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态度？
“老朋友？”西门雪淡淡说道，“就现实世界而言，咱们认识得还没有半个月呢。”
林镜眨了眨眼：“那也足够久了不是吗，况且泡沫游戏可是过了好几年呢。”
“好几年？”西门雪厉声问道，“足足两年时间，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做了什么不利于政府规划的事！”
“你最好冷静点，”林镜的脸也沉了下去，两人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你今天的状况很不对劲，你要学会自我调节心理。”
“……”
片刻后，西门雪缓缓将道剑收起，语气缓和了一些：“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心情比较烦躁。”
“无伤大雅，”林镜平静说道，“但是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和我不一样，肩负着更多东西。”
西门雪叹了口气，坐在林镜身旁的椅子上，面前就是还残留着微笑的列车长脑袋：“封由尘没能遵守约定，你不该信任他。”
“早有预料，”林镜缓缓说道，“我和他都清楚你们政府的手段有多强大，根本也没想过能守住这个秘密。”
“但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西门雪将脸庞埋在手心，看不清表情，“你要防的不是出来以后，而是当时游戏内的其他玩家，比如我。”
“换句话说，你是怕我在最后的几年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才给封由尘施压，虽然这根本没有必要，我没打算毁约。”
林镜不置可否：“你说的不错，我只是想让你更晚得知这个消息，怕你在泡沫游戏里给我捣乱。”
“你到底做了什么？”西门雪抬起头，冷冷看着他，“你也好，左艺秋也好，两年时间里根本找不到人，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猫腻。”
“猫腻？”林镜摸了摸下巴，“左艺秋那边我不知道，但是最后一次见面她身上的气息非常恐怖，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是的，她大概和我们一样，天赋非常顶尖。”西门雪叹了口气，“即便手里有核弹作为底牌，能够直接和古神交谈，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哼，那个女人……”林镜眯了眯眼睛，脑海里浮现左艺秋的身影，“有时候我也看不明白，但是绝不简单。”
“就算她说她已经混成序列世界里最顶级的一批超凡者，哪怕已经变成旧日或者古神，我都不感到奇怪。”
西门雪不懂他口中这两个名词，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我无法信任她，也无法信任你，包括你现在说的话。”
“左艺秋的身份很特别，但是她下达的指令几乎全部跟你有关，而你的动机我至今不明，特别是关于你和封由尘的对话。”
“所以你才带我来了这里吧？”林镜瘫倒在沙发上，看着窗外越发狂乱飞舞的雪花，“我当时预测了政府的两个倾向，逃避与面对，你是想知道我的态度？”
“是的。”西门雪大大方方承认，然后看着林镜，“其实你本人无关紧要，但是左艺秋能够调动大量资源，我不得不防。”
“我猜也是，”林镜淡淡说道，“其实我的态度也很简单，我要赢。”
“既然这是一场游戏，玩家、先行者、副本npc三方参与，那就一定会有赢家，我要成为那个赢家。”
“我的最低底线，是保证左艺秋和我获得胜利，如果仍有余力，就帮助你们这些其他玩家获胜。”
西门雪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灾难之前，唯有自保，想来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凭我的感觉，你绝不是那种可以为了胜利抛弃一切的人。”
“谁知道呢？”林镜笑了笑说道，“说不定我会是那种小说里，在最后关头为了所有人牺牲自己的英雄，这也算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
“梦想吗……”西门雪咀嚼着这个词，没有再纠结林镜究竟在泡沫世界最后两年做了什么，而是谈起另一个话题，“你觉得我们现在最需要做什么？”
林镜扫了一眼对方严肃的神情，静静说道：“整合思想，统一步调。”
“从现在开始，到后面不断发生的事件，不管是你们政府内部，还是民众中间，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声音。”
