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4-2

早晨，安慧先到先生的卧室默默地问好，然后把被子叠放整齐。此后日复一日直到先生回家为止的几个月时间里，她每天都是这样去做的。接下来安慧吃饭、打扫卫生、扔垃圾，最后去工厂上班。

安慧连续一周的时间，每天上午都去工厂上半天班。她不仅看完了全部账本，复核验算了全部账目，还组织人重新盘点清理了库房，规范了出入库台账和经手人签名单以及以旧换新的领用程序。在安慧细致耐心的说明建议下，厂里设置了一个综合岗，具体负责办公内勤、生产统计、库房管理和产品抽检工作，每天下班前内勤给安慧发送电子版统计汇总表。安慧在厂里的时候，只要一忙完眼前的内务，她就会抓紧时间到每道工序去向老员工请教学习，甚至换上工作服清理车间的铁屑废料垃圾。安慧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标明专门用作存放废料，建议每天晚上下班前车间清理干净，挑出贵重金属单独存放，每周联系废铁回收站来收购一次，财务或老板不在时，过秤和收钱时都必须要有库管和车间负责人同时在场。这一周的时间，安慧在工厂就是一道特别的风景。因为没有哪个财务愿意总呆在车间里，更何况呆在车间里的还是一位漂亮得简直像天仙一样的待人和气的美女财务。也因此，只要安慧有什么事任意招呼谁一声，根本就不用安慧去对谁微笑一下，任何的谁都会无比荣幸地欣然前往。

兼职财务的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的同时，促销工作也具体展开了。安慧在跟促销负责人通话的第二天，也就是安慧去工厂上班的第一天，负责人从外地一回金城就马上跟安慧联系商量见面时间，当天中午安慧从工厂下班后便直接去赴约，下午双方就见面谈妥了一切。促销不是维保，了解产品相关知识并不困难。安慧本身就是语文、数学、英语都特别强的理科生，对物理也不是很偏科，油烟机构造除了电气原理又没有太复杂的机械部分，在听了短时间的讲解后，安慧又在心里跟她前一天傍晚在国美和苏宁咨询到的知识相互印证比较了一下，便已经了然于胸了。于是，安慧当晚便去卖场促销了。

下午早早地就谈完了促销的事，离晚上去卖场上班还早，安慧便开始筹划如何去把握其他那些单位的工作机会。首先跟大美至善谈合作还为时尚早，安慧清楚刘美丽不见兔子不会撒鹰。然后现在也不能去常春藤养老院，安慧也清楚她不是去养老院做保健医的，那么做其他工作就必须要等到成为专业高手时才会有存在的价值。否则去养老院就会有花瓶之嫌。这样，暂时就剩下海天渔港和幼儿园了。海天渔港是最重要而且也必须要去的地方，安慧去酒店的终极目的是学专业的保洁、司仪、茶艺、熨洗，特别是重中之重的烹饪。而要想踏踏实实地学艺，就必须要等一周之后工厂的前期工作都理顺了才行。所以近期还是不能急于求成去海天渔港。幼儿园却不同，安慧认为她做保育员工作完全可以立即上手。就算做幼儿园老师，她除了没有教师证其他方面也不差。只是不知道幼儿园能不能同意做兼职，安慧想去蓬勃幼儿园咨询一下，正好幼儿园也在碧海蓝天附近。

安慧一到幼儿园，马上就不由自主地换了一种心情，太美了！蓬勃幼儿园简直就是天使的殿堂。幼儿园规模不小，由于是上课时间，反而显得很幽静。安慧向门卫师傅道明来意后，便静待门卫去打电话联系园长。不一会儿，一位40多岁的文雅温和的女士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安慧一见便认出走来的正是陈芳竹园长。园长显然也记得安慧，热情招呼说：

“真的是安慧小姐来了！我说怎么昨晚还是阴天，今早就艳阳了？原来是有凤来仪啊！”

安慧也大方地打招呼道：

“陈园长好！一看您就不是那种巧言令色的人，连喜鹊都没登枝，哪有什么凤凰来仪啊？哈哈！只要您还能记得我，就是安慧的荣幸了。”

