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或他
新的一天，少年从梦中醒来，太阳依旧被乌云遮着，只能看出黑色的轮廓，已经持续多少天了，他也不记得
天气阴沉着，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屋子内，一如往天一样，凌乱。他坐在床边，用床头柜上酒罐里的酒漱口，可开罐几天的啤酒已经发馊了，这不禁令他吐了出来
少年急忙起身，吐在马桶里，洗了洗把脸，抬起头看了眼镜子，还是如往天一样啊，这糟糕的生活，少女这般想着
她洗了洗把脸，便穿上校服去上学了，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最近某科学家的最新杰作“狗脑”——一台连接着狗头的大型计算机，她站着听了一会，可少女并不愿过多停留，毕竟上学快迟到了
急赶忙赶，总算是在老师走进教室的前一秒，抢先了一步，累的大口喘着粗气，老师的目光也的确被吸引了过去，眼镜中印出他的身影，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这不禁令正值更年期的老师有些生气
“那个女同学，去门口站着去”
老师口气不善的指着少年，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周围的同学普通摄像头一般注视着睡眼朦胧的她，而她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后，无奈的走出了教室
那无色的光辉再次照亮了这里，整条走廊都因为光芒的原因，玻璃上印出无数少年少女的面孔，当然都是他，这样不太严谨，或者说是，他或她
少年向着走廊深处，周边玻璃中的“他们”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好似下一秒就会跳抓住她出来一般，少女只能一只向着深处走去，并祈祷着那里没有镜子，没有一切可以反光的东西
忽然打开的教室门打断了少女的思想，她吃痛般揉了揉脑袋，这时有些粗糙的一只手示在了她的面前，示意拉起她，正当她准备抓住那只手接力站起来时，抬头看了一眼这只手的主人，可就当她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位顶着十六面镜子头的园丁
园丁那奇怪的十六面镜子头里，不断闪烁着她的脸庞，甚至每面都伸出了手，就像是要从里面爬出来一般，这不禁令少年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起身就要跑，却被那镜子中爬出来的自己拉住了手，拽着她一步步向着镜子里拖去，任她怎样哭喊，怎样用力挣脱，这无尽的拉扯都令她懂待不得…
咚！
一声响后，少女的拳头落在了那位穿着园丁装的黄发少年脸上，这一拳的力度有些大了，甚至将那位园丁打倒在了地上，口鼻中都不停的留着鲜血，园丁眼神中带懵呆滞看着少女，而少女也愣在了原地，一脸不解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整条走廊没有一点光芒，而她依旧还站在那间教室的门口旁，她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内，老师在该孜孜不倦的讲着英语，又去看了一眼园丁，那园丁缓缓从地上爬起，对着她比了个“嘘”的动作，擦了擦脸上的血后便随即便离开了
少女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刚自己就一直站在这里丝毫没有离开，可刚刚幻境如泡羽般，真实又魔幻，那样的真实感甚至令她觉得到底哪边才是真实
下课后，少女走进教室，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用笔在本子上画出刚刚的经历，可无论她怎么去画，那张少年的脸，都画不出来，直到她也渐渐淡忘了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张面孔
数学课的时光总是那么漫长，老师在台上挥洒的口水，台下的同学都低着头闷不作声，而少女像是个异类，时而抬头思考，时候低下头去画着什么
“那位同学，站起来”
数学老师的手指指在了少女身上，少女正要懵懵起站时，老师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问，人与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老师背着少女，说完这句话后，老师的脖子一百八十度转过头，在本来是脸的地方变做了一块块碎裂的镜子，四肢着地承一种奇怪的姿势向着她冲过去
少女被这一幕吓得瞬间就跑出了教室，走廊里暗光闪耀，无数的镜子上都印着少年的面孔，身后用着奇怪姿势爬着的数学老师带着一群同样怪异的学生向着少女追去
她只能不停的奔跑着，不敢回头，生怕被那一张张镜子脸伸出的手抓住，拉进镜子中，而身后的老师与同学普通野兽一般，即便身体被同行人撞裂，也紧紧追着少女不放
走廊的尽头是爬上上层的楼梯，少女跑进安全通道，锁上安全门，就当她以为解决了问题，正要送一口气时，从下层开始爬上教师与学生，不断的向着她追去
她一层层地爬上天台，锁住大门，将那群顶着镜面脸的人群拦在里面
她抬起头看向那挂在空中的太阳，那光辉照在她身上，这一刻，那黑色的日光如此耀眼，而少女身后的玻璃上印出一张少年的面庞，正缓慢的从那里爬出来
少女并没有在意那从镜子中缓缓爬出来的少年，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太阳，直到身后的少年从镜子中扑到她身上，与她一同坠落于楼去，而少女在落下楼的一刻看清了少年的模样，是那个自己所期望的自己，随后…她笑了
伴着笑声划过，少女追在了楼下，她躺在地面上，身边都是零零岁的镜子碎片，风雪很大，仅仅一节课的时间她就被盖在了雪下，即便她已经停止了呼吸，但她的脸上却挂着笑，除了太阳，没人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新的一天，少女从梦中醒来，她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短发，以后她要以新的身份活着，毕竟，“他”在昨天已经杀死了那个懦弱的她，“他”看着镜子的自己，缓缓张开了口
“早安，少年…”
黑色的太阳仍然发着光，而下一位被暗光照亮的又会诞生出怎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