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奈的被迫出轨
满腔怒火的灵葵索性画好了妆，换了身漂亮的长裙，打算换换心情出去逛逛。临走前还奋力地拍了一下卫生间的门，说自己要跟男同事去看电影了，让白衫别找她。
她以为小衫听不清，谁想他竟然蹲在里面回了话。
“回来太晚就别开客厅大灯了，影响我睡觉！”
灵葵冲着厕所门便踹了一脚，口中咒骂道：“干啥啥不行，拉屎第一名！别出来了你！”
灵葵回想起大学毕业时，父母着急给自己介绍对象的场景，就像着急给小狗配对的主人，生怕自己过了年龄嫁不出去。
相对于其他城市，BJ单身女孩的数量确实更为庞大，人们总是习惯称呼这些过了适婚年龄的女孩为剩女，可灵葵却觉得这样叫非常不贴切。因为并不是她们剩下了，而是她们不愿像自己这样随随便便就跳入婚姻的坟墓。
BJ女孩虽然不讲究彩礼，但对于男方的要求却是近乎苛刻的。说是她们自己的要求，不如说是她们家人的要求。就像灵葵相亲一样，男方必须是本地人，就这第一条，就将多少优秀男青年拒之门外。
“本地人”，说起来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其中的深意却是门道颇多，内含丰富。本地人，这就要求男方不但要有BJ户口，而且他的父母兄弟，恨不得祖上三代都得是BJ人。
往近了说，好女不远嫁，守家带地，逢年过节两边父母都能照顾得上；往远了说，以后生了孩子，两家父母一同照看，也方便接送孩子上下学。往浅了说，在同样的生活环境、教育背景下，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价值观不会差距太大。往深了说，他们这代的BJ人，大多都是独生子女，即便是家里有兄弟姐妹，顶天了也就俩孩子，这不仅少了很多妯娌间的麻烦，更增加了家庭财富指数。毕竟找个本地人，家里好歹也能划了出两套房，但你要是找个外地人，想在BJ有几处房产的，那可就少之又少了。
其次便是父母双职工、有医疗保险、有退休工资、男方在BJ还要有独立住房。当然，有车就更好了，毕竟在BJ车不值钱，但车牌却是一牌难求的。
被放在第三位的，才是男孩本身。
灵葵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找到了符合所有条件的白衫。两个人都是独生子女，年龄相仿、学历相当，最主要的是白衫相貌清秀。个字虽然矮了点，但初见白衫时，灵葵确实有了心动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婚后生活递增，反而被日复一日的冷漠给磨没了。
灵葵眼下并不敢回娘家，生怕被自己母亲看出俩人吵架，再跟着瞎操心。她给表姐沈君梅打去电话，谁知她周末竟然比平时上班还忙，带着她的儿子哇噻和女儿莎莎在各种补习班之间赶场似的杀进杀出。
灵葵只好自己看场电影，吃个饭，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她却仍旧不想回家。看着手机物流短信提示，她的快递已经送到公司，便打算去办公室取一趟。
夜色下的办公楼比以往冷清许多，电梯也空闲起来。灵葵到了八层，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偶尔几个路由器和电源开关亮着零星的光。快递就在玻璃门外的桌子上，灵葵以为是自己新买的衣服，谁想竟然是公司的文件。
她掏出门禁卡，刷开玻璃门，便打算放在自己的工位上。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正看见罗经理的办公室里亮着隐隐的光。灵葵并没多想，便走了过去。
透过玻璃墙后面的百叶窗，灵葵正好能看到屋内的情景。
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昏黄。坐在办公桌边，对着电脑屏幕眉头拧成麻花的，正是和灵葵一个部门的徐洁。而站在她身后，怒气冲冲，叉着腰的鹰钩鼻子，短发谢顶，则是罗经理，罗永成。
只见他指着屏幕，语气虽然强硬，却尽量压低声音。他不停地指责着徐洁的错误，那种压迫的窒息感，让坐在他下面的徐洁连呼吸都开始畏惧，眼泪也沁在眼眶里打起转。
徐洁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惊慌、无助、想急于摆脱现状，却终因为窘迫的现实而无路可逃。
“罗经理，要不然您教教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徐洁边说边转身，无意间竟碰触到了罗经理的手。而此时罗经理脸上的严厉，竟然逐渐烟消云散，像是蓄谋已久，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神情，他居高临下地朝徐洁的领口看去。
透过玻璃窗看得真切的灵葵刚想挺身而出，谁知徐洁竟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不仅任凭罗永成握住她拿着鼠标的手，还任由他那张蜡黄色布满皱纹的脸贴在自己白皙饱满的面颊上。