陈芳竹说完示意门卫打开门禁，招呼安慧进来，她先跟安慧解释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到门卫室旁边的会客室聊。幼儿安全是第一位，我规定非本幼儿园的员工一律不准入内，所以设立了临时会客室，就是幼儿家长非特殊情况也是在这会谈，也是不允许接触教学、休息、活动和用餐的区域。现在校园恶性刑事案件时有发生，不能不未雨绸缪。”

安慧赞许道：

“文教卫生都是良心事业，没有善和爱，要么误人子弟，要么草菅人命，陈园长有仁者爱人之善，安慧敬佩您。客随主便，不影响您就行。”

安慧随陈芳竹来到会客室，陈芳竹请安慧就坐，她自己却站直腰后才慢慢地坐下来。安慧一瞥之后已经心知有异，她试探性地善意问道：

“冒昧地问一下，您的腰是否不舒服？我懂点医，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试试给您看一下。”

陈芳竹有点惊讶地说：

“哦？我记得你说会跳舞，原来还懂医，看来你是多才多艺而又深藏不露的人啊！我的腰经常这样都习惯了，只是最近疼得重了点，可能是总坐着的缘故吧！都是女人，这也没有其他人，你想看就看看，没关系。”

安慧见陈芳竹同意了，便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手，然后把用过的湿巾放进一旁的纸篓里。安慧下意识的这一系列连贯举动，陈芳竹都静静地看在了眼里，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起身等待安慧查看腰痛。

安慧请陈芳竹转过身，把外裤松开扣稍微向下褪，双手扶着椅背弓腰站好后，她轻轻地撩起陈芳竹的后衣襟，一边问诊一边触诊地全面仔细检查起来。检查完，安慧帮陈芳竹整理好衣服扶着她坐好，然后汇报说：

“主要是腰肌劳损，可以理疗保养。但4、5椎有腰突迹象，最好尽早做个CT，严重到椎间盘膨出就必须要手术了。切记不要长时间开车。”

陈芳竹听了有点担心起来，她如实地跟安慧介绍说：

“我以前去医院看过，确实是腰肌劳损，所以才没怎么重视。要是腰椎间盘突出那可就麻烦了。我相信你不是江湖卖药的郎中，我明天就去医院做CT。谢谢你！安慧。不过我还得抱歉地告诉你，现在不缺保育员。”

安慧微笑着回答道：

“不用抱歉，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也实话实说，您这缺保育员，我也只能做兼职，因为我还分别在做其他两家单位的财务和销售工作。就算我来看看姐姐也没什么嘛！要不是这3个月我有任务在身不能出门，我早就来看您了。对了，说到腰突不宜开车的话题，我想问问陈园长，您园里停的那辆旧依维柯车是谁的？干什么用的？好像都落了不少灰尘了。”

陈芳竹好奇地看着安慧问：

“要是你在做财务，那么你就不仅仅是懂点医了。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才艺？能不能一起都告诉我？别把我心脏弄成腰这样啊！哈哈！那辆车是幼儿园的班车，是落点灰，但外观没有一点擦刮痕迹，漆都看不出有什么褪色，你说说，你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眼怎么就能知道是旧的呢？”

安慧谦虚地说：

“我也是猜的。车保养得再好，车型不能变，车牌不能总换，最关键是轮胎的磨损程度跟落不落灰，洗不洗车都没有必然联系。”

陈芳竹听了似有所悟地感慨说：

“看来我该着手考核试用的保育员了，做幼儿工作最需要的就是精细的员工。都忘问你了，你现在住哪？条件怎么样？缺不缺什么用品？”

安慧感激地说：

“谢谢您还惦记着！我离您特近，就住在碧海蓝天，什么都不缺。”

陈芳竹高兴地说：

“好啊！以后欢迎你常来做客。家就是根据地，有家心里才踏实。你问那辆依维柯车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安慧笑了笑解释说：

“我以为幼儿园班车都是长鼻子黄色的，没想到依维柯是班车。我原本是想，如果依维柯在这派不上大用场，将来我可以考虑让其他单位买来做班车用，那样都能有效利用资金。看来是我先入为主想多了，呵呵！”

陈芳竹也解释说：

“你没想多，你很有经济头脑，也很敏锐。是这样，首先依维柯也带鼻子，我肯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其次现在住得远的孩子少，已经在读的就得先用依维柯继续接送。明年要么扩大招生范围买大点的新校车，要么就近入学取消接送服务。因为幼儿园司机的工资和工作都不好处理。”

