妾深，

岂惜黄金买词赋。

俗话说：人有人言，鸟有鸟语；人有恩怨情仇，飞禽走兽也有它们的情感。这一切使刘老汉的家人十分感动，全家人在感动之余，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将这对生死相守的大雁掩埋了。至此，从此自感惭愧的刘老汉将弓箭砸了，到死也再没去打猎。

听到这里，小白龙忍不住热泪盈眶，再一次低声吟诵着那首《摸鱼儿雁丘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听着听着，船上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的，个个为这对多情的大雁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