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德国中高职教育衔接的现状与启示
德国属于联邦制国家，由16个州组成，行政区划分联邦、州、地区三级，是世界发达国家之一。德国历史悠久，教育发达。根据德国联邦统计署2012年发布的数据，德国2010年的教育总支出为1723亿欧元，占GDP的7%，占公共开支的18.6%。政府公共教育支出中90%源自州和县政府。德国教育大体上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德国实行12年制的义务教育，公立学校学费全免，教科书等学习用品部分减免。德国公民满6—18岁必须接受义务教育，其中必须完成9年（有些州为10年）全日制教育，如果不能继续全日制普通学校或者全日制职业学校的学业，其余3年必须上非全日制职业学校。小学生进入中学无须进行统一考试，依据小学成绩、教师鉴定、家长意见和学生的志趣等进行分流，分别进入主体中学（5—9年级，学生毕业后大部分接受“双元制”职业教育）、实科中学（5—10年级，学生毕业后可在企业或机关任中级职员）、文理中学（5—12年级或13年级，学生毕业后可直接上大学）。德国培养人才主要通过两条途经：一是小学——文理中学——大学，这是一条直接升学的道路，它培养的主要是从事科学研究和基础理论研究的人员，当然也可选择读应用技术大学或职业教育等；另一条途径是小学——主体中学或实科中学——职业学校，这是一条直接就业的道路。每类学校的教师必须接受高等教育，教师属于终身公职人员，享受公务员待遇。
一 德国职业教育的现状
德国被公认为职业教育强国，其职业教育体系成为许多国家效仿的标杆。德国职业教育采取“双元制”模式。“双元制”是一种国家立法支持、校企合作共建的办学制度。“一元”是指职业学校，主要职能是传授与职业有关的专业知识；“一元”是指企业或公共事业单位等校外实训场所，主要职能是让学生在企业里接受职业技能方面的专业培训。这种教育模式针对性强，注重促进学生专业理论与职业实践相结合，强化学生的技能培养。
闻名遐迩的“双元制”是德国职业教育的主要特点，不仅被称为德国经济腾飞的“秘密武器”，也成为2008年经济危机后德国经济稳步增长的坚强平台。2012年，根据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德国联邦统计局和德国联邦劳动署的统计，在德国第二阶段（即高中阶段）各类学校总的毕业生中，约65%的年轻人选择接受“双元制”职业教育。[1]“双元制”这种“实体经济+职业教育”的模式成为德国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双元制”由企业和学校共同完成职业培训。企业是主导方，学校是辅助方。企业首先与受训学生签订培训合同，接受其为自己的学徒工，然后安排到职业学校学习，最后还要接受行业协会的考核。职业学校事实上是一个受托提供培训的“外包”机构。接受“双元制”培训的学生，一般必须具备主体中学或实科中学（相当于我国的初中）毕业证书，一方面，学生要在非全日制职业学校中接受专业的理论和文化知识的教育，另一方面要在企业中接受职业技能的培训，进行实践。“双元制”教育强调，学徒为将来的工作而学习，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的比例分别为30%和70%（或者20%和80%），理论课程以适应实践需要为主要目标，确保了培训质量和效率。
（一）德国职业教育体系的总体框架
德国的教育体系分为基础、中等和高等教育3个阶段（见图2-1）。德国职业教育的阶段主要放在中等教育中。和其他教育形式一样，同属于义务教育。
图2-1 德国教育体系基本框架[2]
1.中等职业教育
