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意
“老李，你说大人是怎么想的？苏家的案子，明眼人都知道不是苏娘子做的，可大人为何就直接断案了？”
“铁证如山，没有办法的事。”
县衙大门前。
一老一少，两位守门衙役，正闲聊着数日前的一个案子。
“苏娘子这人，我见过，平日里性格柔弱，连只鸡都不敢杀，要说她有胆子毒杀苏家十三口人，我第一个不信。估计就是抓来顶罪的，而真正的凶人，我听说是黄五——”
“林小虎！”名叫老李的衙役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道：“有些话，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
“也不是一丁点儿证据都没有……”
“小虎啊，你还年轻，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算了，不说这个案子了，这是大人们需要费心的事，咱们只是个小小的衙役，就别操这个心了。”
“可是……”林小虎心有不甘，刚欲反驳，抬眼间，便见三位年轻人缓步靠近。
他没好气地说道：“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老李眉头一皱，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脸上堆满了笑意：“不知几位少侠光临县衙，有何贵干？”
顾了凡眼神冰冷，扫了二人一眼。
手腕轻轻一翻，剑未出鞘，却带着一股凌厉之势，猛然朝林小虎的脑袋劈去。
“你——”
林小虎大惊失色，但好在反应敏捷，迅速举刀去挡。
锵啷！
刀与剑，相交的那一刹那，林小虎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蛮力，虎口瞬间裂开，一下子就半跪在地上了。
老李正欲抽刀相助，却迎上了顾了凡冰冷刺骨的目光，这一瞥之下，他竟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少侠，有话好说！”
“哼，身为官府人员，不问青红皂白，便肆意驱赶他人，这便是你们的为官之道？”
顾了凡面若寒霜，言辞冷冽如冰：“去，告诉你们的县令大人，就说华山弟子，‘一剑西来’顾了凡，有事找他。”
华山弟子？
闻言，老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了句“稍等”，便转身跑进衙门。
顾了凡侧过头，看向刚才还垮着脸的林小虎，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这衙役，也就1级的实力……”
随后，他收回长剑，淡淡地吩咐道：“带路！”
林小虎哪敢多言，连忙爬起来，道：“是，几位少侠请跟我来。”
……
……
内堂。
县令杨之礼安稳地坐在一张案桌前，他年近五十，身材偏胖，脸庞圆润异常。尤其是当他盯着案桌上的那堆金银珠宝时，两颊上的皱纹浮起，就像老树皮一样，布满皱褶。
他一边收起桌上的钱财，一边对前方的灰衣老者说道：
“黄管家，五郎这次确实做过了，但看在老黄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多谢杨大人，在下这就回去禀告老爷，让他好好管五少爷。”
黄管家说完，恭敬地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门槛，老李便急匆匆闯进屋内。
杨之礼迅速收起案桌上的钱财，随后怒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进来不会敲门吗？”
老李道：“抱歉！大人，下次一定注意。”
杨之礼问道：“有何事？”
老李回道：“大人，外面来了三位华山弟子，说是有事找你。”
华山弟子？
杨之礼轻轻皱起眉头，心中寻思：“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向来看不起朝廷中人，不屑为伍，今日怎会突然来访？”
“走，出去看看。”
然而。
当杨之礼匆匆赶到大堂时，眼前的一幕，惊得他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手持长剑，静静地立于大堂中央，而跟随他多年的好些捕头、捕快都被搁倒在地，四周还围着一些衙役，皆是一副如临大敌，敢怒不怒言的模样。
“少侠，请住手，有话好说。”
杨之礼急忙劝道。
闻言，顾了凡收起长剑，寻思道：“大概了解了，这些捕快大部份都是1级水平，极个别能达到2级……”
随后，他对杨之礼抱拳道：“在下，剑神风清扬的关门弟子，‘一剑西来’顾了凡，见过大人。”
杨之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是风大侠的传人，失敬失敬。不知方才有何误会，竟然惹得顾少侠出手，下面人若有失职之处，本官在此给少侠赔个不是……”
顾了凡轻笑道：“其实没什么误会，只是试试他们的武功，一会儿好谈价钱而已。”
“谈价钱？”
“嗯，大人，可否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顾了凡淡淡地说道。
杨之礼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了一番顾了凡，相貌出众，气质非凡，而手中的剑从未出鞘过，那些倒地的捕快、衙役都只是皮外伤，心中顿时有了一些底气。
于是，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客气道：“里面请！”
“好！”顾了凡点了点头，朝宁中则和劳德诺道：“你们俩在这里等我。”
“师爷，招待好两位贵客。”
杨之礼吩咐了一声，便带着顾了凡去了内堂。
……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劳德诺的身体愈发止不住颤抖起来，脑海中全是顾了凡刚刚说的话。
怎么可能？
他竟然是风清扬的传人？
劳德诺慢慢平复心中震惊，转头看向一旁宁中则，华山派剑气两宗之争，在江湖上早已传开，但眼前的两人，一个是气宗弟子，一个是剑宗弟子……
看宁中则盘起的头发，和平时亲密的举动，便知二人已结为夫妻。
难道华山派剑气两宗已化解了两宗之间的矛盾？
劳德诺心中充满了疑惑，如今更是猜不透顾了凡的意图，他压低声音向宁中则问道：“宁姑娘，顾兄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宁中则冷着脸，摇头道：“师弟做事向来天马行空，我也不知道。”
说罢。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劳德诺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坐在一旁，心乱如焚地等待着。
这一等。
就是一个时辰。
随后便见顾了凡与杨县令从外面步入，二人面带微笑，气氛融洽，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而且顾了凡手中不何时多了一个包袱。
“顾少侠，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
“多谢杨大人好意，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玉泉院。”
杨之礼非常热情，一路将他们送出县衙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分别后。
顾了凡就从包袱里摸一小锭银子扔给劳德诺：“劳兄，这是给你好处。”
劳德诺接过银子，三两，不少了，捕头的月俸也就这么多，他立刻拒绝道：“这个不行，无功不受禄……”
顾了凡板着脸，道：“给你就收着，不然我生气了。”
劳德诺略作思考后，便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县衙内。
杨之礼的心情格外舒畅，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止不住了。
一旁的师爷好奇地问道：“大人，这三人一来就打伤了好几人，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杨之礼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三人是来挂职的。”
“挂职？”
“真没想到，堂堂华山弟子，每人每月区区二十两银子就能为我所用，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