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将那所发现的毛发轻轻捻于手中，只觉那毛发虽温度与周遭环境已然几无差别，然而其却仍旧保留着应有的韧性，并未因那长久的风吹日晒而有所老化，由此显见其脱离之时间并不长久。

加之周遭并无老虎追来之脚步声响，且杨方亦恰恰欲要远离此地，如此情形之下，自然是即刻便将其定为今日首个狩猎之目标。

“却不知，此究竟乃是最为常见之麻羊乎？亦或是那脾气暴躁但口感极为劲道之岩羊？”杨方心中暗自思忖，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毛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羊的模样，揣测着这毛发的主人究竟是哪一种羊。

他深知，羊之种类繁多且各异，在狩猎的难度以及自身价值方面皆存有显著差异。倘若遇到的是麻羊，或许相对来说会比较容易捕获，毕竟麻羊的习性与行动方式相对容易捉摸。然而，若是那生活在悬崖峭壁间的岩羊，那可就着实需要费些功夫了。岩羊善于攀爬，行动敏捷，且极为警觉，要想将其成功猎获，非得有过人的耐心与高超的狩猎技巧不可。但一想到岩羊那鲜美无比的肉质，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滋味，便令他心驰神往，即使面临诸多困难，也在所不惜。

杨方微微阖上双目，静静地体悟着周遭微风拂过草地所带来的细微动静，仿若试图从这极其细微的变化之中探寻出那猎物的踪迹。他的身躯紧绷着，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时刻预备着朝着可能出现猎物的方向迅猛挺进。此刻，他的心中兴奋与紧张相互交织着，那股兴奋是即将迎来狩猎挑战的激动，而紧张则是对未知猎物情况的担忧。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只待那猎物现身的那一刻，便可一展其卓越的身手，将猎物成功收入囊中。

执弓负箭的杨方，悄然间极其谨慎地压低了脚步，仿若一只灵动的猎豹，依循着猎物所留之迹，小心翼翼地进行追踪。

初始之际，每隔数十步的距离，便能轻易觅得新的毛发，那些毛发或在草丛中若隐若现，或在树枝上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猎物不久前经过的痕迹。

然而，随着猎物奔出山林，来到那植被稀疏的缓坡之处，毛发的踪迹便基本上难以寻觅了，就连那脚印，亦大多隐匿于杂乱的碎石与茂密的杂草之间，似是在与追踪者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若换作寻常猎手，遇此情形，除却动用猎犬凭借气味追踪之外，恐怕便只能束手无策，望而兴叹了。然之于杨方而言，此等状况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他那已然达至融会贯通层级之追踪术，赋予了他超凡的能力，使其能够于这般复杂的环境之中，如鹰隼般精准地分辨出自己一路追寻之痕。那不时跳动的追踪术熟练度，更是如同闪耀的勋章一般，成为了绝佳的佐证手段，彰显着他在追踪之术上的高深造诣与独特天赋。

在追行许久之后，杨方忽的觉察到几声细微的滴水之声悠悠响起，那声音宛如空灵的音符在寂静的氛围中飘荡，然而转瞬之间便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余那片刻的余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萦绕。

“甚是反常！”杨方心中暗自思忖，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悄然压低脚步，那动作轻柔得如同飘落的羽毛，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朝着方才那声音源头缓缓趋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在靠近一个神秘而不可测的领域。

一只外貌大小仿若山羊，通体皆布满青褐色皮毛的羚羊，陡然映入其眼帘。那皮毛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仿若古老青铜器上的神秘纹路。但其却并未生有长髯，反倒是在脖颈之处有一道白环，那白环犹如一条洁白的丝带，为这只羚羊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采。

此刻，那羚羊正处于三面陡壁环绕的谷底之处，那陡壁高耸入云，仿若巨人矗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在陡壁下涌出的山泉处，那泉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羚羊正不紧不慢地饮水，它的姿态优雅而从容，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它无关，它只是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之中。那泉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如梦如幻，与羚羊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竟是颇为罕见之青羊！那青羊之身影，宛如山林间一抹独特的景致。透过两块山石间之夹缝，杨方的眼眸之中不禁流露出喜形于色，那神色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与兴奋。

青羊，本为山中常见之走兽，平日里在山林间穿梭游荡。然因其格外喜食那山珍蕈笋，故而其肉亦具滋补之效，于人体大有裨益。尤其是那一对小巧且笔直之尖角，更是难得药性温和之滋补之物，常常被用于老弱病患之补药佐材，极为珍贵。也正因如此，青羊愈发稀少，宛如那稀世珍宝般难得一见。其价恐还会如那芝麻开花般节节攀升，愈发令人惊叹。

毕竟，即便强如原身之父，那在山中堪称经验丰富、身手不凡之人，每次进山皆能满载而归，收获颇丰。然而，在那数年之间却也仅仅只猎得一回青羊。一只羊角卖出，便换得了不菲之财，另一只则被精心磨成粉，为原身滋养身体。或许正因如此，方才有了这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

换言之，只要自己能猎得此只青羊，即便仅凭顶上这对羊角，便足以支付自己与心儿二人所需缴纳之赋税，那沉甸甸的赋税压力便可瞬间消散。甚至接下来一年多皆不必再为吃喝发愁，生活亦可变得轻松自在许多，不必再为生计而忧心忡忡。那青羊，此刻在杨方的眼中，仿佛就是那开启美好生活之门的关键钥匙，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且即便不将其售与他人以换取银钱，单单是自行研磨成粉服下，亦能起到强身健体之效，对身心皆有裨益。