建立在中等教育Ⅱ（相当于我国的中等职业教育）基础上的德国职业教育形式多样，按照不同分类标准划分成不同类别。按层次分，可分为初级（徒工培训）、中级（职业进修培训）和高级（工程师职业性继续教育）三个层次的职业教育和培训。德国的职业教育大体上包括高中阶段职业教育和高中后职业教育。高中阶段职业教育（即职业高中）又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以就业为导向的职业教育，又可分为“双元制”职业教育和全日制职业教育。“双元制”职业教育由部分时间制即典型的“双元制”职业学校和企业共同完成，学制为2—3.5年。全日制职业教育由全日制职业专科学校完成，学制1—3年。培养目标为“双元制”替代型教育和与“双元制”平行的独立型职业教育。第二类是升学导向的职业教育，即“立交桥”式的职业学校。这类学校主要包括如下三种：一是专科高中，学制为2年，其中理论和实践课程各1年。为学生就读高等专科学校做准备，毕业生直升专科大学并提供职业资格。二是职业或技术高中，学生主要来自实科中学或已接受过职业培训者，学制为2年，全日制理论学习。这类学生大多毕业后取得大学入学资格入读应用技术大学，也可升入综合大学，但专业有限制。三是专科、职业或技术完全中学，学生主要来自实科中学，学制3年，毕业生直升综合大学。[3]除高中阶段职业教育之外，还有高中后职业教育。可以分为非高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两方面。非高等教育的主要形式为专科学校，属于职业进修教育，条件是已接受职业教育并具有2年以上职业实践者方可入学，学制也是2年，培养目标为师傅（技师）和技术员。高中后职业教育的高等教育部分属于高等职业教育范畴。
2.高等职业教育
长期以来，德国职业教育以中等职业教育为主体。70年代后，采用“双元制”模式。高等职业学校包括职业技术学院和专科大学。[4]这两类学校可以纳入高等职业学校的范畴。职业技术学院是“双元制”中等教育向高等教育的延伸，招收对象是文理高中毕业生，通过相关培训达到同等学力者进入开设有同一专业的职业学院学习，学制为3年，毕业后获得学士学位。职业学院的专业设置集中在工程技术、经济管理和社会服务三大领域。专科学校的招收对象是专科高中和职业高中毕业以及通过补习高中类课程达标的其他职业类学校学生，同时也包括所有具有大学入学资格的学生。学制一般3—4年，毕业后获得学士学位。[5]
（二）德国职业教育的法规体系
德国在1869年颁布了《强迫职业补习教育法》，1889年又颁布了《工业法典》，以法律条文规定企业学徒培训必须与职业学校教育结合。1969年颁布了《联邦职业教育法》，正式把职业教育作为国家教育制度确定下来。2005年，对该法进行了修订。1981年制定了《职业教育促进法》，对双元制职业教育作了进一步修订，以提高职业教育立法的适应性。这些完善的职业教育法律体系，使得国家从宏观调控的角度对职业教育进行管理，也为德国职业教育的校企合作提供了法律保障。
1.《联邦职业教育法》和《州学校法》
德国是一个联邦国家，各个州都享有文化教育主权，因此各级各类学校均属于州一级的国家设施。除《高等学校框架法》为联邦立法外，其他各级各类学校的立法权都在州。校外特别是企业的职业教育，则由联邦政府负责按照《联邦职业教育法》的规定执行。所以，在“双元制”教育中，职业学校遵循的法律为《州学校法》，企业则按照《联邦职业教育法》执行。
2.教育职业和《职业教育条例》
根据《联邦职业教育法》的规定，德国政府以“国家承认的教育职业”形式颁布职业教育的专业目录。德国将职业教育的“专业”称为“教育职业”，是指能覆盖多种社会职业而用于职业教育的职业。德国国家承认的“双元制”职业教育的专业目录，由德国联邦主管专业部门，并和联邦教育与研究部协商后，无须联邦参议院同意，制定与该专业相对应、全国统一的《职业教育条例》，作为职业教育实施的基础。[6]2013年7月31日，最新颁布的德国“国家承认的职业教育专业”为331个[7]，覆盖大约2.5万个社会职业。因此，“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在德国不等同于学科意义上的专业，而是对社会职业群或岗位群所需技能、知识、态度等职业能力的集合。《职业教育条例》规定了相关的教育职业的名称、教育期限、知识和技能要求，框架教学计划，考试要求等，是企业、职业学校组织教学活动的直接依据。[8]这些规定加强了职业教育与社会经济的联系。
3.《框架教学计划》和《考试目录》
《框架教学计划》和《考试目录》是由各州文化部长联席会议会同行业协会、企业、工会、职业学校代表和联邦职教所制定并作为《职业教育条例》的配套文件，它规定了指导性的教学计划、考试内容和要求并向全社会公开，供各方特别是职业学校组织和实施教学。其中，《框架教学计划》明确了职业学校具体职业的具体教学内容。国家希望学生能在多个地方工作，国家开发公共的大纲，构建新的学习领域课程（即框架）。目前共有650个框架教学计划，其中65个是在2011年新开发的。在框架大纲的基础上，各州可再根据地区的需求并融入当地企业的要求，联合企业、行会等人员共同设计课程。非常重要的是，德国还有框架培训计划。它为企业培训提供指导，由企业或跨企业培训中心负责实施。
