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当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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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被俘

此人是谁?!

身旁一声尖利呼叫,陆遐一把拉开赫连昭,柔荑还未触上,一双大掌如电掐住粉颈,陆遐惊骇得不能言语,一口气登时岔在胸口!

岔了气肺腑间胀痛异常,一掐几乎要折断喉骨,喉间骤痛星眸不觉瞠圓!

她奋力撕扯喉间刚硬如铁的铁掌,哪怕她使尽了力也撼动不了半分,肺腑间余气眼看将尽。

下一瞬桎梏粉颈的大掌一松,落入了对方臂膀中,得了片刻回缓,她贪婪地呼吸吐纳,雪容涨得通红,连唇色也红得发紫,还没等她回身,天旋地转叫人钳住了细腰,一时更是头昏脑胀。

“放下她!”耳中嗡鸣,耳畔似有男子厉喝,房里回荡轻灵剑鸣,伴随着剑招来回,陆遐被那人钳住,上下翻飞,眼中所见俱是颠倒重影,隐约瞧见屋里火星四溅,落于地上飞快隐没。

“不能让他跑了!”

她甩头想听清来自哪个方位,声音又骤然飘远。

“快!封住退路!”

“小心!”

颊边有一抹冰寒,喉间被桎梏之处似被火燎过,双手突然得了自由,陆遐下意识护住喉部,只觉五脏六腑仿佛火烧似的痛,伏在地上咳得似掏心挖肺。

“再过来一步,我活剐了两人!”狠戾的嗓音教陆遐一颤。

两人…哪里来的两人?

她咳得泪流满面,艰难直起身,泪眼婆娑间瞧见赫连昭身影就在不远处,她似是穴道被制口不能言,见陆遐焦急望来,眼里微有喜意,又慢慢蓄满了泪光。

陆遐扫过她卷缩在地的纤细身子,眼前一黑!

她那胀圆的肚腹呢…?

肚里的孩子呢?!

心焦的眸光四下探查,惊得身子发颤,几乎窒息的痛楚远比不上此刻心慌,顾不得眼前光影重重,她强撑着要起身,下一瞬又扑倒在地,才知自己手脚发软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撑到了近处,陆遐发颤搂抱住纤细的人儿,一时恍惚惊痛,不能成言。

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眼下该怎么办?

她…腹中的孩儿要怎么办?

怀里的人儿唔唔了两声,她动弹不得又被陆遐紧紧抱在怀里,只能以眼神示意,陆遐止不住满面泪痕,又觉怪异——

怀里那一双琥珀瞳生机勃勃,璀璨如星,而今盛满了歉意。

“啊”陆遐来不及细想,脚踝一紧,青筋陡现的大掌扣住纤细的脚腕,将她强行拖到了身边,力道之大陆遐哪里敌得过,喉间冷痛逼近,横近的利刃甚至截断了她一小缕发丝。

陆遐被迫看向逆光处,她大口喘息,胸口起伏,待双眼适应了光亮,看清门口那人,一手执剑,却是戚远潮。

他满脸怒容,厉声喝道,“放开她!庵里的人听到声响会过来的,你跑不了!”

“跑不了也要拉个垫背的!呵”

利刃贴颈陆遐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被迫仰头,挺直了腰背,几乎是直直撞进上方那双冷漠無情的眼眸里,“横竖有她陪我。”

“你说是不是,嗯?”尾音上扬的语调,在耳边轻喃,语意轻柔偏偏那双眸子里冷寒霜透,陆遐忍不住轻颤,她也不想示弱,她恨自己此刻抖得像风中残叶,可身子自有其意识,根本由不得她。

“放开萧夫人!”戚远潮上前一步,喉间利刃压得更紧,几乎是紧贴着她喉间脉搏。

“你再上前一步试试,看是你剑快还是我手更快。”

陆遐仰头呼吸不自觉放轻,那把剑实在太近了,近到她有了错觉,仿佛吐纳大了些,一蹭就要血溅当场,方寸跳动如擂鼓。

“你待如何?!”戚远潮余光扫过卷缩在地上的人儿,眉心紧蹙。

剑光一挑,地上不知何物落在了陆遐怀里,温热的吐息就在耳边,那人举着一物在陆遐眼前,“从他怀里掉出来的,张大眼睛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下巴被掐得痛极,陆遐被迫扭头,星眸扫过他手中之物,却是一顿。

“安州…府衙…”她喉间痛极,嗓音沙哑。

居然是安州府衙的腰牌!

