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寻找盟友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炳一脸恭敬地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朱厚熜这次很认真的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朕说话不好使是吧？让你坐你就坐！”
“承蒙陛下厚爱，微臣感激不尽！”陆炳肃然起敬说道。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啊？这些话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听腻了。”朱厚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言罢，朱厚熜缓缓起身，伸手拉住陆炳的衣袖，将他引至身旁一同坐下。
此时，这一君一臣之间虽有君臣之分，却也少了几分生疏，更多的还是老友相聚的心悦。
刚开始的时候，陆炳整个人还是有些许拘谨的，虽然眼前的人是儿时的玩伴，但是现在已然贵为天子。
“这里没有君臣，就你我二人，你给我放开了吃！”朱厚熜一眼看出陆炳的想法，示意他不要拘谨。
“是……”
渐渐地，陆炳方才活跃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炳的目光落在了那道朱厚熜刚刚品尝过的甜食，然后用筷子浅浅夹了一些。
朱厚熜见状，微微皱眉，沉声道：
“这道菜虽然很美味，但是听我一句劝，还是不宜多吃为好。”
陆炳怔了一下，他硬是没有明白这位皇帝大哥的意思。
让自己陪同他吃饭的是他，现在自己动筷子了，他好像又不乐意了……
真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嘛？
想不通的陆炳只好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轻声应道：
“……哦……”
朱厚熜见他这副样子，微笑提醒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甜食吃太多了，对牙齿百害而无一利！”
“陛下说的是，微臣谨记于心。”陆炳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
“嗯？！陆炳，你是属于鱼的么？？？忘了刚才我是怎么说的了？？！”
“陛下……”
“大哥教训的是……”
……
不多时，二人便将桌上的早膳吃得干干净净。
这时，陆炳放下手里的碗筷，只是看了一眼皇帝后，心中便感慨万千。
想当年他们还是天真无邪的孩童，整日里就知道结伴玩耍。
如今时光荏苒，彼此都已长大成人，都肩负着各自的责任与使命。
今日能有机会再次像儿时那般同桌共食，实在令他倍感欣喜。
朱厚熜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
“吃好了？”
“嗯，我吃好了。”
“哎呀！”
朱厚熜：“……”
迟疑了一下，陆炳方才想起来自己一大早到这里来的目的，尴尬笑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大事……”
“陛下，臣有事……”
“嗯？？？你又叫我什么？！”
“啊……”
“大哥，昨天您让我办的事情全都在这里了。”
说着，陆炳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皇帝。
“你小子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嘛。”
朱厚熜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了陆炳一眼，陆炳被他看得脸色发烫，只得尴尬一笑。
而后，便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谷大用那厮说的没错，杨廷和确实是想借先帝遗诏铲除异己。内阁正拟弹劾或罢免的大致人员名单都在这里面了。”
“确定没有搞错吧？”朱厚熜一边听，一边翻开了小册子。
“不会。”陆炳想了想说道，“监视和收集情报可是我们锦衣卫的强项。”
“嗯，那倒是。”朱厚熜点点头。
他主要是怕陆炳情报搞错了。
都说溺死的人向来都是那些会游泳的人，旱鸭子反而不会落水。
看着小册子，他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王琼，史道，江彬……”
看完以后，转头盯着陆炳，旋即再度夸赞道：“很好，你做的不错。”
“嘿嘿……”陆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大哥谬赞了，这都是小弟应该做的事情。”
“大伴。”朱厚熜面带微笑的对着身旁的黄锦吩咐道：
“你快点去库房取一些黄金过来，朕要好好赐予陆爱卿。”
“是！”
黄锦连忙躬身应诺，转身朝着库房快步走去。
见状，陆炳急忙摆手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
“大哥，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能为您效力办事，这本就是小弟分内之事……小弟怎敢接受这般厚赐呢？”
“哈哈哈哈哈！”
朱厚熜哈哈一笑，然后轻轻拍了拍陆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老弟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古话吗——‘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今日你为我分忧解难，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呐。”
反正这钱赏来赏去最后还是会回到他手里，何乐而不为？
陆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仍坚持推辞道：
“陛下言重了，您贵为天子，天下臣民皆应为您效命。微臣不过是尽了些许绵薄之力罢了，实在当不得如此重赏啊！”
朱厚熜欣然一笑，摆摆手：“老弟，你我虽有君臣之分，但更是知心好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本就理所应当，又何须这些俗物相赠？”
“莫非……”
说到这里，朱厚熜故意停顿了一下：“在你心里，是不把我当兄弟吗！”
听到这话，陆炳心中一惊，连忙双膝跪地，颤抖说道：
“陛下言重了！”
“微臣岂敢有此妄念！陛下能将微臣视作兄弟……这，这简直是微臣三生三世才换来的无上福分！”
“陛下若有差遣，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到一脸诚恳的小弟，朱厚熜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节目效果。
有时候，忠诚非以空谈许诺可得，更多的还是以切实可见、触手可及的利益来维系。
要是天天画大饼，让人家跟着你三天饿九顿。
时间一长，有可能你就是那个任人分割的饼。
因此，做领导的就是要学会看形势，画大饼和给大饼二者要有机结合才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朋友之间送点礼物又怎么了！”朱厚熜认真说道，“行了，你快点起来吧！”
陆炳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草……”
朱厚熜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直接走过去将陆炳从地上扶了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跟我还这般客气。”
……
两人又是一阵互相吹捧，半晌之后，方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来。
朱厚熜看着小册子，认真说道：“这王、史二人对杨廷和早就心怀不满了？如此一来，他们倒是可以成为我们团结的力量。你暗中联系他们，然后尽快安排他们来见我。”
“至于江彬等人简直是目无朝廷！”
“此等败类不仅聚敛不义之财，还屡屡欺压百姓，致使民怨四起……依我之见，此事就由杨廷和他们随意处置吧。”
说着，又提醒了一句：“我们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就是要竭力去争取那些贤臣和中立势力。”
“唯有获得他们的支持，我们才不会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