（三）德国职业教育的管理体系
依据德国联邦基本法，16个州自主决策各州的职业教育政策，亦可由16个州的教育部长召开联席会议（KMK）表决、决策相关事宜。[9]各州的文化教育部门拥有对本州各级各类学校包括职业学校的管理权。但对于“双元制”教育中的企业教育，联邦则拥有管辖权。企业职业教育的具体管理，由联邦职业教育法授权给各行业协会负责，主要包括企业职业教育办学资格的认定，实训教师资格的考核和认定，学生考核与证书颁发，培训合同的注册与纠纷仲裁等。《联邦职业教育法》第71条规定，行业协会是相关领域“双元制”职业教育的主管机构，各行业协会设立了职业教育委员会，负责协调和管理本协会辖区范围内职业教育的有关重大事项。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是协助有关部门解决职业教育相关问题的决策咨询和科学研究机构。州文化部以及有行业协会、企业、工会、职业学校代表组成的州职业教育委员会是州层面的协调机构。各州文化部长联席会议及其职业教育委员会是各州之间职业教育的议事协调机构，从而形成联邦与各州及各州之间、行业协会与教育主管部门之间上下协调、各方协作的职教管理体制。
（四）德国职业教育师资的培养
在德国，从事职业教育的教师标准非常严格，进门难、要求严、待遇高是德国高等职业教育教师队伍的主要特点。职业学校教师一般需要大学三年、硕士二年和二年的职业准备期，经专家考核合格后才能取得教师资格，专业课教师还必须定期到企业实习或接受培训。同时，要求掌握教育和心理科学，且经过国家的专门考试取得合格证书。此外，还有“培训师培训”要求，这类培训主要是面向企业内的指导人员，他们来自企业一线，也掌握生产中先进的技术和技能，课程讲授贴近实际，也普遍受到欢迎。为加强职业学校与企业人员共同指导学生，德国职业教育通过聘用一批高素质的企业技术人员或高级技师，进行系列规范化培训后，担任德国高等职业教育的教师，从而解决师资数量与质量不充分的问题。
（五）德国职业教育的产学合作
在德国，政府出面干预，使产学合作制度化，使学校和企业相互支援、共同受益。一方面，企业要按给予学校的财力支持比例来分享教育成果；另一方面，学校要通过培养企业所需人才来接受企业的资金援助。同时，政府设立产业合作委员会，对企业和学校双方进行调控和监督，对与学校合作的企业给予一定的财政补偿。对不依靠大学培养人才的企业则增加一定的税金，并公开因教育水平低而不能满足企业需要的学校名单，减少或停止对其的财政支持，以此来促进企业与学校间的相互合作。
（六）德国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最新举措
1.制定和颁布新的《联邦职业教育法》
近年来，由于德国经济不景气，许多企业减少了实习培训的岗位，导致许多职业学校的学生不能完成必要的岗位培训。德国政府一方面通过颁布新的《联邦职业教育法》，允许全日制职业学校学生参加行会考试，该考试在德国被视为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准入证；另一方面，政府通过必要的资助，组织不能承担全过程岗位培训的企业组成培训联盟，让它们为不能继续升学的年轻人提供必要的职前培训。同时，新修订的《联邦职业教育法》强调要让德国的职业教育走出国门，这使得部分职业教育课程有可能在国外完成，或者得到国外的承认。
2.促进大学承认职业教育学历，提高职业教育的国际竞争力
联邦教育部要求，职业教育、职业继续教育和职业教育时间要与大学教育相衔接，并纳入大学所采用的欧洲学分转换系统。这使得经过职业培训的学生，如果要进入大学学习，不仅职业教育经历可以被记入大学学分，而且毕业后在欧洲范围求职更具明显优势和竞争力。
二 德国中高职教育的衔接
（一）大力推行“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