“是呀…安州府衙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戚远潮咬牙切齿不答一语,那人一声轻笑,他伸手制住陆遐穴道,不让她动,上前半拖起赫连昭。

“我问你答,只要你不答,我每逢一问就剁她一根手指头,或者给她一剑,你看怎么样?”长剑挨个手指比试,似在挑选下手的地方。

“不”戚远潮怒极,胸口不住起伏,剑尖遥指着怒喝,“你我决一死战,以女子要挟算什么本事!”

他勃然大怒,显然地上女子与他关系密切,倒比方才女子更为管用,那人满意至极,口中笑道,“第一问,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安州府衙的人来静月庵做什么?”

赫连昭被他制住穴道,口不能言,琥珀瞳里满是惊惧,利剑在前只要他剑锋微错,玉葱十指就要分离。

“……”

“不答是么,我数三息。”

“一、二”

“贼人受死!”戚远潮右手一拧,剑锋回转,剑光吞吐进退,竟一剑挽出三剑花,直奔面门而去,剑光如银蛇狂舞,又似长虹贯日,出剑不可谓不凌厉。

可连衣袍也未沾得,剑尖已被两指夹住,长指运劲一弹,竟震得戚远潮虎口微裂,长剑脱手。

下一瞬,长指勾住空中剑柄,回身利落剑光如炼,赫连昭身上赫然喷出一道血雨,她口不能言,血色映衬下苍白如纸,连呼痛也不能!

戚远潮大痛,他咬牙怒目而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那人提剑欲要再刺,闭目恨声道,“…为了找她姐姐,赫连昀。”

似对口中名字有反应,赫连昭睁开的琥珀瞳里满是痛意。

“小人!”陆遐手脚不能动弹,一双星眸怒视,那人似感觉到了回首一笑,长剑贴颊而过,剑身黏腻猩红尽数蹭在了脸上,“莫急,等我玩够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那人提着滴血的长剑慢条斯理地再问,“早些配合不就是了,这一剑白挨了。”话音刚落,他语意登时转厉,“找人何必假扮有孕,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撒谎!”

他提剑欲刺,戚远潮上前一步,怒喝道,“我说的就是实情!”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手段。”凛冽寒光翻涌如狂潮,地上赫连昭闷哼,身下渐渐漫开血色浓郁。

“昭昭!”戚远潮心痛难当,欲上前查看可惜被他剑光连挡,只得喊道,“昭昭你怎么样了?!”

“说!再有一字虚言,我让她身上再多几个窟窿。”

戚远潮额上青筋暴起,眼底一片猩红,只得恨声道,“…静月庵有古怪…她姐姐在这里失去踪迹…这是实话!”

那人静看了地上赫连昭一眼,一剑挑开赫连昭腹中落下的布包,笑道,“原来是来查案的,难怪要乔装打扮…”

案未查清,查案人却落入了敌手,而且这人武功明显在他之上,戚远潮更是大恨。

“第三问,秋叶剑是你什么人?”

“你从何处知道”冷不防听他提起名号,戚远潮眸中闪烁不定,脸色大变,知道秋叶剑显然熟知他剑招,不由捏拳。

该死,难怪奈何不了分毫。

“现在是我问你答!”右手提剑,如虹剑招眼看要落在赫连昭身上,怕是要再添新伤,戚远潮怒道,“正是家父!”

看他怒极又奈何不了自己半分,那人十分满意,喉间渗出古怪笑意,“听说秋叶剑有九式杀招,你这一剑…啧啧”

戚远潮任他羞辱,眸中杀意更甚,“没有九剑,照样能杀你!”

“我拭目以待。”那人也不恼,施施然坐下,他轻弹剑身,长剑回以一声嗡鸣,斜睨着道,“第四问,安州城现下守军几何?”

“贼子!”戚远潮怒目,听得他口中所问连颈上青筋暴起,一口牙都要咬碎,双眸死死盯住,恨不得撕下他一口血肉。

“你不答,小心她性命…”

右腕被那人死死钳住,长剑冰寒,耀出凛冽寒光,只要稍稍一动,削铁如泥的利剑便能破开血肉。

可…这一问,他如何能答?

年轻的面容几近扭曲,眼里愤恨、怒火翻涌,看着地上的人儿,悲戚、不甘种种思绪变幻,最后眸光转为坚毅,咬牙一言不发。

“这就是你的回答。”那人嗤笑一声,对着地上赫连昭道,“果真是便宜夫君,没有半点情分…”

戚远潮看不清赫连昭脸上神色,心中实如万箭穿心,惨然肃声道,“休要挑拨离间,她若死在你手中,待我取你项上人头,自去九泉下陪她!”

赫连昭闻言怔然,陆遐瞧见她眼中陡然滚出豆大泪珠。

“看来她性命也不用留了…”那人提剑在手,清越剑光如电,直逼赫连昭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