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烧饼渣
那天晚上，李九阳用两个烧饼就征服了寒鸦营所有的签兵。
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所以在李九阳吃完了烧饼之后，他和大耳朵弟弟达成了一个交易。
只要他明天帮自己干活，那么李九阳就允许他吃李九阳的烧饼渣。
为了活命，大耳朵弟弟立刻点头，答应了李九阳的所有要求。
再然后，大耳朵弟弟得到了李九阳身上和地上的所有烧饼渣。即便全搜刮起来，也只有小小的一捧，但吃在嘴里，也让其余人馋的直咽口水。
从此之后，这寒鸦营的人，便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共识便是，谁帮李九阳干活，就能得到烧饼渣吃。
有这个共识，几乎在一夜之间，帮李九阳干活的事情，便成了香饽饽……
第二天，因为李九阳有大耳朵弟弟帮忙干活，所以他起的很晚，仅仅是点了一个卯后，他便离开了大部队，并又回到了自己的睡处。
在那里，李九阳又闭目养神，将身上的气息运转了一周。
在确认自己武道七层的本事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才穿上官家的衣服，去往他们负责疏通河道的上游，建锐营的方向走去。
李九阳去建锐营，有许多复杂的目的。
一来，他在兵备道时，因为作息限制，对于荆襄水郡的格局和人事，并没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二来，他想帮着寒鸦营的兄弟们解决一下吃饭的问题。
李九阳和一群“饿死鬼”天天在一起，心里总也不能安生。
毕竟，他怀里的烧饼，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如果，一点烧饼渣都能让他们极端卖命的话，那么保不齐会有人铤而走险，对他多行不轨。
毕竟这人饿极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这种为了生存所爆发出的冲动，和能力以及胆量无关。
李九阳对此早就深有体会。
顺着水道，李九阳一路走走停停，最终看见了白水军建锐营的营盘。
和不受人待见的寒鸦营相比，建锐营要气派的多。
他们的营盘，是围绕一座巨大的军港建设的。
这一片军港，光深水码头就有三座。码头上，类似朱雀飞那样的大舰威风凛凛，停着三艘。
在巨舰四周，还有许多快船，舢板穿梭其间。
这真的是一副很让人感觉雄伟，恢弘，气派的水军盛景。
但如果细细看看的话，事情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巨舰幽暗的角落里，水兵们抽烟赌博，甚至揽着勾栏花馆里的姑娘行各种苟且。
在水港宽大的江面上，原本应该操练水军，演练操课的地方。却有一艘艘农家渔船在来往穿梭，下网捕鱼。
要知道，白水军可是不允许平民和兵士，在水岗里捕鱼的。一来容易泄露朝廷的军事机密，二来也会导致绳索搅拌舰船，不利于出水作战。
望着这些，李九阳很气愤。
因为这么多的鱼，竟然只让这帮人独享，不让寒鸦军掺股，就很过分。
更过分的是，这帮人似乎成心整寒鸦军，竟然在通往寒鸦军的河道上布置了拦截网。
那些拦截网，细密的和女人用的梳子一样。难怪李九阳从他们的河段捞不出一条鱼来。
一路上，李九阳走走停停，和这些捕鱼的官兵，渔民擦肩而过。
这个过程中，那些仰仗水军吃饭的渔民起初都对李九阳很客气。
但当他们看清李九阳号衣上“寒鸦”两个字的时候，却又都变得不屑一顾甚至冷脸相对。
李九阳明白，虽然寒鸦营也是个营，但在这些人眼里，和罪犯是划等号的。
走了须臾后，李九阳也看够了。
而后他坐在尖锐营盘的一个码头上，取出烧饼，准备吃点烧饼当早饭。
可他刚吃了一口。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吆喝声。
“小子。谁允许你在这里吃饭的！罚款！”
“罚款？”李九阳闻言，困惑的扭头。旋即看见一个带着红袖箍的平民男子，大大咧咧的走向自己。
这男人，五短身材。打着赤脚。满脸横肉，还揣着把菜刀，一看就是在地方上横贯了的。
男人的出现，让李九阳很惊奇。但他不是惊叹于这张世间罕见的脸。而是惊叹于他居然是个平民。
“不对吧！”李九阳用兵备道学过的兵典和律法反驳道，“朝廷官差在军港，不受民法处置。而且……这里是军港呀。轮不到你一个平民来收罚款吧？”
“平民？喝，你瞧不起谁呢！”说话间，对方指了指自己的红袖箍，“看见没有。这就是权利！说明这一片的税和罚款我都包了！”
说完，这男人又充满鄙视的望着李九阳的号衣，继续道：“再说了。你一个寒鸦营的罪犯，算哪门子官差。”
“……”李九阳很无语，很生气。
但他并不是生这个收税之人的气。毕竟一个大活人不会和只蚂蚁过不去。
李九阳气的是建锐营做的有点太过火了。
先前李九阳在兵备道里学军课的时候，朝廷命令禁止将军队和钱粮有关的事项外包。因为这会极大的造成舞弊、民变和搜刮。
白水军是朝廷第一等的水军，建锐营是精锐中的精锐。
如此大的事情和名头之后，这些敢公然干这些事情。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
这白水军，那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其实内部，已经烂到骨头里了。
“快交罚款！”男人见李九阳一动不动。便步步紧逼道，“你的烧饼渣掉水里了。污染军港水质。少说十两银子起步。”
“哦。”李九阳说话间点头，竟然真从身上取出了一片金叶子。
男人见了金叶子，眼睛红的和要吃人一样。
但下一秒，李九阳却把金叶子直接丢进了水里。
“你怎么给扔了……”
对问，李九阳只是冷笑着对那人道：“那一片叶子，值五十两。”
“……”对方沉默了。
“去捡回来吧。捡到就是你的。”李九阳说话间，悠然起身，继续向前走。
那人望着李九阳，又望了望浑浊的河水，最终下定决心，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也在他捞取金叶子的时候，李九阳已经背着手，优哉游哉的离开了这个码头。
而在他的手里，依旧捏着那片金叶子。
原来，在他投掷金叶子的时候，早已用迅疾的手段，以及新获得的七品实力，把金叶子换成了地上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