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本事?
“此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想要勒死他恐怕要大费周折。”
“可你们看,床上的被褥铺的好好的,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为什么?”
楚秋雨看向张唤之:“难不成是他心甘情愿被人勒死吗?”
张唤之瞪大了眼睛,不顾恶臭往前探了探身子,入眼的情景让他陷入沉默。
楚秋雨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法医,不过这么多年师兄师姐的熏陶和各种影视剧的感染倒是让她对这些也轻车熟路的起来。
毕竟谁也无法拒绝一个请一个月饭只为了让她陪着办个案子的法医学师姐。
“再看这地上的拖拽痕迹,明显是死后被人抛尸回来的。”
楚秋雨一套一套的,把村长和张唤之说的都愣了神,一时竟分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了。
“那我们只要一路沿着这痕迹找回去,不就能找到大壮死的地方了吗?!”村长一拍大腿,兴奋的破音。
张唤之连忙点头,冲出去满院子寻找。
楚秋雨没吭声,只站在堂屋等着张唤之回来。
没五分钟时间,张唤之垂头走了进来:“外面全是脚印,根本看不清什么痕迹啊!”
“门口的路又不是他们家专属的,被各种各样的痕迹掩埋很正常。更何况——”
楚秋雨坐在堂屋的木椅上:“从这到附近的树林子,或者某个人的家里怎么也要一大段路,不能杀了人一路拖过来吧?那也太招摇过市了。”
“再加上人死后体重会大大增加,就算是个大力士也没办法一个人拖行这么远的距离。”
“难道杀人的不止一个?”村长眉头紧皱,越想越可怕。
“两个人就可以抬起来了,根本用不着拖着。”
“恩人!恩人!”门外突然传来吵嚷声,郑迁拨开人群强行冲了进来。
看到楚秋雨在这的时候才喘了几口粗气疑问:“你没事吧恩人?我听有人说村里出事了?”
见到郑迁,村长连忙挂笑:“大迁来了!瞧着忙活的,一身的汗啊!”
“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就没和你说,谁成想你还是过来了!”
郑迁抹了把汗:“村子里哪个不是我认识的人?再加上恩人现在在这,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啊!”
“我听说大壮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秋雨低头思索了一会,突然起身往屋里走。
郑迁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一眼看到尸首,捂着鼻子扇风。
毕竟是山贼,这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尸体,倒是没有村长他们反应那么大。
但还是忍不住劝阻楚秋雨:“恩人,你怎么往这跑啊?要不咱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
楚秋雨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到大壮腰间。
大壮外面套的长衫看上去很新,身上还有折痕,显然是出门精挑细选出来,平时不舍得穿的衣服。
可就是这样的一件衣服,此刻却是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肩头露在外面,腰间用来当腰带的绳子甚至还掖着长衫的一角。
精挑细选出来的衣服,却匆匆忙忙的穿上。
为什么?
楚秋雨想不通,只能再次扫视大壮身上,试图从尸体上再找到一些证据。
她可不想一直被全村人当成嫌疑人,谁知道这些村民们会因为自己从小的玩伴死了而对凶手做些什么?
她身边还有两只小崽崽呢,可冒不起这个险。
思索间,楚秋雨看到大壮卷起裤脚的缝隙中藏着几片绿色。
她隔着随手从床上拿起的衣服将东西抽了出来。
野草?
“这草,看着有点眼熟啊!”郑迁盯着楚秋雨手里的草感叹。
“你见过?”
“好像是。”
郑迁平日里活动的范围也就是后山飞鹰寨那一片了,既然眼熟,那看来大壮死前至少是往后山走过。
“郑大哥能帮我个忙吗?”
“恩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好!”
楚秋雨凑近郑迁,低声让他的人在后山寻找类似的草和大片被压倒的痕迹。
郑迁虽然没明白死人和压倒的草有什么关系,但大手一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的动静村长一直在身后听着,在听到找这种痕迹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楚姑娘,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楚秋雨微微一笑:“和张大夫算是同行吧。”
“人不是我杀的,但我也清楚作为村子里最近唯一一个外来人,村长您不放心我。”
“所以我会尽可能帮着找到凶手,你好向村民交代,我住的也安心。两全其美。”
郑迁惊呼:“恩人你居然还会查案啊!你和张大夫一模一样!”
楚秋雨疑惑,郑迁又连忙道:“张大夫先前可是衙门里办事的呢!现在年纪大了,这才留在村里看病救人!”
难怪这位张大夫猜测起死亡时间来这么得心应手,刚刚对仵作的工作也颇为了解。
“只是做文书的时候手上过过几个案子,和楚姑娘的本事比起来可差的有点远。”
张唤之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看向楚秋雨的眼神仿佛不大一样了。
“张大人谬赞了,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张唤之手一背:“我刚刚问过外面的人了,有好几个昨晚看到了大壮。都说他自己回了家。我看你这猜测也不是很准嘛!”
“哦?那张大夫觉得会是如何?”
张唤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眯眼看向一侧,瞥了眼楚秋雨道:“当然是自杀!他自己回到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这房上刚好有根梁,他就这么吊死,绳子一脱——”
张唤之没再往下说,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床上根本没有一根可能用来自杀的绳子。
他扫了一圈,像是赌上了自己半辈子职业生涯的荣誉斩钉截铁:“不论怎么样,他肯定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
“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什么地上的痕迹都是大家蹭出来的,那能信吗?”
楚秋雨都无法想象这人在县衙的时候到底凭借自己这不可靠的直觉办了多少冤假错案。
奈何他是本村人,又极有威望,村长竟也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