德国采取的“双元制”是学校教育与企业培训相结合，以企业培训为主的职业教育模式。首先，德国政府要求企业对于在职业教育期间参加企业生产实习的学生给予一定的报酬，并且规定进入“双元制”学习的中职毕业生与普通高中毕业生具有报考大学的同等学力和资格，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优秀青年选择和参与职业教育，从而提高了大学和高等职业院校的生源质量；其次，“双元制”职业培训与多种职业学校密切联系，使中职生升入高等职业教育成为可能。再次，“双元制”注重学生的文化知识和职业实践并举，为学生提供了双重资格教育（职业资格教育和升学资格教育），使毕业生在获得职业文凭后，既可以利用已经学到的知识和技能直接进入就业市场，也可以凭借中等教育毕业证书而有接受高层次职业教育的资格，这就是德国著名的“立交桥”式的教育体系。这种教育分流在德国教育体系中起到重要的衔接作用，使得学生在教育“立交桥”中可以有多重选择。
（二）中高职教育培养目标分层衔接[10]
德国在《联邦职业教育法》中明确了分层提升的培养目标。德国中高职教育培养的是同一类型不同层级的应用性人才。德国的中职教育位于国际教育标准的第3层级，面向的是完成了九年制或十年制中学教育的毕业生，通过相关考试后获行业资格证书及学校教育证书，然后走向劳动力市场或进入国际教育标准第4层级的继续教育培训（如专科学校、技师培训）等。德国的高职教育位于国际教育标准的第5层级，入学标准为完成第3、第4层级的教育，主要面向的是完成12年制中学教育并取得入学资格的学生，毕业后可获得国家认可的学士学位，也可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
（三）设置“核心阶梯式”职业教育课程
德国“双元制”课程又称为“核心阶梯式”课程。德国职业教育课程（主要指三门专业课程）是一种建立在宽厚专业培训基础上的综合性课程，以技术工人的专业实践活动为核心，包括了专业所需的所有理论知识，覆盖面广但不深，并且把普通课中的数理化等课程内容融入专业课程体系，使得传统的单科课程体系改造为一个整体的综合课程体系。所谓“核心”意味着精简和合并了课程内容，避免了课程安排上的不协调和课程学习的盲目性。所谓“阶梯式”[11]，指的是依据德国培训条例，将三年的培训期划分为由低到高的三个阶梯：第一年为基础培训，称为职业基础教育年；第二年为分业培训，称为一般的职业专业教育年；第三年专长培训，称为特殊的职业专业教育年。培训的内容随着阶梯增加而逐渐由简浅发展到精深，保证学生在宽厚的基础培训下通过分化而最终达到掌握专业技术的目的，使职业教育更具完整性和可衔接性。
（四）中高职教育专业内容和技能衔接紧密
中高职教育专业内容和技能的衔接主要体现在职业教育课程的衔接。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课程分为理论课和实践课。理论课以学校教学计划纲要为编制依据，又分为普通课和专业课，普通课主要是数理化，专业课由专业理论等组成。实践课由基础培训、分业培训和专长培训组成。职业培训课程以企业相应的培训条例为课程编制的计划纲要。德国职业教育界把所有专业分为18大类，把同类专业所要求的专业技能和专业知识整合起来，根据不同的培养层级和能力要求，将所需的普通课融入专业课中，把理论课和职业培训课相结合。这样既降低了课程设置的复杂性，又增强了专业内容和技能的完整性，还使得实践技能和理论知识在教学上能相互联系，相互促进。其课程内容的编制是按照专业技能学习的先后顺序，从宽基础到逐渐分化再到专业专长知识有序进行，这使得专业技能和知识在业务上和时间上有了更为细致的划分，从而使要求更具体，层次更清楚，内部衔接更为合理。
（五）拓展中高职衔接的深度和广度
随着欧洲一体化以及经济全球化，跨国界的职业教育交流以及教育资源的跨国界配置越来越成为世界趋势，因此德国政府在新《联邦职业教育法》中明确要求做好本国与国际的职业教育、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职前教育与职后教育的沟通与衔接，使得其职业教育在国际、国家、地区以及教育的类型与层次各个层面实现网络化的配套发展，拓展了青年人接受职业教育的选择空间，并进而拓宽德国年轻人未来的职业就业前景。作为对世界全球化日益增强的职业资格要求的一种回应，新《联邦职业教育法》还首次认可在德国以外的国家或地区接受的职业培训，其受训时间可经过折算成为“双元制”职业教育的一部分，但不能超过相应职业培训时间的四分之一。德国允许通过假期或休学形式来完成国外学习，由行业协会对其做出相应换算，并积极参与欧盟职业资格相互折算的“欧洲行动”，开发职业资格学分体系。新《联邦职业教育法》努力消除原先各类教育领域之间相互隔离的僵化界限。除了允许全日制职业学校学生参加“双元制”职业教育考试外，对各州也明确地给予相应授权，以实现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直至获得高等学校的入学资格结合起来，这对于中高职衔接的广度来讲又是一个质的提升，拓展了中高职衔接的广度和深度。
