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诸天从光字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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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活

“娘,俺们回来了!”传杰一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

文他娘从屋里探出头来,笑骂道:“回来就回来呗,喊这么大声干啥!”

她一眼瞅见徐朗手里拎着个箱子,以为是夏掌柜又捎来啥东西,忙问:“传武啊,你这拎的是啥?”

还没等徐朗开口,传杰就抢着说:“娘,二哥可出息了!在齐齐哈尔都统府当差呢!那可是黑龙江最大的衙门,连大将军都在那儿办公!”

“啥?!”文他娘手里的抹布都掉地上了,瞪大眼睛看着徐朗。

徐朗照着传杰后脑勺轻轻来了一下:“就你嘴快!看把娘吓的。”

赶忙扶住娘往屋里走,“娘,咱进屋慢慢说。”

文他娘还晕乎乎的,鲜儿听见动静也从西屋过来了。

徐朗把箱子放下,四下看了看:“大哥呢?”

鲜儿说:“下地干活去了。传武,传杰说的是真的?你真在城里当上官差了?”

徐朗点点头:“是真的。娘,这事儿没提前跟您说,是怕您担心。这回专门回来,就是要跟您好好说这事儿。”

文他娘上下打量着儿子。

这才发现,不到一个月没见,儿子穿着崭新的青布长衫,外罩黑缎子马褂,整个人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那你给娘说说,到底是咋回事?”文他娘拉着儿子坐下。

徐朗就把在火车上遇见宋小濂,后来被推荐到都统府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会俄语这段他给瞒下了。

文他娘还是不太信:“就你肚里的那点墨水,能入得了都统大人的眼?”

传杰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二哥你写的字还不如我呢!”

徐朗笑了:“谁说的?我那是让着你。去拿纸笔来,我写给你看。”

传杰麻溜地拿来笔墨。

徐朗提笔就写,不一会儿,一首《登鹳雀楼》就跃然纸上。

那字工工整整的,跟印出来似的。

“哎呀!”传杰惊得直搓手,“二哥,你这字啥时候练的?也太好了吧!”

“早就会了,就是没显摆。”

传杰把纸递给娘,“娘,您看看。”

鲜儿也凑过来看,连连称赞:“传武这字写得真俊!”

这下文他娘总算信了。

可心里又喜又慌,虽说这半年来看见儿子越来越稳重,可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

印象中成天爱惹事的皮孩子,突然间变得这么能耐有出息,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又是高兴,又觉得不太真实。

中午传文从地里回来,一听说这事,乐得直拍大腿:“哎呀妈呀,咱老朱家祖坟冒青烟啦!老二都当上官差了,俺得赶紧给祖宗上炷香说一声去!”

文他娘看着三个儿子,老大成了家,在家踏踏实实种地。老二在衙门当差,终于出息了。老三在春和盛当学徒,夏掌柜的信里都是夸赞小儿子聪明机灵。

她望着窗外发起了呆,嘴里念叨着:“你们哥几个都过上好日子了,可你们爹还在老金沟拼死拼活地淘金呢...这都多少日子没信儿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朗看娘伤心,赶紧说:“娘,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呢。那个举荐我的宋小濂先生,以前是漠河金矿局的提调。这次等我回去就找他帮忙,想办法把爹从老金沟接回来。”

文他娘一听这话,一把抓住徐朗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哎呀,俺咋没想到这茬!传武啊,你回去可得赶紧打听打听。你爹走的时候说要给贺老四报仇,这都一个多月没信儿了,俺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娘您别着急,”徐朗安慰道,“我回去就办这事,一定想办法去老金沟把爹接回来。”

在家待了几天,徐朗又回到了齐齐哈尔上班。

临走前,他把传文和鲜儿叫到一边,拿出一把撸子,还有两个弹匣和一盒子弹,“大哥,这把枪是我在齐齐哈尔托人买的,你们放家里藏好。要是碰上啥事,也好应急防身。”

徐朗教了他们怎么使用手枪,更换子弹,夸道:“还是嫂子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

过年的时候,鲜儿有时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进山打猎。要说枪法,家里除了朱开山和徐朗,就数鲜儿枪法最好了。

四月,天气开始回暖。

受日俄战争影响,齐齐哈尔每天都有大量的难民涌入,都统府内也是一片忙碌。

回来好几天,徐朗想找宋小濂吃个饭,打问一下老金沟的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还没等到他开口,齐齐哈尔副都统大人就给幕僚办安排了一个大活。

扎兰屯出事了!

沙俄远东兴安木材公司的工人和当地的伐木工人干起来了,还死了人。

“都收拾利索了!”

宋小濂一声令下,大半个幕僚办的人加上一支巡防营,连夜出发赶往扎兰屯。

事情的起因是一份购地合同。

去年日俄战争爆发时,黑龙江铁路交涉总局总办周冕,未经清廷允许,就擅自跟俄国人签了《黑龙江省铁路公司购地合同》,把铁路沿线300万亩地拱手让给了俄国人。

位于扎兰屯站的沙俄远东兴安木材公司拿着这份合同,在大兴安岭肆意砍伐,根本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

他们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兴安木材公司的伐木工跑到二道梁后屯砍树,跟当地三十多户以伐木为生的百姓起了冲突。

一个叫齐老九的汉子气不过,一斧子劈在俄国工人的脖子上,当场要了那人的命。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驻扎在扎兰屯的俄国军队立刻荷枪实弹进山报复。

路上,宋小濂说道:“...后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本想出面调解,谁知俄国军官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老人应声倒地。”

“畜生!”徐朗听到这里,拳头攥得咯咯响。

宋小濂骑在马上,听着车轮碾过泥泞道路的声音,长叹一声,说道:“报信的差役说,老百姓都躲进深山老林了,拿着猎枪弓箭跟老毛子周旋。老毛子烧了整个村子,可进了山又吃了亏,死了几个兵,现在僵在山脚下呢。”

“这帮狗娘养的!”巡防营的刘管带啐了一口,“占了咱们的地,还要欺负咱们的人!”

徐朗说道:“现在山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冰雪消融,树枝抽芽,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可扎兰屯一带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当众人赶到了扎兰屯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二道梁后屯已经化为一片焦土,几根烧黑的房梁孤零零地矗立着,像是对苍天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