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事态紧急
闹事的母子,最后被提刑司的人审问一番后,带了出去。
唐卿从早上等到正午,才瞧见哥哥的身影。
她兴奋的扑了过去。
“哥哥!”
唐烬有些意外,从善如流的将她抱住,然后摸了摸头。
抬眸,微冷的视线落在持风身上。
持风后背一寒,道:“小郡主坚持要过来……”
“哥哥,哥哥。”
唐卿仰脸,递过去一盒哥哥爱吃的糕点。
“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凉了也好吃!”
唐烬淡笑着接过,道:“卿卿等了多久了?”
“也没等多久,大概……一两个时辰?”
唐烬语气中略有歉意:“我睡太久了。下次卿卿可以直接喊我。”
“才不要呢,卿卿等一整天都没关系,只要哥哥休息好。”
唐卿举起手,揉揉哥哥略显疲倦的眉眼。
“哥哥今天还要忙吗?”
“恩。不能陪卿卿玩了,不要生哥哥的气。”
唐卿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哥哥是来忙正事的,卿卿不会添乱。”
她的乖巧,让唐烬在阴云密布的徽州,有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和唐卿用完午膳,便让持风将她带了回去。
不多时,指挥使孙昊匆匆赶了过来。
“小墨王?您睡醒了?”
唐烬淡声道:“恩。我打算去义安坊看看。”
孙昊一怔:“那地方如今不安生,还是别过去了吧?”
唐烬点漆般的眸,含着丝丝入骨寒意,冷冷瞥了过去。
此刻,哪怕是久经战场的孙昊,心中都陡然升起一股畏惧。
这眼神,跟他的父亲太像了!
“……好吧,属下命人带您过去。不过您可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
唐烬架马来到义安坊。
平日里最为热闹的地方,如今却清冷一片。
只有偶尔几个行人路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街角的位置,有几只野狗,正在撕咬着什么。
唐烬缓步而上,眯起眼睛。
那被撕咬的,并非是什么剩饭剩菜,而是活生生的人。
提刑司的人也没见过这般场面,一时间被吓傻了眼。
唐烬提剑而上,将这几只畜生当场宰杀。
然后,他垂眸,望着面目全非的男人,在他露出的胸口处,看到了巴掌大的青紫色斑点。
“也是一个患病的人。”
唐烬话音刚落,身后的的人才敢上前。
他们远远的大量一眼,道:“回禀王爷,这人的死相,和卷宗中提到的,一模一样。”
唐烬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有人问:“那,这具尸体,先放在义庄?”
“不,找来一块白布,用桐油浸泡,将他包裹起来。”
唐烬淡声嘱咐:“这几只狗也是一样。记住,别触碰到它们。”
说完,不等身后几人反应,他继续往前走去。
几乎快要逛完整个义安坊,唐烬碰到了先前派出去,处理义安坊暴乱的人。
他们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唐烬问:“事情处理的如何?”
有人回道:“已经将人全都关起来了。”
唐烬沉吟片刻,回忆起了卷宗中的内容。
就在不久之前,义安坊的一户人家,突然全部病倒,发起高烧,不等郎中赶到,便没了呼吸。
紧跟着,便是他们的邻家与对家。
短短三日,已经死了十六人。
卷宗中描述:胸、手、面等各处,皆有青紫斑点,目充血,指甲脱落。
原本怀疑是下毒,可仵作检查后,说不像毒发。
提刑司几番调查,都没有结果,这才匆忙上奏。
唐烬继续问:“他们身上,也都有紫青痕迹?”
“是的。而且有一人,已经发起了高烧,咱们正打算去找郎中呢。”
唐烬颔首,然后到:“先不急去找郎中,提刑司偏院还空着,是么?”
“是。王爷,您是想做什么?咱们可以帮您的。”
唐卿语气淡漠:“你们全部人,去提刑司偏院待着。没我的命令,一步都不许走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惊愕有之,愤愤不平者有之,可被唐烬冷冷一扫,都安静了下来。
孙昊得知此事,一拍桌子:“胡闹呢这不是!本来提刑司人手就不够,他是在发什么少爷脾气!”
可到了晚上,那群被关起来的人,却出事儿了。
唐烬找来几人,每隔一个时辰,便远远的给他们检查。
然后,发现有两人的脖颈和肩头,都出现了青紫色的斑点。
这下,孙昊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步履匆忙的找到唐烬,却发现唐烬并不意外,只是从容的放下卷宗。
灯火摇曳间,他身形修长若竹,神色淡漠持重,同唐玦渐渐重合。
少年嗓音清冷:“指挥使,这不是病,而是瘟疫。”
“什、什么?”
孙昊涨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唐烬将卷宗展开,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
“三十二年前,甘州出现过类似的事情。经查,来源是大漠那边的商队。”
“不过传播范围不广,牵连的人也不多,很快便被彻底根除。”
孙昊一阵天旋地转。
他听到唐烬清晰而残忍的声音。
“他们管这种毒叫黯毒。”
“感染者身上会有青紫色斑点,随着斑点颜色淡去,毒,也会深入骨髓。”
孙昊嘴唇轻轻一抖:“所、所以,那群镇压义安坊暴乱的人……”
“并未被全部感染。我已让他们将其隔离开来。”
唐烬道:“义安坊也被我封锁。但难免波及其他坊市。”
孙昊连忙道:“我知道!我这就带人去查,把其他坊市里中毒的人,也揪出来!”
“好,辛苦您了。”
“没事,没事……”
孙昊匆忙离开,已然没了先前的不满和怒意。
唐烬则留下写了封信,用随身带着的哨笛,召来一只信鸽。
他让信鸽带着信封,奔向徽州最中央的二十四廊桥处。
此刻徽州形势严峻,他需要召集徽州境内,全部的寒砚阁成员。
外头夜色渐深,某处高耸的楼宇间,掠过一只纯白信鸽。
满身红衣的女人倚在窗边,丝绸般的黑发倾泻而下。
她纤长的眼睫微垂,饶有兴致的目送信鸽远去。
“令狐大人,您在看什么?”
女人嫣红的唇,挑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
“徽州,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