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面游戏

##第七章双面游戏

直升机降落在市中心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大楼楼顶。暴雨仍在继续，姜远被莫璃搀扶着跑向电梯，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冰凉刺骨。

“欢迎来到特调九处总部。“莫璃刷了下腕表，电梯门无声滑开，“地表28层是普通办公区，地下才是真正的核心区域。“

电梯内部没有按钮，只有一块手掌大小的玉板。莫璃将手掌贴上去，玉板亮起蓝光，随即电梯开始下降。

“灵力认证系统。“注意到姜远的目光，莫璃解释道，“没有登记过的灵力特征根本无法启动电梯。“

姜远尝试用玄瞳观察电梯结构，发现四壁内嵌着复杂的符纹，与避难所的阵法有几分相似，但更为精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些符纹中流动的灵力呈现出与莫天行相同的紫金色。

“处长设计的？“

莫璃点头：“莫处长是当代符阵第一人。这栋大楼本身就是个巨型法器，据说能抵挡元婴巅峰的全力一击。“

电梯停在B5层。门开瞬间，姜远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宽敞的大厅充满未来科技感，数十名工作人员在全息投影前忙碌。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城市三维模型，各处标注着红点，有些在缓慢移动。

“灵能监测系统。“莫璃带着他穿过大厅，“红色代表检测到的修真者活动，颜色越深实力越强。“

姜远注意到模型边缘有个特别明亮的红点，几乎呈紫色。当他看向对应位置的监控画面时，赫然是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莫天行。

“处长的灵力显示是紫色？“

“金丹以上都是红色系，但处长的情况...“莫璃压低声音，“没人知道她具体什么境界。“

他们被带到一间诊疗室。医护人员为姜远做了全面检查，期间莫天行来过一次��与主治医生低声交谈后匆匆离开。姜远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玄阳之体“、“封印松动“、“昆仑计划“。

检查结束，莫璃带他前往临时住所。穿过几条走廊时，姜远注意到墙上某些看似装饰的纹路其实是隐蔽的符咒，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感觉像进了监狱。“姜远小声嘀咕。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莫璃刷开一扇房门，“这是安全屋，也是监视点。你现���的状态太不稳定，处长下令24小时监控。“

房间比想象中舒适，类似高档酒店套房。姜远刚在沙发上坐下，莫璃突然凑近，假装帮他整理衣领，实则将一个微型装置塞进他耳中。

“防窃听。“她嘴唇几乎不动，“现在我们可以安全交谈了。“

姜远会意，故意大声说：“我想休息一会。“

“两小时后我来接你去见处长。“莫璃眨了眨眼，关门离去。

确认房间没有肉眼可见的摄像头后，姜远取出欧阳的U盘。手机在进入总部时被收走，他只好尝试用房间的电视读取。几次尝试后，隐藏的USB接口在玄瞳下无所遁形——它被设计成只有灌注灵力才能激活。

U盘内有两个加密文件。姜远输入自己的生日，竟然解锁成功。第一个文件是段监控录像，显示莫天行与一名黑袍人在某处密室交谈。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黑袍人的背影和他放在桌上的手——右手小指有同样的黑气缠绕。

“...九星封印必须开启。“黑袍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姜家守护的时代该结束了。“

莫天行的回应被杂音覆盖。随后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份标有“九星计划“的文件，内容大部分被涂黑，仅可见几个关键词：“灵气复苏“、“血脉献祭“、“降临仪式“。

姜远后背发凉。难道莫天行真是内鬼？那她为什么又警��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二个文件是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的姜明哲站在某个洞穴中，背景岩壁刻满金纹。他看起来比避难所影像中苍老许多，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

“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欧阳已经遇害。“父亲的声音沙哑，“九星封印的松动是人为的，暗影盟背后有上古魔修在操控。千万不要让远儿接触玉佩中的完整传承，那会加速...“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几帧闪过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父亲背后的阴影中，隐约有双非人的眼睛在闪烁。

姜远呆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各种线索纠缠不清。父亲还活着，但处境危险；莫天行可能是内鬼，却又出手相救；欧阳医生以生命为代价留下警告...

