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禁制禁”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们不是手上有天蚕丝嘛，禁地之王不会攻击我们的。”
“为什么？”
“因为天蚕来这里和禁地之王做邻居，受其庇护，肯定早就交过保护费了啊！我们身上有天蚕丝的味，禁地之王肯定会把我们当成天蚕的朋友，我们只要不往它地盘走是不会有事的。”
“还能这样？那天蚕拿什么交的保护费？”
“笨，当然是天蚕丝啊。天蚕吐出的天蚕丝质地柔软，作动物窝内的铺垫物是绝好的，深受禁地动物们的喜爱。”
我们一路边走边聊，氛围轻松。快回到古树地时，宋朝笙和姜姨说有一名背着木傀儡的少年蹲在我们烧火做饭的地方，似乎已经在那里等我们很久了。宋朝笙和姜姨也没带我跑，证明少年不是她们在躲的人。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名叫欧阳浆的女子吗？”少年问道。
“没见过。”宋朝笙说，姜姨保持沉默。
“你看，这是欧阳浆的胎毛”木傀儡被动的嘎吱作响，少年正在靠近我们，估计是想展示胎毛。“我是一路循着她胎毛的味道，找过来的，她一定就在这里。”
欧阳浆？胎毛？修仙界常常争斗不断，人类修士喜欢在胎儿出生时，留下几撮胎毛。倘若后代遭遇不测，可循着气味寻觅。
我仔细嗅了嗅，这味怎么这么熟悉？这胎毛怎么和姜姨身上的味一模一样？姜姨是欧阳浆？姜姨是女子？姜姨不是姜吗？
少年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慢慢蹲下身子，要捉姜姨，身边的草丛被拨动地沙沙作响。
恰在此时，姜姨突然抱住了我。哦不，抱住了宋朝笙脚踝，大发神威，带着我们合体化形为大姜块，钻进少年的唇里。我们顺着舌苔的黏液滑向他的食道，并顺利抵达胃部。姜姨再借助他的消化液，加速把我们分散成汗液，从他的毛孔排到空气中。
就这样，我们乘着东风一路向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啦！
这次的逃离让我肯定了姜姨确实是块姜，至于为什么和胎毛的味一样，难不成她是吃胎毛长大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这么牛掰。一个植物也可以这么牛掰吗？外面的世界真玄幻，我也想做一个牛掰的植物。
光跑是不行的，少年有胎毛，我们去哪都会被找到。姜姨提议搬去天蚕那，和天蚕一起生活，这样也能受禁地之王的庇护，不用这么东躲西藏的。因此，我们又回到了蚕蚕的地盘。
冤家路窄，这少年晚饭时分又出现了。这人是真莽啊，连禁地之王都不怕。没办法我们只能和他继续交涉。这回他没再主动靠近抓姜姨，姜姨也终于主动搭理他了。
“我是欧阳浆，你是傀儡族的吧？”哇~姜姨是人！大新闻，这比听壁角刺激多了。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旁边的蚕蚕也不吐丝了，凑过来一起听。
“不错，我是傀儡族欧阳询，傀儡族族长欧阳丙的儿子，同时也是欧阳灰的小弟子。姜师姐，我是奉父亲和师父之命过来保护你们母女的。”
母女？乖乖，句句都有料。谁和谁是母女？肯定不是蚕蚕也不是我。那只能是……欧阳浆和宋朝笙是母女？乖乖！
“你在说什么，什么母女？姜姨，他说我们是母女？”宋朝笙绷不住了。
“笙笙，你听我跟你解释。我确实是欧阳浆，你是我和宋走的女儿。”
“那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们在禁地，你为什么不认我，还要我叫你姜姨？”
“因为我已经不是人了呀，现在我是一块姜，我已经不配做你的母亲了。”姜姨声音微微颤抖，哽咽着说不出更多话来。
欧阳询接话，将其中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修真界还没有和四异族分地而治时，姜姨的父亲欧阳灰外出到凡人界历练。历练途中，与凡人女子孟回相恋，并结为夫妻，一起度过了两年的幸福生活。
修士是不容易有孩子的，修士与凡人结合有孩子的概率几乎为零。然而，有一天孟回怀孕了。凡人的身体没有修士的身体强悍，凡人一旦怀了修士的孩子，母体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孟回强烈要求留下孩子，欧阳灰拗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胎儿一天天长大。分娩那天，孟回难产，情况危急。
欧阳灰一念之差，将植物或者动物做成傀儡的技法套用在了孟回的身上，施展了不成熟的禁术（人傀术）。孟回变成了傀儡，孩子顺利出生，这个孩子就是姜姨。
欧阳灰唯恐泄露此事，将孟回装进了自制的木傀儡躯壳中，随身背在背上。
之后，欧阳灰带着木傀儡和襁褓中的姜姨回到傀儡族，谎称姜姨是他在凡间捡到的孩子，看姜姨有慧根，要收她为入室弟子。
姜姨三岁时，傀儡族族长欧阳丙过一百五十岁大寿。四族齐聚，有好事者凑趣让欧阳灰抱着三岁的姜姨祝寿。
结果，天鉴族族长左冲之意外看出姜姨有异，惊异地道出姜姨不该是人。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四族族长细查之下，孟回被制成傀儡之事大白于天下，欧阳灰收押于唧唧岛服刑。姜姨实为孟回化成傀儡后所产，非人非傀。其天生带有三股命气，分别为戾气、斗气和生气，为天道所不容。生气让她活，戾气和斗气却无法消解。待她长大后必将充满暴戾，好战嗜杀。
没有办法，天鉴族族长左冲之受托再次占卜，卦象显示竟然又是“以禁制禁”之法。
众所周知，最初的傀儡族被灭族，现在的傀儡族是旁支，擅长将动植物制成没有灵智的傀儡，即木傀、动傀，根本就不会正版的禁术（人傀术）。针对这种情况，傀儡族毫无解决办法。
天鉴族擅长卜算、誓言咒。禁术（大禁言术）带有因果，盲目施展会自食恶果。
万物生族擅长植物培育。高阶植物必须从小驯化才能成为伴生植物，伴生植物是有灵智的，但是灵智不高。禁术（人植术）是反其道而行，将人植物化，变成没有灵智的植物。
雾雾族擅长动物饲养，加工改造。他们将温顺的动物驯化为伴生兽供人驱使，厉害的动物则粉碎提炼制作成攻击力强的武器，即伴生器。伴生器没有灵智。禁术（人器术）是将人化为神兵，但是神兵会发疯。
关键是姜姨不属于任何一种材料。她非人非傀，傀儡的部分算高阶植物，人的部分算高阶动物。如果用人植术变成没有灵智的植物只能灭一半的生气。如果用人器术又怕激起戾气和斗气，让结果更糟。
四族讨论了三天三夜，天鉴族族长提出由万物生族和雾雾族联合开发新禁术（植器术）。
简单的说，就是先利用人植术将姜姨培育成植物，此时她没有灵智。再套用雾雾族器化技巧，将成为植物的她萃取提炼制作成伴生器。这样成为伴生器的她虽厉害，但不会发疯。
至于现在，姜姨为什么既能姜化，又能器化，还能有灵智化形为猫，这欧阳询就不清楚了。问姜姨姜姨肯定也不会说的，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