（六）建立严格的教考分离考核制度
德国的职业教育考试既有过程考试又有结业考试，既有书面考试也有实际操作技能考核。考试由经济界的自治机构（工商会、手工业会）以及类似的单位组成的考试委员会主持进行，委员会的成员由企业雇主、雇员代表以及职业学校的教师组成。考试如果不能通过，学生则不能从事本行业的工作，来年要再参加一次考试。这种教考分离的考核方法确保了教育教学的质量。
（七）中高职教育衔接机制通畅
长期以来，德国职业教育的主体是中等职业教育。20世纪70年代以后，中等职业教育向高等职业教育延伸与拓展。高等职业教育的入学通道几乎能够与所有类型的中等教育机构进行衔接，德国专业高级中学、文理中学、专业文理中学毕业生或职业教育毕业后有职业经验者，只要符合有关条件并取得入学资格都可以进入高职院校就读。企业的参与程度高，企业为学生提供场所、详尽的实习计划以及受过良好职业训练的指导教师。可以说，学校、学生以及企业对于实习的认识高度一致。
三 德国中高职教育衔接对我国的启示
（一）打通中高职衔接的政策和法律通道
2013年颁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指出，要“加快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培养高素质劳动者和技能人才”。[12]这是中共中央结合我国历史和现实经济环境做出的战略决策，符合我国实际和未来发展趋势。与此同时，要在国家层面赋予职业教育法律地位，不断健全和完善法律法规体系，保障职业教育的内外部衔接，打通中高职衔接的通道。德国已经在国家层面上落实终身教育理念，形成职业教育、普通教育和各类培训建立等值关系的衔接体系，各类教育之间可以转换，构成一个四通八达的教育立交桥。
（二）明确分层提升的培养目标
德国中高职教育培养的是同一类型不同层次的应用性人才。借鉴德国中高职教育培养不同层级和能力的经验，可以明确分段培养目标，即中职重基础和岗位操作技能，让学生获得初步的职业概念，高职成为中职的深入展开和延伸，高职重实践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13]同时，中高职之间又存在内在的统一的联系。
（三）建立统一规范的课程标准与职业资格标准
德国职业教育中的技能要求遵循职业的工作和业务要求，由政府统一制定大纲，具有统一的标准，课程实施方案合理有效并有法律保障，理论课、实训课及企业培训均有严密而完整的教学目标、计划、教材、设施和师资配备，并且都有详细的法律保障，实行国家统一的职业资格和等级考核制度。[14]在我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各个职能部门、各个行业都在制定和认证职业规范，造成标准不一致，也不能体现标准的层级性和差异性，造成中高职在专业理论教学课程标准和职业资格标准的混乱，造成教育资源的不合理配置，所以建立统一规范的课程标准与职业资格标准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四）企业深度参与中高职课程的有效衔接
借鉴德国“双元制”课程衔接模式，让企业专家、行业协会与教育专家合作进行职业分析。从生产和工作过程中的各种技术、知识和职业特征出发，经综合和总结，编制出专业的具体课程内容。课程内容强调以职业活动为中心，构建模块化课程体系。课程理论知识围绕专业任务编写，与实践密切配合，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确保学习任务有层级性，技能要求有差异化。切实解决中高职课程内容的部分重复与断档等问题，实行教学资源的优质配置，最终达到课程之间有效衔接的目标。由于有企业和行业的充分参与，课程标准和技术能力水平就能更好地把握时代脉搏，契合市场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