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没偷看寡妇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终于看清了叶珍华脖子上围着的是个啥。
那不就是个黄仙吗？而且刚才看到的是黄仙的毛皮，现在看到的事被剥了皮，只剩下一团血淋淋的肉。
我不动神色的咳嗽了一声，指着前面的叶珍华问小玉。
“是不是快到了？”
小玉抬头看了一眼叶珍华的背影有点犹豫的点了点头。
“应该吧，我也记不太清。”
我一想也是，当时刘广柱下葬的时候那么匆忙慌乱，而且我姥爷还叮嘱过他们不要来上坟。
小玉估计也不太记得刘广柱的坟到底在哪了。
不过看她的反应这么平淡，我的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缠在叶珍华脖子上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有我能看见。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有的时候，啥也看不见也挺幸福的。
我们两个跟着叶珍华后面，越往前走，山里的风就越阴冷，那树林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嘁嘁喳喳的好像一直在窃窃私语。
小玉打了个寒颤，攥我胳膊攥的更紧了。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叶珍华忽然停住了，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歪脖子老槐树，立在山坳的尽头。
那老槐树看上去可有年头了，比周围的树粗大好几倍，朝上的一面绿树成荫十分茂盛。
可是背面却都是枯死的树干，树皮也不知道让啥东西给啃掉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坑洞。
我一看见这槐树，就觉得这槐树周围阴气森森的，阴风吹过，树影婆娑，就跟个张牙舞爪的人，正在对着我们示威。
树下孤零零的立着个小土包，不用说，那就应该是刘广柱的坟了。
不过叶珍华并没有在刘广柱的坟前停留，而是走到了那棵老槐树下，跪了下来。
叶珍华跪在那老槐树面前又哭又笑，有的时候还把脑袋抵到那老槐树上梆梆磕头。
她就这么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又站了起来，开始又唱又跳的。
小玉被她妈这样吓的不轻，直拽着我问这是咋了。
那缠在叶珍华脖子上的没了皮的黄仙到了老槐树下就不见了。
这事儿摆明了和这老爷山里的黄仙有关，但是具体咋回事，我一时还没有头绪。
我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那叶珍华忽然停了下来，居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
我一个生瓜蛋子，哪见过这个啊！顿时臊的满脸通红，就见叶珍华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肉。
小玉伸手捂住我的眼睛，着急的冲我喊。
“你别看，不许看。”
我的脸烧的跟熟鸡蛋一样，小玉冰凉的小手一碰，就跟被蛰了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走吧，回吧。”
我拽起小玉就往回走。
“可是我妈咋整啊？”
我心说，要是再不走，接下来看到的可就是少儿不宜了。
小玉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估计也不懂这些，我也不好给她展开细讲。
“放心吧，你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可是……可是……”
小玉估计也是没想到叶珍华会来这么一出，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般被人被迷了心窍，你不能当时就叫醒她。”
“谁知道是啥东西在勾着她的魂儿呢，万一被你一吓，魂儿丢了咋办？”
“那也不能把我妈就扔在这不管啊。”
“谁说不管了，只是现在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叶珍华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我心说这地儿不能再呆了。
“看你妈这样，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都没事吗？”
充其量就是阳气越来越弱，最终被吸干了精气，这句话我咽进了肚子里没跟小玉说。
身后叶珍华的声音已经不对了。
我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这是啥动静，赶紧拽着小玉就跑。
小玉听她妈发出这样的声音，十分担心。
“我妈这是咋了？她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有事了。”
我的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现场直播，心说难怪刘广柱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去求助。
这他妈的他媳妇直接在他坟前给他戴绿帽子，真是死人也能气活了。
可是小玉听她妈叫的急促，说啥也走，非要回去救她妈。
我正发愁该咋说服小玉，周围忽然就起风了，那风里带着一股子臭味儿。
