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怜夜半虚前席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能够表现出色，不止是犬千代未来的仕途会一帆风顺，整个前田家都会因此获益。
所以前田利家破天荒地换上一身非常得体的和服，梳洗过后的他看起来也像是一位东瀛贵公子，不再是扛着枪到处闲逛的倾奇者。
来到信长殿下的门外，前田利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他深呼吸几次，然后双手拍遍自己的衣服，确保不会它沾上尘土，也没有褶皱。
带着凉意的夜风徐徐吹来，兰灯开始轻轻摇摆。
“殿下，犬千代奉命前来奏对！”
声音不大，只是刚好能够让屋内的人听到而已。
但是前田利家不过是话音刚落，就看到屋门敞开，信长殿下兴冲冲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因为太过激动，信长殿下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兰灯有那么几秒钟摇晃得很严重，本来是因为突然开门，风压变化之类的原因。
在犬千代这里，却将之视为信长殿下奔跑时所带动的一阵疾风引起的。
【急趋相见，赤足而迎。】
【这就是我的明公了。】
【得主公如此对待，犬千代死而无憾！】
前田利家觉得十分感动，但是顾桓却不肯让他继续抒发感情。
“送行犬，你可算来了。”
“微臣来晚，让主公着急了，实在罪过。”
前田利家诚惶诚恐，立刻行礼道歉。
但是顾桓毫不在意道：“什么罪过，是我没耐心而已，赶紧跟我到屋里来，我有事需要问你。”
说罢，拽着前田利家的袖子就往房间内走。
犬千代紧紧地跟在信长殿下身后，满脸喜悦。
根据他的调查，目前能够出入信长殿下的房间的，只有平手公和池田胜三郎。
平手公是信长殿下的老师，目前还是家老。
池田胜三郎是信长殿下的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说，他前田犬千代目前是最得信长殿下信任的臣子，被视为心腹。
“阿浓，我和犬千代要聊点事情，麻烦你去厨房做点栗子吧。”
“是要讨论正事吗？我也回避一下吧。”
归蝶看到前田利家夜间造访，以为信长要与他商议一些秘策。
顾桓笑道：“不必，你一会儿也来。这事多听一听，对你也有好处。”
“好的。”浓姬尽完礼数，才退了出去。
而犬千代此时才有胆子环视一下信长殿下的房间。
【好多榻榻米！……大人物的气派吗？】
顾桓对前田利家有所求，自然会想办法让犬千代觉得爽快。
一气里展开三五张榻榻米，将前田利家按到其中一个上面。
顾桓本人则是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顾桓还是亲手拿起酒瓶，为前田利家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阿浓做的栗子，真的很不错，犬千代一会儿一定要多吃一些。”
如此荣宠，让前田利家简直要感动到哭了。他立刻挺立身子，狠狠地点头：“哈依！”
“信长殿下是想要和我商议一下关于换嗣的事情吧？”
双手不自觉握拳的前田利家想到。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哪怕是心胸广阔如信长大人，也会为此感到担忧吧。
不过只要想到几日前已经写信给父亲前田利昌，为信长大人争取到了荒子城的效忠，犬千代就为自己的聪明行为感到很自豪。
他低头不语，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我应当如何对策呢？”
功夫不大，浓姬便亲手端着一个碟子回来。
等到她在身边坐好，顾桓这才开口打破现场的短暂沉默。
“犬千代久历四方，一定有许多新奇的见闻吧。”
前田利家立刻摇头回到：“在下只是环游于美浓和尾张之间，对于这两地有所认识。”
“好！”
顾桓情不自禁地往前挪动屁股，还撩起了袖子。
“那犬千代你见过妖怪吗？有没有亲手杀过？”
【为什么？】
思考了半天应对之法的犬千代一时间竟差点宕机，他也是拼着眩晕前的最后一丝清明，把打了半天腹稿的想法憋了回去。
一上来就答非所问是非常失礼的！
【殿下想看我的急智，…可用之人，…胆量…】
前田利家借着端酒饮酒之机，迅速调整过来，他严肃道：“我曾经与数十只尸骸武者迎面遭遇，在斩杀了两只之后，成功逃脱。”
“很好！”
顾桓往前探出半个身子，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猜想得到验证的他正陷在收获的喜悦当中，自然不知道落在身后的归蝶此时面色有些惨白。
“犬千代你当日和佐佐成政切磋时，守护灵使出过一招吐火绝技。这个是在哪学的？能教我吗？”
前田利家没想到原来主公今晚特意把自己叫来，就是询问这些鬼神之事，有些泄气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一次偶然间，获得了这项本领。”
顾桓抱着膀子，有些后仰：“你不会也掉落悬崖，进入奇怪山洞，遇见一位老爷爷吧？”
“不是，”前田利家苦涩道，“我有一次走山路，碰到了真正的送行犬。”
听到这话，顾桓立刻来了精神，不再戏谑。
他双手撑地，又往前挪动一大截，让两人之间距离变得只有一臂长度。
“快快细说！”
前田利家自然是顺从主公要求，将自己的经历一点点道来。
过程中，顾桓打断几次，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
等到犬千代尽数解答完成之后，顾桓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时间不早了，就让侍女领你去休息吧！”
“殿下，我……”
前田利家尚有满肚子韬略没有施展，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看到信长殿下那闪耀着彩虹光芒的眼睛，也只能将之放下，不情不愿地退走。
“阿浓，你…你怎么了？”
顾桓本来想把归蝶也支出房间，自己在秘密账簿上记录点东西，却发现归蝶如遭大病，状态很差。
归蝶勉强笑道：“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啊？”顾桓有些迷惑。
虽然他已经开始以归蝶的丈夫自居，但是记住爱人的月事这种东西，似乎还有点早吧？
因为自己刚才冷落她了？
见到信长一脸迷茫的样子，归蝶脸色稍稍好转一些，她柔声道：“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你身体刚好，就让我带着出去玩了一天，晚上还陪着我熬夜，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顾桓心里有些愧疚，安慰道：“那你先睡吧，我去其他房间办点事。”
归蝶撒娇道：“我希望能够呆在您的身边。”
怀中美人吐气如兰，惹人疼惜，顾桓也只能答应下来。
等到归蝶在旁边睡熟之后，他才拿出一张纸，莎莎地写下几行字。
“关于守护灵的几个重要消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