敲门声惊醒了他的思绪。莫璃端着餐盘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卫。

“吃点东西吧。“她使了个眼色，“处长一小时后见你。“

餐盘下的纸条写着：“午夜有行动，准备就绪“。

姜远心领神会，安静地吃完晚餐。警卫带他去淋浴时，他注意到其中一人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曲着。

热水冲在脸上，姜远闭目感受体内灵力流动。锁灵针的效果正在消退，玄阳之力重新活跃起来。想到梦中先祖的警告，他尝试着不再压制，而是引导这股力量在特定经脉中循环。

起初几次尝试都导致灵力暴走，皮肤泛红发热。但在第三次，当金纹即将扩散时，胸前的玉佩突然产生吸力，将多余灵力摄入。姜远福至心灵，趁机按照《太虚真经》记载的方法构建循环路径。

成功了！

灵力如温顺的溪流在体内运转，额头金纹不再灼痛，反而带来舒适的热度。更神奇的是，这些纹路现在可以随心意显隐。姜远尝试着将部分灵力集中在右手，整只手掌立刻覆盖上金色光晕，却没有失控的迹象。

“这就是引导而非压制的效果...“他喃喃自语。

换上准备好的便服，姜远被带到莫天行的办公室。与想象中的威严不同，这里更像一个古籍研究室，四壁书架上摆满竹简和线装书，唯一现代化的是一台曲面显示器。

莫天行正在翻阅一本古册，见他们进来，合上书示意警卫退下。姜远注意到书脊上烫金的《九星志异》字样。

“姜远，我想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性了。“莫天行开门见山，“玄阳之体千年难遇，更何况是姜家血脉。“

她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三十年前，修真界检测到九星连珠的预兆。根据古籍记载，这种现象会导致封印松动，释放出灵陨之战被封印的存在。“

姜远心跳加速——这与父亲影像中提到的完全一致。

“你父亲姜明哲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九星研究首席专家。“莫天行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姜远读不懂的情绪，“十五年前他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信说要去找加固封印的方法。“

她走向姜远，突然伸手按在他额头的金纹上。姜远本能地想躲，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紫金色的灵力从莫天行指尖流入，与他的玄阳之力短暂交融。

“果然已经开始觉醒了...“莫天行收回手，“姜远，你体内流淌着最纯正的姜家血脉，是唯一能完全掌控玉佩力量的人。但这也意味着，暗影盟和背后的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捕获你。“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工作人员慌张报告：“处长！B区检测到异常灵力波动，疑似暗影盟入侵！“

莫天行脸色一变：“全员一级戒备！莫璃，带姜远去安全屋！“

走廊瞬间乱作一团。警报声中，莫璃拽着姜远快步疾行，却不是往安全屋方向。

“去哪？“姜远小声问。

“趁乱离开总部。“莫璃刷开一道隐蔽的应急门，“处长在演戏，真正的危险在内部。“

狭窄的楼梯间里，莫璃突然停下，解开制服最上面的纽扣，露出后颈——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纹身，形状像简化版的姜家家徽。

“我是姜家旁支后裔，被派来特调九处卧底。“她语速飞快，“莫天行早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假装不知。今天她故意制造混乱，就是为了...“

一声冷笑从上方传来：“为了引你们上钩。“

假欧阳——或者说影魔附体者——从楼梯转角现身。但此刻他的形态更加骇人：半边身体已经化为纯粹的阴影，另外半边保留着欧阳的样貌，形成诡异的拼接效果。

“莫家丫头，你以为处长真的信任你？“影魔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同时开口，“从你进入特调九处的第一天起，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