这时，一位女工作人员敲门进来跟园长请示紧急工作，她一见有客人在便矜持了一下没说话。安慧起身正想告辞，只听陈芳竹说：

“没关系，安慧你坐。如果不耽误你什么事，我想跟你聊聊舞蹈。园里的工作没什么背人的大秘密，我就在这直接处理了。”

安慧听了只好又坐下。那位女工作人员也明白她可以汇报了，便说：

“园长，班车司机说他今晚发完车就不做了，明早谁去接孩子？”

陈芳竹听完直接就告诉工作人员说：

“可以，等下你就把工资给司机结清。告诉今晚跟车的老师各方面都清醒着点。通知明早跟车的老师接送工作照旧。我本想明天上午直接去医院做CT的，看来明早只好我去发班车了。你明天联系职介所招司机。”

工作人员离开后，陈芳竹无奈地跟安慧解释说：

“司机的事最头痛。专职的早晚发完两趟车，中间一天没事做，在园里闲逛，久了恐怕出是非。回家休息更不知道会去干什么，能不能影响晚上发班车。包给代驾或租车公司同样存在一天不可控的情况，而且司机的品行还可能会良莠不齐。现在招司机，最低工资3000。而幼儿园招司机只发两趟车，既不用送货装卸，也不用做饭上课。就算工资3000我认了，但满园都是年轻女老师或者中年女保育员，是非问题我却不能不考虑。这个招来不久的司机，我到派出所去验证过其本人的身份信息，发现这个司机有过不良征信记录。所以司机不主动走，我也不会继续留。”

安慧承认陈芳竹说的都是实际问题，但并非不能解决。安慧思考片刻后做出一个决定，她要去发班车。随即，安慧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和驾驶证放在陈芳竹面前的桌上，从容而自信地对陈芳竹说：

“园长，如果您信任我，我来发班车。第一，您腰不好，一定要抓紧时间看医生。第二，我早上和下午发两趟班车不影响我白天或晚上的其他工作。第三，我可以跟您签一个做免费兼职司机的自愿保证协议，协议期限到您招来司机为止。您看怎么样？就算是我为以后能做兼职保育员而提前交的投名状吧！”

陈芳竹这次没有惊讶，她微笑着对安慧说：

“这么说你开车的技术一定很不错，我总感觉说不定哪天你就告诉我你还会什么什么。呵呵！因为在招聘会上我就观察到你是一个内敛而且有内涵的人，你给谁突然制造出惊喜都不奇怪。先不说开校车的安全性。其他方面首先不能免费，我白用人就不配做早教了，这个没商量。然后我担心小朋友认生不上车的问题，因为现在这个司机接送时就有这个问题。”

安慧知道陈芳竹最大的担心是什么，她先从小问题开始一一化解说：

“认生正常，熟悉也容易。我在招聘会说过，亲和力本身首先就是一种最好的心理暗示。而且我可以在一周内，每天下午来和小朋友互动。如果我免费开车是对您的一种不敬，也可以折中。假如出租车去接小朋友单程10块多钱，早晚各一个来回，一天总计4个单程，我们按整数算一天的总费用就是50元。如果您同意，我就发一天班车拿50元的报酬。我知道您最不放心什么，所以不管以上我说的能否达成共识，我下面都要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我是有的放矢，没有夸大其词。请您慢点起身跟我来。”

安慧说完拿上身份证和驾驶证，照顾着陈芳竹又回到了保安室外。此刻，老保安还站在门外执勤没有进屋，可能他也知道园长还在会客室里。

安慧礼貌地对老保安说：

“您好老师傅！园长需要几张照片，您能用手机帮忙拍拍照吗？”

老保安立刻回答道：

“可以，我经常给小孙子照相，只是我的手机可能没那么先进。”

安慧又转头请示陈园长说：

“您腰不好，尽量减少颠簸。您敢不敢让我和保安出去试试车？”

如果说能不能试车，或许陈芳竹会考虑考虑。既然问敢不敢，车上没有孩子，安慧又有驾驶证，那试试又有何妨？不同意反而显得没勇气。陈芳竹直接对保安说：

“把车钥匙拿来跟这位安慧小姐上车，我在保安室替你值一会班。”

安慧接着又问了一句：

“行驶证在哪里？”