周围的树林子里面，出现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那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和小玉。
小玉哪见过这阵仗啊，惨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我见势不好，赶紧背着小玉就往回跑。
好在那些黄仙似乎也无意与我们为敌，并没有追我们。
让我气喘吁吁的把小玉背了回来。
我们回到双喜屯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把小玉送回她家，又怕她半夜醒了又想去找她妈，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在这点灯熬油的熬了半宿，人家小玉倒是睡的很香。
后来我实在也扛不住了，就在趴在她家炕沿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关门声吵醒的，天刚蒙蒙亮，我看到叶珍华从大门外回来了。
她外边看上去还算正常，但是要是仔细瞅，就能发现不对了。
叶珍华面色潮红，目光恍惚，那个缠在她脖子上的黄仙这会儿是不见了，可是她脖子上却多了一条红色的丝巾。
叶珍华恍恍惚惚的走回了屋，我赶紧趁她回屋的功夫溜出了门。
再次趴到了她的窗户底下。
我看到叶珍华坐在昨晚的那个位置，缓缓的解下了那条丝巾。
丝巾下是一道深可见肉的勒痕，血肉都翻了起来，隐隐的冒着黑气。
可是叶珍华却跟没看到一样，对着镜子又照了起来。
我正想再仔细看看她那脖子是咋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耳朵疼的厉害。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我大舅的脸。
大舅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扯着我的耳朵就把我拎出了叶珍华家。
“你个小兔崽子长出息了啊？毛都没长齐呢，就一宿不回家在这偷看寡妇！”
大舅眼睛通红的看着我，看这样是气坏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晚上没回去，也忘了和家里说了。
“我和你大舅妈找了你一宿你知道不？”
“你要是有点啥事，我咋向你姥姥姥爷交代啊？”
我大舅一向很少发火，今天这是真生气了，对着我一顿吹胡子瞪眼睛。
“大舅，我不是在偷看寡妇。”
我等大舅发完了火这才解释道。
“啊，不是看寡妇，那是偷看人家小姑娘呢啊！”
“哎呀，也不是。”
“我是来给她家看病的。”
“看病，看什么病，你别跟我扯犊子了，我告诉你少跟她家扯上关系。”
“走，跟我回去！”
我被我大舅一路连拉带扯的领回了家。
回家之后我才知道，我大舅和我大舅妈为了找我，一宿都没睡。
开始我没回家两口子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我平时也野惯了。
可是到了晚上九点多我还没回去，大舅就有点着急了。
那会儿我姐睡着了，我大舅和我大舅妈也没惊动她，两个人都出来找我了，找了一宿没找着。
今早回来正好我姐醒了，一说才知道我昨晚去小玉家了。
我大舅就赶紧跑来找我，结果一进院就看到我正趴在人家寡妇家的窗户前偷看呢。
大舅这火啊，要不是我舅妈拦着，他可能就动手了。
我一宿没睡好，蔫了吧唧的吃完了早饭，就没精打采的跟我姐一起去上学了。
早上去上学的路上我也没看到小玉。
到了学校，我实在是太困了，趴在桌上睡了好几节课。
后来还是我姐放学没等着我，上我班来找我才把我叫醒的。
我一问，才知道小玉一天都没来上学。
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大舅又问起我昨晚的事。
我怕挨骂，这才一五一十把在龙心山里遇到刘广柱冤魂的事还有昨晚我看到听到的那些都跟我大舅说了。
我大舅听说我小姥爷让我帮刘广柱的媳妇看病，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大舅虽然让我进山去找我小姥爷，但是他却并不赞成我跟我小姥爷学马家的那些巫术。
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邪性的事情，他希望我能离这些事越远越好。
要不是为了让我学会压制我体内蛊王的办法，我估计我大舅都不会让我再见我小姥爷。
可是，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我知道，在我身上的事儿肯定还没完，而害死我姥爷的人我也还没找到。
我姥爷说要经历三灾九难十八劫，我妈帮我挡了一灾，姥姥姥爷帮我挡了一灾。
那还有一灾呢？谁来替我挡？我姐？我舅？还是我小姥爷？
我都不想，既然这是我的命，那接下来的我就要自己扛。
我不能再让我的身边人受到连累。
因此，这些都是我必须经历的。
我现在多学点，没准以后就能多活一天，我这是在为自己积阴德。
“大舅，刘广柱这事儿，说起来当年和我姥爷也有渊源，不管咋的我也得把这事儿结了。”
“不管是对我姥爷，还是对刘广柱都是个交代。”
“你个小兔崽子，你才多大，照你这么说，当初你姥爷都摆不平的事儿，你凭啥摆平？”
“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得了！”
大舅一拍桌子，对我说道。
我端着碗，正想再说话。
忽然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个人，我一看，居然是小玉。
小玉小脸煞白，眼泪汪汪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马卯，你快去救救我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