换言之，无论从何种角度思量，杨方暗自思忖，皆没有理由放过此头青羊。

再者，此青羊当下所处之位置，虽说距离众人相聚之处略远，近乎百步之遥，唯有通向自己的方向地势尚且还算平缓，天时地利似乎皆对自己颇为有利。这般绝佳的时机，杨方定然是不会轻易错失的。

只见他将弓弦拉满，弓身开张，瞬间利箭射出！

然而，原本正低头饮水的青羊，却仿若骤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中断了饮水的举动，同时猛地朝前跃出，其轻盈的身躯竟轻易地跃出足有七八米之远。

而那原本瞄准其心脏的长箭，却是径直没入了一旁的石壁之中，大半已然损毁。

“呜呼，惜哉！”一箭落空，杨方却并无丝毫气馁之意，只见他面色沉稳，第二支箭已然稳稳地搭在了弦上，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前方，只待那只青羊朝着自己所处的方向奔来。

然而，令杨方始料未及的是，此青羊虽受惊吓，却并未如他所愿朝着那唯一的通路奔来。反倒是在杨方惊愕的目光之下，那青羊突然纵身一跃，犹如一道矫健的闪电，竟攀上了那周遭近乎垂直的峭壁。

且瞧，那石壁之上，但凡有任何凸出之处，皆可为其落脚之所。

那青羊的动作虽略显迟缓，但其行踪却左蹦右跳，极为诡异，仿佛是在峭壁之上跳着一曲令人难以捉摸预测的舞蹈。它时而在这边凸起的石块上轻轻一点，借力跃起，时而又在那边的岩缝中稍作停顿，而后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继续向上攀升，其身姿灵活而又敏捷，仿佛与那峭壁融为了一体，让杨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这青羊顽强生命力和惊人攀爬能力的惊叹之情。

本就仅仅只有三支箭握于手中的杨方，心中着实是万分不愿再去贸然承受那箭矢损毁的风险了。其目光紧紧锁住那奋力攀上半截山坡的青羊，心中不由思绪万千。

杨方索性便直接毅然决然地决定提前绕路而上，试图瞧瞧能否将其成功截住。

此刻，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究竟是向左呢，还是向右呢？右侧的上坡之路明显更近一些，杨方本能地便欲选择右侧道路而行。然而，刚欲动身之际，却又猛地思及，右侧不正是自己来时的路径吗，亦是那头猛虎领地之所在啊。这头青羊正因深深畏惧其威严才被迫无奈地离群独居，它又怎会傻乎乎地往右边逃窜呢？

思及此处，杨方果断舍弃了这条近道，毫不犹豫地直奔左侧山坡匆匆而去。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在这山林之间踏出一串串有力的声响，他的身影在山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果敢与坚毅。

待其奋力奔上坡头之际，抬眼果见不远处有那青羊奔逃之影若隐若现，细细一瞧，距离不过区区七十步之遥罢了。且此番情形乃是杨方处于高处，如此地势之差，恰可借此增添箭速之凌厉与威力之强劲。

毫无半分迟疑，杨方瞬间张弓如月，而此刻箭囊之中仅余两箭，他却毫不慌乱，先后连发而出。果不其然，那青羊忽觉耳旁骤然响起阵阵声响，下意识地再度奋力奔跃起来。然而，因其内心惧怕那斑斓猛虎，故而此次跳跃之方向，全然被杨方猜得明明白白。

只见其轻盈矫健之躯方才落地，杨方所射之第二箭便已然呼啸而至，宛如一道闪电般径直贯穿其胸膛，不偏不倚正中心脏要害之处。刹那之间，那青羊便直挺挺地倒下，瞬息便已气绝身亡，徒留那地上的躯体逐渐失去温度。

呼~“真不易哉！”杨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眸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已然倒下的猎物，随后，他那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紧张与疲惫一同呼出。

他垂眸看向手边的箭筒，只见其中空空荡荡，已然没有了一支箭的踪迹，好在，那猎物终究是倒下了，没有让他今日的努力付诸东流。杨方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今日若是一无所获，还反倒是赔上了一支宝贵的箭，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稍作停歇后，他便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朝着那射落在草地上的箭缓缓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仿佛那箭是世间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它。待他终于将箭稳稳地取回后，这才缓缓转身，开始走向自己猎得的这只价值不菲的青羊。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将这只青羊稳稳地扛在了肩上。感受着青羊的重量，杨方的心中暗暗估量，这青羊大约有六十斤上下，在雄性青羊之中，也勉强可算是成年了。

此时，杨方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狩猎的过程，这青羊的攀爬能力与反应速度着实超乎了他的预料。那矫健的身姿，敏捷的动作，若不是他凭借着一些技巧，巧妙地借助周围的环境优势，佯装出强大的气势，今日只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去。好在，并没有倘若，这只青羊此刻已然成为了他的战利品。

杨方扛着青羊，迎着微风，缓缓朝着家中走去，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他今日的不易与收获。

虽言昨日所猎得之三猎物，只因未能及时放血，致使其肉质之中满满溢散着腥气，于味道以及口感之上，皆稍有影响。

然而此刻，今时今日身处虎头岭这一地域，那不远处乃是一头猛虎的领地。杨方决然不会行那想不开的作死之举。即便那青羊的心口处插着一箭，略微显得有些碍手碍脚，杨方也只能随手摘取几把枯草，将其揉碎，以此简单地掩饰那血腥气味。

而后，便即刻以最为快速之速度，朝着自己来时的道路折返而去。所幸的是，直至行出了两三里之地，周遭基本上不见大型动物活动的踪迹，那头猛虎依旧毫无追来的迹象。

杨方至此，才算彻彻底底地安下心来。能够守住此头青羊，今日便已然算是收获颇为丰厚了。他望着手中的猎物，心中涌起一丝满足，步伐也变得更加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回家后与家人分享这份收获的喜悦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