陈芳竹说：

“放心吧！行驶证在车里，车的所有手续都齐全没过期。”

这时保安拿着车钥匙走过来，安慧便同保安一起上车。接着便是打火预热，转数起来时，陈芳竹也打开了电动高栏伸缩大门，依维柯开走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依维柯开回来了，几乎没多大误差地又原样停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唯一的变化就是车已经被洗过了。

安慧和陈芳竹又回到会客室，安慧准备给陈芳竹看手机照片时，陈芳竹摆摆手制止了安慧。陈芳竹知道短时间内去最近的那个洗车场必须经过一个小市场，能在熙攘的市场安全快速地穿行一个来回，照片已经没意义了。她直接对安慧说：

“你方不方便跟我简单说一下住在碧海蓝天的基本情况？”

安慧诚实地回答说：

“可以。我在碧海蓝天做保姆，雇主在外地住宿工作。我要供我儿子去私立学校读书，我的雇主也不希望我局限在家里做老妈子，就这样我出来工作了。简而言之就是两点，我为生活所迫必须独立自强，我的雇主给我下的死命令也是让我必须回归社会实现自我价值。这事说起来，就是在招聘会那天，我因为救人而丢了全部财物，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我的雇主伸出了无私的援助之手，让我没有露宿街头，并且还给了我一个温馨的栖身之所。所以我在心里对自己发过誓，我要做一辈子保姆报恩。刚才我说的只能做兼职就是这个原因，只要雇主需要我时刻照顾家时，我就会辞掉所有工作。情况就这样，碧海蓝天物业管家知道我在园区做保姆。”

陈芳竹听了郑重地对安慧说：

“安慧，不管你做保姆还是做人，都让我感动。既然你的雇主如此看重你，那我也信任你，不用验证身份了。我就破一回例，赌你是最善良的人。这样好了，我们也不要再争执，你来发班车，我给你2000的工资。这个工资不是按天而是按月算的，包括幼儿园周末休息和节日放假不发班车时，你也有带薪的假期。至于以后是另招司机还是你改做兼职保育员，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但我保证以后的工资不会比现在的少。”

安慧没想到因为一个意外的班车事件，让她去幼儿园求职的结果峰回路转。正所谓艺多不压身。走直路可能都很有远见，转几个弯还能曲达的人大概就不多了。先生让安慧多涉猎一些学科，不必背书答题，而是理解吸收活用其中的原理，就是博观约取、厚积薄发的远见。先生给安慧知微见著地分析关于刘美丽、乔娜甚至晨晨等的事，就是在讲曲达的方法。一切看似偶然的往往都存在于必然之中，先生3个月前把安慧留在家，3个月后又把安慧推出来，其中都蕴含着因果必然的道理。

陈芳竹诚心诚意，安慧也不固执姿态。安慧爽快地感谢并建议说：

“那就谢谢园长了！有件小事我想提醒一下园长，今天气温高，刚才在车上我发现门卫可能有高血压，甚至可能还有不轻的心脏病。所以我才决定去洗车，顺便也好让门卫休息凉爽一下。我没有冒昧地去问老人家的健康状况，只是闲聊了一下年岁和孙子的话题，得知老人家有退休金和医保，不是等米下锅来工作。但是我想，只要是在工作岗位上出现意外，工作单位都要承担相应部分的责任。而一天一宿的两班制对老师傅的身体也不适宜，晚上容易出问题。不管从关心老人家角度出发，还是从顾忌幼儿园责任着想，我觉得我都应该真诚地提醒园长一下。既然班车司机白天没事做，您看是否可以这样。司机兼白班门卫，单设一个晚班门卫。幼儿园不是倒班生产的工厂或者有贵重商品的商场，晚班门卫除了巡视几次，估计就是睡觉，门卫天天上晚班可能没什么影响。这里可能有个食堂采购用车的问题。您腰不好，不适宜再亲自采购了。门卫白天开车出去，也有分身乏术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一切进展快速的话，这个月底我就能为您解决，并且到时候采购成本和质量保证都会更优化。”

