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祭炼符宝
“嗖！”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
顾言神色微冷，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一道细微如线的青色剑芒，快若闪电，一闪而逝！
万元泓瞳孔骤然收缩！
噗嗤！
那名气势汹汹的仆从，动作戛然而止。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骨碌碌滚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中狂涌而出。
地上，那头颅圆睁的双眼中，甚至还残留着上一刻的凶狠与错愕，表情就此凝固。
紧接着，“扑通”一声，无头的身躯软软栽倒在地。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阁楼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场几人，皆是瞠目结舌，哑然失声。
“师……师弟你？！”
张酒猛地扭头看向顾言，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方才那一道青色剑光，实在太快了！
快到他这位炼气八层的修士，都几乎没能反应过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拂过。
然后，一个脑袋就这么轻飘飘地掉下来了。
“好！好快的剑术！”
短暂的震惊过后，张酒猛地一拍大腿，放声大笑起来。
他看向面色铁青的万元泓，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哈哈哈！你这恶仆的狗头，我师弟便先替你收下了！至于你脖子上那颗，便先寄存在你项上几日吧！哈哈哈哈……”
万元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顾言，眼神深处，是难以掩饰的惊骇与忌惮。
“亏了……”
他心中暗骂。
一个炼气五层的仆从就这么死了，竟然连顾言的真实实力深浅都没能完全试探出来！
甚至于，他方才根本没有感受到顾言出手时，有任何明显的法力波动！
仿佛对方捏死自己的仆从，真的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此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罢了，今日不宜在此彻底翻脸……若是惹恼了这位虚灵阁主，怕是讨不到好。”
万元泓心中念头急转，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与惊怒。
他虽自忖实力不弱，背后更有靠山，但也不敢过分造次。
他伸手重重一拍旁边那个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仆从，低喝一声：
“我们走！”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然而，他想走，练凌月却不答应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股属于炼气大圆满的强大威压，轰然降临！
“哼！在我虚灵宝阁放肆，还想全身而退？”
练凌月冷哼一声，玉手轻扬。
一道炽热的红色匹练，如同灵蛇出洞，带着灼人的高温，迎头便朝着万元泓砸了下去！
万元泓心头一紧，只觉一股恐怖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体内法力疯狂运转。
嗡！
一层赤红色的火焰护罩瞬间自体表浮现，形成一件仿佛由火焰编织而成的衣袍，将他牢牢护住。
正是火德元门赐下的护身法器——火浣衣！
轰！
红色匹练狠狠砸在火浣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火光四溅！
万元泓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护体的火浣衣一阵剧烈晃动，险些当场破碎！
他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噔噔噔”连退数步，气血翻涌，狼狈不堪，差点一屁股直接摔倒在地。
“走！”
万元泓又惊又怒，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拉着那吓傻的仆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虚灵宝阁。
……
顾言静坐如松，双腿盘绕，周身气息沉静如渊。
身前，一柄符剑静静悬浮。
剑身流淌着苍青色的法力光华，如同夜空中倾泻的星河，正被他一丝不苟地祭炼着。
此剑，正是顾言耗费大半身家，从虚灵宝阁购得的符宝——翠英剑。
“呼……”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炼化速度，比预想中快了不少。”
这得益于残玉空间内的无数次推演，祭炼之法早已烂熟于心。
剑身修长挺拔，宛若绝壁上的一丛坚韧翠竹，表面覆着一层淡绿光晕。
剑柄处，缠绕着精细的藤蔓雕纹。
随着顾言法力的深入，那些藤蔓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草木清气，沁人心脾。
“可惜，虽韧性足够，铭刻的法术倒是不够看……”
顾言心念微动，翠英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袖中。
他指尖轻敲膝盖，眸光深邃。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修行之路，财侣法地，每一样都离不开资源堆砌。他来这齐云城，本就存了别样的心思。
劫掠之事，未尝不可。
猎杀那些为祸一方、血债累累的凶徒恶辈，夺其资粮以助自身道途，他自然心安理得。
“罢了，先静观其变。”
他压下纷杂的念头，决定先行修炼，再入残玉空间推演几门攻伐法术。
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待时机成熟，自当主动出击。
……
另一边，某处奢华的宅邸内。
万元泓斜躺在一张铺着名贵雪貂皮毛的大椅上。
数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环绕身侧，莺声燕语，极尽逢迎。
空气中弥漫着靡靡的脂粉香气。
“少爷，裴兄弟死得好惨！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一定要找那顾言报仇雪恨！”
一名幸存的仆从跪在地上，哭诉着，试图激起主子的怒火。
万元泓听得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够了。”
他冷冷打断。
“此事我心中有数，轮不到你来聒噪。”
那仆从瑟缩了一下，仍是硬着头皮道：“少爷，小的收到消息，孙家那边……似乎极力促成您和孙小姐的婚事……”
“联姻？”
万元泓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烦躁。
“联什么姻！那孙薇自视甚高，当初看不上我，如今我更看不上她！家族那边，随便找个旁系子弟去应付了事便可！”
拜入火德元门，眼界早已不同。
区区北宁府，一个孙薇，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当年因她而起的冲突和受到的羞辱，万元泓心中便是一阵火起，更添了几分对顾言的恨意。
“顾言……”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
“若非在虚灵宝阁，顾忌那位练阁主，我定要让你尝尝我火德元门的手段！剑术快又如何？炼气八层与七层之间的差距，岂是你能弥补的！”
想到此处，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抓着身旁女子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啊……”
女子发出一声痛呼，却不敢挣扎。
那仆从见状，更是惶恐，连忙道：“少……少爷，这怕是不妥吧？联姻之事，是老爷亲口定下的，若是随意糊弄……”
“啪！”
不等他说完，一道赤红掌印已然扇在他脸上！
仆从惨叫一声，横飞出去，撞翻了桌椅，满口鲜血混着几颗断齿喷溅而出。
周围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聒噪！”
万元泓白胖的脸上戾气横生。
“再敢拿我爹来压我，下次便取你狗命！”
若非之前被顾言杀了一个得力手下，人手不足，他此刻早已痛下杀手。
“眼下最重要的，是拍卖会上的那枚筑基丹！此乃宗门下达的死任务，绝不容有失！”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望。
“至于其他……皆可延后。若能得到筑基丹……不，就算得不到，待我利用师尊传下的秘法，将修为推至炼气九层，未必没有机会自行筑基！”
想到某种秘法，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目光扫过身旁瑟瑟发抖的女子们。
半晌，他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冰冷，对着那几名女子命令道：
“都过来，助本少爷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