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卧底
吴县城西，菜市口。
林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待着高岱的出现。
这位孝廉现在对于林辰来说，是一个谜。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许府门客招募的比武场上？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许贡昨晚的宴席上？
为什么他执意要和自己见面？
抱着这些疑惑，林辰选择出现在了这里。
菜市口人流密集，鱼龙混杂，确实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碰头地方。
不到一刻钟，高岱已从远处慢慢踱步而来。
他今天并没有穿平日里的文士衣裳，而是换上了老百姓常穿的粗布衣衫。
二人碰了面，稍微寒暄了几句，高岱便引着林辰向一处青砖房走去。
到了房门口，高岱叩了叩门，便示意林辰稍作等待。
“高兄，你神神秘秘地引我到此处来，不知所谓何意？”林辰见高岱一直不聊到正题，干脆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哈哈哈，林兄弟，稍安勿躁。等你进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对于高岱的遮遮掩掩，林辰心里面还是存了几分小心的。
毕竟，和这位孝廉只是见过几面，实在是不熟。
不过，既然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把自己引到这里，至少现在还没有任何恶意。
既来之，则安之。
更何况，有大无相功护身，在吴郡这个地方，应该没有谁能伤得了自己。
等了片刻，门开了。
门内是一位脸上有几分稚气的小童子，推着一个木制的四轮车。
车上坐着一位眼窝深陷，老态龙钟的长者。
“林兄弟，请。”高岱向前一探手，示意林辰进到砖房里。
砖房内陈设简单，和寻常农户人家没有两样。
只是在墙角的角落里多了一张方桌，上面摆了一副笔纸。
纸上的墨迹未干，上书两行大字。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字迹颇有些歪斜，运笔的轻重也显得有些奇怪。
能看出执笔之人要么是刚学字不久的孩童，要么是疾病缠身的老朽。
依林辰看来，恐怕是后者了。
“这……这位就……就是你说的林小兄弟吧？”那四轮车上的老者结结巴巴地问道，话还没问完，嘴角已经流出了几丝鲜血。
高岱连忙应了声是，将二人互相介绍了起来。
“老师，这位便是我一直和您说的林兄弟。林兄弟，这位便是我的老师，当今吴郡太守，盛宪。”
盛宪！竟然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还想方设法地去接近他呢，没想到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辰心里是一阵狂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恭敬地朝着盛宪作了个揖，朗声说道：“草民拜见盛太守，乡野村夫，不识规矩，还望盛太守见谅。”
盛宪摆了摆手，一拍给自己擦拭嘴角鲜血的小童子，那小童子会意，在那方桌上拿起了一卷竹简递给林辰。
林辰打开一看，不禁心头一紧。
这竟是一份檄文。
上面一一历数了董卓残害生灵、秽乱宫廷等诸多罪过，言辞激愤到直接把董家的十八代祖宗连着一起骂了个遍。
洋洋洒洒骂了个数百字之后，林辰总算看到了有用的信息。
“今操等奉天子密诏，大兴义兵，誓要扫清华夏，讨伐董贼；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望诸镇各兴义师，与吾等会盟于洛阳！”
哈哈，原来是曹孟德您老人家啊。
感觉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有点早啊，这么快就到各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了。
看来为严白虎拿下吴郡现在是刻不容缓了，若是这个机会没有把握到，怕是以后只能在白虎寨里吃土了。
“不知盛太守让我看这檄文是所谓何意？”林辰放下竹简，平静地问道。
盛宪并未答话，反而是高岱出言道：“汉室倾颓，我吴郡既为汉臣，理当出一份绵薄之力。只是吴郡地方内正是山雨欲来之时，若此时兴兵，恐怕将有大乱。”
盛宪费力地点点头，又示意童子递给林辰一张纸。
林辰仔细一看，心中已是万丈波澜。
这上面画了一幅图。
一个英俊刚毅的青年男子，站在小路上，望着一对父女跟着几个山贼打扮的人渐行渐远。
这正是林辰将比武场上那对父女送往白虎寨时的画面。
唉，人算不如天算，从白虎寨出发时，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不过林辰并不后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更何况，咱可是有系统的男人啊，要是有了系统在该出手的时候，还怂得不行，那是真的没救了。
就算知道这一切有可能只是个虚拟的游戏，但让林辰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郑壹那一拳打得横死当场，他实在是做不到。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看来卧底的事是不成了。
不过，看盛宪和高岱的意思，自己应该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林兄弟，我们知道你是白虎寨的人。大家都是聪明人，也就没有必要否认了。
一开始我还难以置信，可是后来的种种事实打破了我的固执。
没想到白虎寨的那些乌合之众里竟然还有林兄弟这样的人才。”高岱见林辰收起了画卷，出声说道。
“盛太守与高兄既已知我身份，还把我引来这里做什么？”
高岱看了眼木车上的盛宪，恳切地说道：“吴郡当下局势复杂，唯有林兄弟可助我等解此危局。”
说罢，高岱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幅地图，在林辰面前展开。
这是一份吴县城的明细图。
“林兄弟请看，吴县城东，乃是兵营所在之地。许贡与太守一向不和，加之太守重疾缠身，许贡近几个月利用都尉的身份为掩护，暗地里大肆招兵买马，其用意路人皆知。
我等当前所在的城西，乃是百姓汇集之地。虽说吴县城内的生活还算过得下去，但世道艰难，若是被有心之人煽动，这里也有可能出大乱子。”
林辰感觉高岱这话有点含沙射影的意思，啥叫有心之人呢，你就直说是我不就得了。
“再看城南，离此处数十里便是林兄弟的白虎寨。近万山贼，虽是素质低下，但也不容小觑。
所以，林兄弟，此时此刻，吴郡乃是处于内忧外患之时啊！”
林辰听罢，只得顺着高岱的意思往下说：“那不知在下要如何解这个危局呢？”
“很简单，你只需要做你正在做的事。”
……
继续做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