陈芳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安慧，我很庆幸那天在招聘会最后等到了你。我相信你一定是医学专业人士。而且就凭你的头脑，我能招到了你，我就已经不亏了。你知道现在很多证，包括健康证都是花钱买的，这方面我会重视的。你的方法应该可行，回头我再仔细考虑一下。明说不明说，晚班的门卫晚上肯定都是在睡觉，但毕竟高血压熬夜有隐患。而白班的门卫也不繁忙，早晨和下午的上学和放学时间，各班老师都是在大门口接送小朋友的，办公室也可以临时值一会儿班，肯定不会影响白班的门卫出去发班车。”

安慧不想再继续隐瞒什么，今天已经不同往日了。她真诚地说：

“不瞒园长，我是医学5年本科毕业的，后来辞职在家陪儿子，如今已经改行发誓做一辈子保姆了。所以现在不算真正意义的专业人士了。”

陈芳竹优雅的品性，不会过多询问别人的隐私，她用另一种方式肯定了安慧的专业能力，她说：

“我们加个微信随时联系，明早发车会有跟车的保育员给你指路。我向你保证我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明早有你在我就一切都放心了。另外我想问问你对于小朋友跳操的看法，因为你也是学舞蹈的。”

安慧在跟陈芳竹加微信留手机号的时候，脑海里快速地思考了一下关于幼儿体操与舞蹈相结合的问题。加完微信安慧对陈芳竹说：

“您看是否可以这样，让每个幼儿老师都自行编排一段运动舞蹈，然后把所有的编舞都放在一起，所有的老师再共同整合出一套去教练。这样既调动了每个人的能动性去发挥个性，也汇聚了取长补短的团队力量。一段时间推陈出新一次，老师保持活力，学生保持兴趣。只要区分出大小班的难易程度，选曲时把握好乐曲节奏与舞蹈动作的契合度，编舞不会特别难。关于不断编舞这点，好比杨丽萍不能一辈子只跳一支雀之灵一样。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方面。第一，运动就是跳舞，跳舞也是运动，锻炼身体不再枯燥，提高艺术兴趣的同时也锻炼了身体。之所以有些运动操都不愿意跳，原因就是提不起艺术兴趣。第二，小朋友经常把不同的舞蹈带回家去跳，可以收到随时锻炼身体的效果，家长看了自己的孩子会跳很多舞也能收获满满的成就感。关于第二点说句题外话，小朋友到幼儿园什么样能体现小朋友的家什么样；小朋友回家什么样也能体现小朋友的幼儿园什么样。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的幼儿园是最棒的，哪怕家长可能不棒。”

陈芳竹听安慧讲完，拿出她的门禁卡递给安慧说道：

“安慧，以后在餐厅食品安全、保育员保健常识、小朋友课间活动方面要请你多费心了。你先用我的全权门禁卡，过后再给你发授权的。”

安慧接过门禁卡，心知已经来了很久也该告辞了，便起身辞行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您直接吩咐我就行。”

陈芳竹也起身送安慧说：

“好的。你慢走，我就不远送了，明天见。”

安慧最后道别说：

“您保重身体，再见！”

第二天，安慧准时开班车接送小朋友。刚开始果然有的小朋友认生不敢上车，也有的就想借故不去幼儿园。不过，安慧早有准备，她在车上给小朋友唱歌、讲故事，教小朋友英语等等。再加上她下午去跟小朋友互动时，侧重陪伴那些乘坐班车的学生跳舞、画画、做游戏等，两三天后，安慧就已经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处得铁铁的了。

安慧到幼儿园兼职后，幼儿园小朋友都高兴地称呼安慧为安老师，不管坐不坐车的，每天下午都早早地就盼着安老师来幼儿园陪他们玩。因为小朋友回家总是跟大人念叨安老师长得多么多么好看，安老师什么什么都会，便陆续地有家长向陈芳竹园长打听安老师教哪个班等等的情况。有些家长接送孩子时也会早早地等在门口，准备看看安老师到底有多好看。但是家长好奇的时间正好也是安慧开车的时间，因此大多家长还是没看到。

陈芳竹第二天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果然是腰椎间盘突出，她彻底信服了安慧这个专业的医科生，对安慧的其他方面，她也完全打消了是否诚信的顾虑。不过，陈芳竹还是调取车载录像看过，看完之后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把那段视频秘密地保管了起来，没让包括安慧在内的任何人知道和看过。很久很久以后，大家早就像朋友那样相处了，陈芳竹才偶然想起把最初的这些事情都讲给安慧听，安慧当时听完也只是平淡而过，没看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