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中大变
突兀出现在李九阳船尾的魅影，五官标致，眉目清秀，没有胡子，看面相实打实的一品佳人。可却又穿着男人的衣袍官服。
还是个正五品。
最关键的，它头上的乌纱帽正上，还镶着一个玉字——東。
“东厂！”望着那两个字，早被吓瘫在船槽里的瘸二，脱口而出。
东厂，顾名思义。
大乾朝皇帝可能是疑心病重，也可能是闲得无聊。便在宫里精选太监、宫女编练了“东、西、南、北、中”五大缉事厂。
这五个厂里，数东厂建立最早，势力最大，高手最多，孝意最好。
据说白玉仙的花船上，就有隶属东厂的宫女和太监贴身保护。
所以白玉仙出了事情，东厂的人会来，并不意外。
因为是东厂的人，李九阳就不好贸然确定它的性别了。
不过通过对方有影子，且来无影去无踪，能莫名出现在船头等特质来看。这个俊美的东厂番子应该是个活人，而且是高手。
于是李九阳提着鱼叉拱手：“上差不知如何称呼？”
“本座乃东厂三当家。虞美郎。”那人面无表情地回应。但声音很好听。
“虞美郎”这名字李九阳依稀听过往的船客过。据说是个耍剑的高手。
又据说此人出手狠辣，作风变态，但好在不是东厂里最狠辣变态的。
除此之外，它在东厂中是剑道巅峰的存在。人送外号“无欲剑王”。
面对鬼船朱雀飞。纵然剑王突然现身，也并没有让李九阳多了一些安全感。
但瘸二则颇为激动，当即对着它号啕道：“大人！求你把我们带走吧。这里太危险了。有水妖。”
“水妖？哪？”
“在咱们的船底等着勾魂呢！”李九阳指着自己的小舸告诉对方，“咱们最喜欢吃您这样貌绝美的人类。”
虞美郎闻言，微微脸红。
“哼。区区小妖。也敢在东厂面前放肆。算什么东西。”说话间，这位美貌的剑王将手摸向自己的裤裆。
紧跟着，让李九阳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
虞美郎纤腰一颤，裤带顿时松懈，旋即飞上半空。
立时间，那玉带弹直，竟然化成了一柄宝剑。
虞美郎就仿佛一位灵活的体操运动员一般，手臂高起轻落。接住这柄软剑，又倾斜向下，刺透了小舸的木质船底。
“噗嗤”
一声闷响后，船漏了。
当宝剑拔出，鲜红的血水，夹杂着“嗯呐吱呀”的惨叫，从船下传导而来。听得人撕心裂肺。
与此同时，李九阳惊讶地发现，那船下的头发迅速消失在了江水的更深处。
水妖逃了，或者以死了沉江。
“我这宝剑，是辟邪兵器。小小水妖，不在话下。”说话间，虞美郎手捏兰花，负剑自立。一副绝情绝欲的贤者神色。
“辟邪宝剑。好快。”李九阳琢磨着这几个字，突然有些激动。
他以前依稀听说过。这个时代的兵器分好几个档次。具体区分主要看前缀。有正气、辟邪、镇国等等色号……
“辟邪”这一等级的兵器，已经算是神兵。至少是有一项特殊能力加持的。
比如镇邪，比如伪装，比如透视，比如震颤……
每一件辟邪宝器都有独特的作用。
所以，李九阳也曾怀疑自己先前得到的“烧火棍”也是辟邪剑的一种。
过去，他没见过辟邪宝器，不敢妄下这个论断。可今日一见，无形中加重了他的判断……
瘸二望着船底喷出的血水，激动间猛垮虞美郎。
“公公好剑。公公真的好剑！”
虞美郎听了这话，肉眼可见地不悦。
下一刻，瘸二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就又变了脸色。并鬼喊道：“不对呀！这宝剑一拔，船就漏水了呀，这船要沉了呀。”
瘸二慌了。他望着喷涌的裂缝，又战战兢兢地告诉大伙：“水下如此凶恶。这船一沉，咱们就都完了。”
相对于瘸二的慌张。李九阳心中却很欢乐。
因为他知道船一漏水，活命的机会反而就来了。
穿越一年多来，李九阳可没有白活。
凶险生活早让李九阳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大乾朝，想活着，得爬，得舔。
只要虞美郎舒服了，他就能活了。
于是，他告诉虞美郎：“大人。咱们往回划吧。我们划快点，船沉之前，还能回去。”
说完这话，李九阳向虞美郎拱手：“我们是职责所在，死了无所谓。但不能连累大人您。毕竟您是东厂的三当家，国家还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哼，没想到这九龙江上，还有你这样的忠义爱国之士。”虞美郎声音冰冷，但还是下意识冲李九阳笑了一声。
那样子不甜，但很润。
无欲剑王，名不副实。
“放心。不会让你们死的。这蹚出活，我还需要苦力和向导。”说话间，虞美郎一把抓住了瘸二的衣领，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瘸二在鬼喊中，竟然飞过了好几丈的水面，最后落在了朱雀飞的甲板上。
听声音摔得不轻。
李九阳听着瘸二的鬼喊，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跟着幻痛。
也在这个时候，虞美郎走到李九阳面前，对他说道：“你抱紧我的腰。我带你飞。”
“哦？”李九阳试探着问，“不扔我吗？”
“忠义之士。扔坏了可不好。”虞美郎冲李九阳肯定道，“我们东厂向来欣赏你这样的人。”
“……”李九阳突然感觉裤裆一紧。
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虞美郎已经抢先一步，抓住李九阳，脚尖轻轻往船头一点。
顿时，两个人“飞”了起来。不多久便到了鬼船甲板的巅峰。
无欲剑王，名不虚传。
一番天旋地转后，李九阳平稳地落在了朱雀飞的甲板上。没有一点声息。
这个时候李九阳也终于百分百确定，虞美郎是个女扮男装的娘们。
“松开吧。”虞美郎拍了拍李九阳的手。
“对不起。第一次不习惯。”被迫松手后，李九阳向四周望去。
此时，他站在朱雀飞的高大甲板上，竟然有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向江岸处看。王河伯他们已小如蝼蚁。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河岸上还多了许多的水军和东厂太监的旗帜。
看来，这次鬼船朱雀飞和白玉仙的事情，已经弄得很大。
……
在李九阳看向岸边的时候，河伯王士信也带着一群签差、捕头，幽怨的望着李九阳。
大家感觉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有东厂三当家这样执掌辟邪剑的高人登船，这趟鬼船之旅，肯定会异常通顺。
这也就意味着，李九阳和瘸二都死不了了。反而还可能因此升官。
瘸二死不了，没人在乎。
可李九阳要是死不了，除了王河伯本人，大伙就等于平白多了一个活爹。
到时候，大伙是听河伯的，还是听李九阳的？
这种荒唐事，可是九龙江河伯所，百年未曾有的大变局。
看来九龙江上，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