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鬼节探亲
四月十五，黄道吉日。荆襄水郡的人更是普遍相信，这个时候夜里出去，肯定有惊喜。
李九阳感觉，这天晚上，往乌衣巷去看上一趟，肯定是毫无问题的。
所以这天晚上，他从建锐营回到班房之后，便和赵老三请了假。
现在的寒鸦营，李九阳的地位简直和赵老三不相上下。赵老三没有能力阻止李九阳什么。但还是提醒他：“小心点。外边不安全。”
李九阳比谁都清楚外边有多不安全。所以冲他笑了笑，反倒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李九阳揣着法器，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清明是个独特的节日。
这一日，镇民们白天祭祖，晚上放焰口，看社火。
所谓社火，就是一群人穿着各种神仙、妖精的造像，在水陆游荡。
因为人多，李九阳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又因为不想太高调，李九阳取出自己从朝廷那里得到的钢铁面具，戴在了脸上。
反正这里“妖魔鬼怪”很多，李九阳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暴露的问题。
就这样，李九阳混迹在人群中，没多久后便走到了乌衣巷中。
而此时此刻的乌衣巷，又展现出与寻常街道不同的样子。
乌衣巷虽然是平民社区。可今日里却格外的热闹。光戏台子就有十几座。
除了演出各种镇鬼，镇妖戏码的戏台子，李九阳还看见了大量和尚、道士。
这些一个个尽显神通，不是在念经超度，就是在开坛捉妖。颇有点打擂台的意思。
而在这些主擂台之下，则还有一个又一个富家公子，穿梭来去。兴奋的东张西望。
李九阳走在这期间，很郁闷。
这不是传闻闹女鬼吗？为什么这么阴险恐怖的地方却整的和个菜市场一样热闹了？
是大家不怕女鬼？还是女鬼有啥特殊节目？
对于这个问题，李九阳走来走去，也没个正经解答。直到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吆喝，才算是有了点眉目。
“哎哎！你们几个摆摊的，还没交卫生费呐！”
随着这声音，李九阳扭头看去，旋即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的“好大儿”，水猴子。
自从白莲院一别之后，李九阳有好久没见过水猴子了。但他听说，这家伙最近混的不错。也因为协助李九阳办差而升了一格。从签差变成了正差捕头。
而从面相上看，这家伙确实富态了不少。胖了不说，竟然连腰里佩刀的户口都换成了金的。
正好有免费的义子，李九阳不用白不用。
于是，李九阳暂时摘下了面具，走到正带人收卫生费的水猴子身边，拍了拍他。
“谁呀。没看见本大爷正忙着办差……”
话到一半，水猴子看清了李九阳。
然后他急忙红着脸道：“爹！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坐牢的么？”
说完这个，水猴子又急忙表忠心说，自己原本也想去探望一下李九阳的。但无奈他的驻地距离水军大都督府太近。不是他这种小货色能轻易接近的。所以这份孝心始终没能续上。
“……”李九阳是真没想到水猴子认爹谄媚的本事越来越高。
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他只能回答道：“坐牢做腻歪了。趁着鬼节，出来玩会。”
李九阳一句话，直接把水猴子给听木了。
他心道：到底还是干爹厉害呀。坐牢都能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于是，他不由得对李九阳更殷勤，更刮目相看了起来。
又于是，水猴子对李九阳主动道：“爹爹。您出来玩，找我就找对了呀！这乌衣巷我熟悉。您想玩什么和我说，想吃什么也和我说……”
“哦。”李九阳双目放光的问，“那既然这样。我想玩女鬼，吃女妖。你行吗？”
“哎这有何难！随我来！”说话间，水猴子拉住了李九阳的手。
他把收卫生费的事情交给手下后，便带着李九阳在这乌衣巷狭窄的通道间弯弯绕绕。
而李九阳，为了低调，也照例重新戴上面具，开始跟着他走。
大家走了片刻之后，水猴子带李九阳进到一个小门门口。那里有一块醒目的招牌，写着几个足以让李九阳瞠目结舌的小字：“白莲小院”。
望着白莲小院的招牌，李九阳惊愕道：“这是……”
“白莲院里那帮姑娘又建立的分舵！”水猴子笑呵呵的告诉李九阳，“你上次带人把他们给取缔了之后，这般没着落的就又抱团，在这开了个小院。”
“不对吧。”李九阳反问水猴子道，“我记得朝廷的责令，是严禁白莲院再行开放。”
“没错。这不没开吗！”说话间，对方使劲冲这门指了指，又讲，“白莲小院！不是白莲院！”
“……”
“哎呀。我还知道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没办法，人总得生计！”水猴子告诉李九阳，然后又道，“他们要不开业。我也不好收卫生费不是。”
“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来？”李九阳又问，“这里不是闹水鬼吗？”
“没错！就因为这里闹鬼。他们才过来的。”
水猴子告诉李九阳。乌衣巷闹水鬼的事情传开之后，产生了两个效应。
一个效应是，本地的居民因为害怕，但凡有点能力的都纷纷逃离。所以大量的房产被贱价甩卖。
另一个效应则是，那些富豪公子为了猎奇，为了看一看传说中的水鬼是不是长头发的女人。所以争相前来撞鬼。
“有王少爷的前车之鉴。他们还敢来？”李九阳冷笑，“不怕死？”
“谁能不怕死呀！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已。”水猴子颇为瞧不起的冲那些游人指点道，“一个个都是玩的太花的各种二代。在这来找刺激来的。真要说碰见鬼物了，个顶个的跑得快。”
水猴子又说，这些公子哥虽然至今还没见到鬼。但确实给乌衣巷带来了人气。
于是，算命的道士，求斋的和尚，装扮做水鬼的小妖精，各色人马齐登场。
大家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是能真正降妖，也真正去管那妖精的。
“爹。你难得出来一天。进去耍耍呗！”说完这些，水猴子指着那白莲小院大门道，“这里新店大酬宾。点倆姑娘，打八折。三个还送一个。”
李九阳自然是不屑于这种低级趣味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那白莲小院中，响起了一声极其凄惨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