“你们可以吵架，可以改变政策，也可以准备后手，但是一定要确定最基础的一点，那就是集中力量到唯一的目标，这样你们才能把高效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先行者内部绝对不是拧成一股绳的情况，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能取得微弱的优势。”
“中肯的提议，”西门雪点了点头，仰天长叹，“不是这一场灾难，谁也说不清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分歧。”
“这是正常的，你们后面还会发现有人背叛玩家群体，试图投靠先行者，不过对方可能根本看不上他们。”林镜微笑着，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经典桥段。
“目前还好，”西门雪皱眉，若有所思，“像是小八和圈哥，能互相帮助就互相帮助，这是当前玩家的常态。”
林镜点点头：“并不意外，除非像泡沫世界那样的竞争规则，大多数玩家还是愿意维持和平的，这也是先行者愿意看到的。”
“哦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来着，总是忘了说。”林镜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询问道。
“凭你在这个副本的表现来看，似乎已经相当熟悉这里的情况，是不是意味着不能透露游戏细节的规则已经改变？”
“算是吧，”西门雪点点头，“可能是副本世界时间开始流动，所以这条规则也放松了限制，不再像之前那样透露会提高难度。”
“那泡沫世界你怎么表现得那么弱鸡？”林镜充满了疑惑。
“这不能怪我，”西门雪看起来相当无奈，“那个副本不是我负责的，是左艺秋主动联系我，然后和你一起进入副本。”
左艺秋？
林镜眯起眼睛，隐隐察觉有点不大对劲，那个女人选择泡沫世界肯定是出于某个原因，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击杀那个叫江门的玩家？恐怕不止。
女人心，海底针，即便林镜已经与其相处了十几年，依然无法摸清左艺秋的想法，心里多少有点忌惮。
反而西门雪这时候又想起一件事，慢慢说道：“有件事要提醒你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挑选在副本里和你沟通吗？”
林镜想了想，猜测道：“莫非现实里有人在监控着你？”
“不止我，而是大部分玩家。”西门雪严肃说道，“那个叫崔诗心的玩家我们已经查了很久，特别是她背后的白日组织。”
“有可靠情报，那个组织的头目掌握了一张身份卡，几乎可以监测到大部分玩家的行动，所以我们现在的情报交流已经被迫转移到了副本中。”
西门雪的提示让林镜大为困惑：“那你们还不赶紧拿下他们？这样的存在不是彻底的掣肘？”
“已经提上日程了，但是没那么简单。”西门雪叹气道，“玩家最难缠的地方就是手段各式各样，根本防不胜防，高等级的玩家很难抓捕成功。”
“举例来说，有一次逮捕行动中，一个犯人直接在最后一刻猜到了某个关键词，用副本世界给自己争取时间，获取新的能力后将围捕的人全部反杀。”
“就是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我们才不愿意贸然对这样的头目出手，好在那人目前表现的恶意不算大，与政府还算友善。”
林镜摇头：“你们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他们能做到，你们也能，而且只会更强，我从不低估你们的实力。”
西门雪点头，又摇了摇头：“目前我们的精力还是放在如何保护公民，这次副本也有这方面实验的成分在里面。”
“是那个死宅？”林镜猜测道。
“是的，他并不是真正的张铭远，是我们用了某种手段搞出的复制品，技术还不成熟，所以熟悉的人很明显就能发现破绽。”
林镜对这个很感兴趣：“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张铭远？而这两个人都可以进入副本世界？”
“不错，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尝试彻底让复制人替代本体，从而进入游戏承担危险，这对只想安稳生活的公民很有价值。”
“……行吧。”林镜也懒得纠缠什么道德问题，径直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尽量保持信息同步，等我在泡沫世界的布局生根发芽，我也会和你们共享成果。”
“没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保密级别不高的东西，”西门雪缓缓说道，“或许有点可笑，但我听了那个列车长的话后，隐隐感觉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确实可笑，”林镜赞许地点点头，“你和我还是有不少区别的，但是既然游戏出现了，或许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