莫璃将姜远护在身后，短棍雷光闪烁：“什么计划？“

“当然是培养完美的祭品。“影魔向前飘来，“玄阳之体成熟需要特定条件——压力、危机、情感波动。处长亲自设计了你经历的每一场战斗，每一次险境...“

姜远如坠冰窟。如果影魔所言属实，那么车祸、追杀、甚至避难所的发现，都可能是精心安排的剧本？

“别听他挑拨！“莫璃厉喝，雷光化作长鞭抽向影魔。

影魔轻松避过，阴影部分突然延伸，如触手般缠住莫璃的脚踝。她闷哼一声跪倒，雷光迅速黯淡。

“游戏结束了。“影魔抬起人类的那只手，黑气凝聚成刃，“处长的命令是：带走姜远，其他人...格杀勿论。“

黑刃劈下的瞬间，姜远体内玄阳之力全面爆发。金纹如活物般蔓延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完整的战纹。他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格挡，一道金色屏障凭空出现，挡住了致命一击。

“哦？“影魔饶有兴趣地歪头，“自主觉醒了防御术法？越来越有意思了...“

姜远扶起莫璃，发现她面色惨白，脚踝处被黑气侵蚀的皮肤已经开始坏死。

“走...“莫璃塞给他一张门卡，“B7层...储藏室...有出口...“

影魔再次攻来。姜远仓促间模仿莫璃的招式，将玄阳之力外放。金色火焰与黑气相撞，引发小型爆炸。借着烟雾掩护，他抱起莫璃冲向楼下。

B7层比上面更加阴暗潮湿，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姜远刷开门卡，里面堆满各种古董法器。莫璃虚弱地指向角落一面铜镜：“那是个...传送阵...“

铜镜表面布满裂纹，但在玄瞳下能看到内部完好的符纹。姜远刚靠近铜镜，身后大门就被暴力破开。影魔飘然而入，这次完全放弃了人类伪装，变成纯粹的阴影怪物。

“跑不掉的，小家伙。“影魔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整栋大楼都是牢笼...“

姜远将莫璃靠在墙边，转身面对影魔。体内玄阳之力疯狂运转，却不再失控。他想起先祖的教导，双手结出《太虚真经》记载的法印。

“玄阳真火·焚天！“

金色火柱从掌心喷薄而出，威力远超茶馆那次。影魔发出刺耳尖啸，阴影躯体被烧出巨大空洞。但它很快从周围黑暗中汲取能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没用的，小少爷。“影魔讥笑道，“在这里，我的力量源源不...“

它的话戛然而止。一道紫金色雷光从门口射入，精准命中影魔后心。莫天行手持一柄古朴长剑踏入，剑身缠绕着令空气扭曲的恐怖能量。

“我说过，游戏结束了。“她冷冷道，但对象是影魔，“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B7层的小动作？“

影魔发出不甘的嘶吼，在剑光中化为青烟消散。莫天行转向姜远，表情复杂：“你比预计的成长更快。“

姜远警惕地后退：“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部分是。“莫天行坦然承认，“但车祸和避难所不在计划内。影魔说得没错，我确实需要你快速成长，因为时间不多了。“

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姜远这才注意到她腹部有个可怕的伤口，紫金色灵力正不断从中流失。

“你受伤了？“

“不妨事。“莫天行擦去血迹，“听着，姜远。影魔只是棋子，真正的敌人是...“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达到前所未有的尖锐程度。广播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报：“警告...S级入侵...所有人员...撤离...“

莫天行脸色大变：“不可能！它怎么提前苏醒了？！“

她强撑着拉起姜远和昏迷的莫璃，将他们推向铜镜：“走！去昆仑找你父亲！只有他能...“

天花板轰然坍塌。在尘埃与混乱中，姜远最后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布满鳞片的爪子穿透层层楼板抓向莫天行，以及她毅然举剑迎战的背影...

铜镜发出刺目白光，空间扭曲的感觉再次袭来。失去意识前，姜远紧紧攥住胸前的玉佩，父亲和莫天行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

“昆仑...九星封印...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