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闻天机
思淇郡主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画室的作品,大都是敖奕尘从霖王府搬过来的,不得不承认,敖奕尘的落笔手法确实极具风采,连算不得行家的思淇郡主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只是说不清罢了。
忽而,画室的门从外面被拉开,敖奕尘冒冒失失的样子出现在思淇郡主面前,看着应该是有着急的事情。
敖奕尘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失风范,但也顾不得这些了。
“思淇郡主,倘若你信得过我,便立刻动身回宫,书画会结束之前勿要出宫。”
“不知奕尘主执何出此言,但小女子奉旨出宫,断不可儿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谁都劝说不了谁,最后只能不欢而散了。
敖奕尘从画室出来,禄波快步跟上,告知他宫内刚刚来信,索达汉首领将于三日之后抵达大雍京都。
傍晚,敖奕尘回到霖王府中,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和父亲倾诉一二,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指点,在他的心里,父亲一直是伟岸高洁的形象,长久以来,霖王府都把这个少主保护的很好。
长夜梦圆,月光如洗,逐风的少年此刻被无形的镣铐紧紧困住,难以脱身。
“少主,霖王进宫了,还没回来。”管家说道。
“何时去的?怎会深夜召见?”敖奕尘紧皱着眉头问道。
“刚去不久,是御事院的人前来通报的,好像是和嘉南有关的事情,再具体些便不了解了。”
等着吧,敖奕尘想了想,在自己的府中待着着实自在不少,没一会,便走到了“怡然堂”附近,四下无人,府中做事的人大都休息了,敖奕尘推门进去,看了看“怡然堂”房顶被毁坏的印记,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屋里闲逛,看到画台上有一张明显被用过的画纸,敖奕尘走近,竟是自己当初所作的《雨中漂荷图》,敖奕尘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少主,老爷回来了。”管家在门外扯着脖子喊道。
敖奕尘放下了手里的画,将自己保有的黑铁金麟箭的箭头压在了画上。
走出“怡然堂”,敖奕尘把管家喊来,嘱咐他把“怡然堂”大门锁好,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父亲,孩儿刚从院内回来,有些事情没有搞懂,想着向您学习一二。”
敖远脱下官服,十分正式的挂了起来,伸出右手轻轻拍打,随后转身,叹了口气。
“初任,烦忧之事在所难免,细细道来,为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今日,圣上召见、主丞亲唤,皆是为了让我应下任务,便是佯装成索达汉首领的护卫,在书画展上,刺杀思淇郡主,进而以此为由,出兵攻打索达汉边境。”
敖远没有感到惊讶,平静的程度超出了敖奕尘的想象,他心里思索着,是不是父亲也知晓并默许此事。
“尘儿怎么看待?”
“我不愿如此,没有必要牺牲或伤害无辜的人。”
“倘若不这样做,你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我......”
敖奕尘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的,雍成帝的决策不是这些为人臣子们能够去左右的,能做的、该做的也只有服从罢了。
管家注意到敖奕尘的情绪不是很好,拿着从厨房刚刚端出来的青糕走到了他的面前。
“少主,吃一块青糕吧,后厨今天下午刚做的,还新鲜,特意留了几块。”
敖奕尘红着眼,拿起了一块,还是幼时的味道,只是周遭的一切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便不必留在家中过夜了,敖奕尘放下手中的点心,起身便要回到文事院,管家叫住了他,说是老爷的嘱咐,天气凉了,要多加些衣物,说罢,拿出来了一个毛质的披风,还说老爷特意留了话,说道:“夜幕星辰,勿问勿闻。”
京都的夜路是极具特色的,大约夜半,就很少有人会在街上闲逛了。
走到一半,一架皇家官轿出现在东街长巷,敖奕尘不想让人发现,便靠在一侧静静地走着。
皇家官轿在道路中间停下,一时半会也没有下来人,这引起了敖奕尘的注意,多次回头想要一探究竟。
“奕尘主执,既然好奇,不如上来坐坐。”
熟悉的声音从官轿里面传出,没错,正是太子殿下,敖奕尘自我感觉还是隐蔽的不错的,不知道哪部分露了马脚。
敖奕尘走近官轿,看到护卫盔甲上的白色印章,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太子亲兵白虎卫,气质与他父亲的玄武卫大不相同,但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事队伍。
上了官轿,只有太子李焕臣一人,不见杀钟的影子。
“太子殿下雅兴,杀钟大人怎么没在?”
“哪有什么雅兴,在此就是为了等候我们奕尘主执。”
二人相视而笑,仿佛短暂的忘却了今日的烦恼。
“你的事我听闻了,莫要阻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会有事的。”
“多谢太子殿下点拨。”
敖奕尘不确定太子是否真的了解全部过程,但不难看出他定是知道敖奕尘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否则不会在此时大费周章的只为了制造这一次偶遇。
太子从衣服内侧掏出了一块令牌,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天机”二字,随后将其放到敖奕尘的手中。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
“此乃天机令,是大雍保卫组织天机派的令牌,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共同护我大雍百年基业屹立不倒。”
“天机派?怎么从未听说过,是朝廷里的秘密组织吗?”
“是我一手创立的,为时尚短,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认为你对待大雍的态度完美契合天机派的建立初衷,不知奕尘主执能否同意。”
敖奕尘接过令牌,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先答应了下来。
虽说他认为这是太子为了满足执政欲望的游戏而已,但眼下情况危急,断不可再得罪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