“你早这样，我不就早告诉你了么？不懂就多问，省得老在这加班。你瞧你这脸多干呀？我送你瓶护肤品呀？你要是乖乖听话，咱们这个月的KPI让你拿个A类也不是不可以。”
灵葵此时才看清，罗经理的另一只手，已经放在徐洁的腰间，胡乱摸了起来。徐洁的脸上虽然仍在强装笑意，但那种尴尬、委屈与不情愿却格外明显。只是这个一切，却在罗经理说出KPI拿A类的时候，逐渐消散。
灵葵急忙转过身，踮着脚尖，提心吊胆地走了出去，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而此时回荡在办公室里的，竟全都是男女间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
KPI月度A类，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明明是公司为了鼓励员工努力工作的激励机制，眼下却成了罗经理手中的砝码。就因为他管辖着审计部、投资规划部、资产设备部三个部门，掌握着这三个部门二十几名员工的生杀大权。并且，这三个部门月度A类员工就只能有一个人，绩效奖金足有三万元。
灵葵有心告发罗经理，但一想到徐洁，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灵葵知道这份工作对徐洁意味着什么。徐洁作为北漂，始终想在BJ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跑出租车的老公，加上两个上学的儿子，任凭她如何努力，生活总是捉襟见肘。
她经常半开玩笑似的感慨，要是自己不能积分落户在BJ，她两个儿子就要回老家去高考。BJ的成绩如果放到外地，恐怕连专科都考不上。但是现在让他们回老家上学，自己又受不了母子分离的苦楚。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留守儿童，她始终倔强的坚持着。
看到今晚的徐洁，灵葵五味杂陈。人们总是说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选择，但当面对现实的残酷，又有多少人是被逼无奈才选择的误入歧途？现实中的无能为力，让我们面目全非，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就在灵葵若有所思地走出公司大楼时，正看见迎面走来的市场部同事，公司出了名的海王渣男，宏羽。他们平常虽然没什么交集，但却都在同一层楼办公。
灵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宏羽的手臂，质问道：“你干嘛去？”
宏羽被问得一脸诧异，“我……我回办公室拿充电宝。”
“你不能上去！”
“为什么？”
“那个……我这有。”说着，灵葵便从包里掏出了充电宝。她本来就和宏羽不熟，这种突然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肯定会遭人反感。
灵葵急忙解释道：“那个……刚才我听楼上保安说，电梯维修，有可能会突然停运，你还是别上去的好。用我这个吧，周一再给我。”
宏羽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懒懒地道了声谢。
见宏羽转身往外走，灵葵也跟着出了大厦。
灵葵好奇，他怎么会为了拿个充电宝，就跑回公司来了？宏羽却指着马路对面的高档公寓，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就住在那里。灵葵不由重新审视宏羽，看着他身上颇具设计风格的定制款西装，感叹他果真是个有钱人。谁知，宏羽掸掸西服外套上掉落的雨滴，却苦笑着说自己是因为穷，才会租住在那里。
啊？租这么贵的小区竟然是因为穷？灵葵不由感叹海王的逻辑思维果然异于常人。
看着天空飘起的细雨，灵葵也没空再分析宏羽租房的事情，拿出手机便想打车离开。只是这目的地她选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去哪。
而此时的宏羽却早已打到了车，他瞥了一眼灵葵的手机，再看看她失落的神情，问得格外直白。
“跟老公吵架了？不想回家？”
灵葵脸上一窘，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不等她作答，宏羽便豪爽地邀请她去酒吧坐坐，就仿佛去喝酒是一件跟吃早饭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灵葵还没来得及考虑，就因为车已停在面前，而稀里糊涂地坐了上去。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宏羽，两个人虽然当了好几年的同事，但所有说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