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阴阳互证
严老饶有兴致的看着风峰，说道：“臭小子，现在也会客气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吗？三年的圈禁，这么大变化？”
现场对于风峰知根知底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对于他之前的恶名也是了然于胸。
这可是个一言不合就会爆起伤人的主。
如果不是三年前.....
风峰早就在风水圈小有成就了。
众人没想到严老会当众打趣他，在心里纷纷捏了一把汗。
风峰一反常态，笑了笑，说道：“当年晚辈无知，闹出了不少的笑话。现如今，已知道天高地厚，往日的一些脾气自然要改一改。”
严老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着黄曦，想要再次确定。
毕竟黄曦才是对赌之人，风峰只是代人上来比斗而已。
黄曦看着锋芒毕露的风峰，只是一直盯着，没有说话。
风峰的基本情况，黄曦早就从人群的讨论声中收集的七七八八了，他想要看看面前这货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刻钟后。
风峰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平淡，而后失望，慢慢的变得阴狠。
看他锋芒毕露的气势。不少人猜想，风峰可能暴走。说不定，三年前的一幕会重演。
黄曦就当没看见一样，眼神飘忽不定。眼见对方没有动作，自感无趣。
突然，他转头看向风老，若有所思。三息之后，目光又回到了风峰身上。
“我同意。”
此话一出，风峰觉得有些意外，一丝自得的表情闪过。这样的情绪，稍纵即逝，收敛的很快。
黄曦都点头了，严老不好在说什么，反手拿出一本卷轴。
看着泛黄的纸张和微微卷起的书页，不难猜测出它的年头。
翻开之后，黄曦渐渐感兴趣了。
并非阵法玄妙，而是此阵乃一卷残阵。阵中内容黄曦从未见过，瞬间就像被勾起馋虫的吃货，死死的盯着看。
一旁的风峰表情惊人的相似。
严老看着两人，以为他们都被自己震到了，略带得意的说道：“这下满意了吗？”
这是说出口的话，没说出口的，两人都感受到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不起老夫，现在傻眼了吧。”
残卷，阴阳互证中最高级别。复刻，反证之难，和寻常互证不可同日而语。
所有人都是知道，今晚是要大饱眼福了。
黄曦砸吧砸吧嘴，说道：“可惜了。”
“你不行？”
风峰有些意外的看着黄曦。
黄曦则是头都不抬，啧的一声后，感叹道：“残缺的太少了，很难尽兴了！”
此话一出，现场议论纷纷。别说严老了，就是一旁的风峰都很惊讶。心中想起同一个想法。
这黄曦，太狂妄了！
话不多说，对阵开始。
黄曦看着阵法中的各个枢纽，若有所思。拿着笔写写画画，看似行云流水，但明眼人能看得出，他好像被困住了。
仅仅是刚开始，就被困住了？之前的豪言壮语好似笑话一般。现场议论纷纷。
反观一旁的风峰，进行的井井有条。
此人虽说为人狂傲。但专注于阵法之时，好似一位邻家大哥哥。锋芒之意皆尽收敛。一笔一划颇有章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风峰使用的纸张也越来越多。慢慢的，右手拿图，左手凌空比划。
一刻钟后。
风峰好似领悟了一切。
停下画阵的动作，双手凌空纷飞。没一会，一个美轮美奂的阵法，当空出现。
风峰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把阵法浓缩起来。三尺见方以后。一声爆喝，阵法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行进之间，风峰若有若无的撇了一眼黄曦，见他依旧皱眉不展。嘴角微微上扬。
五息之后，风峰的阵法复原完毕。
接下来就是反证了。
乘此间隙，风峰想着：自己领先如此之多，必须要想个办法，把风家丢掉的面子，夺回来。
他刚准备出言嘲讽，就看到黄曦带着一股怪笑看着自己。
“我的也好了。”
和风峰的花里胡哨不容，黄曦一直静如死水。
严老上前看了看，两人的阵法复原，解阵推演，阵纹论断，惊人的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互抄的。
严老默不作声。这只是第一步，难度并不大。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反证和复原的难度相比，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更何况是残阵！
只不过，风峰并不想就这么进行下一步，他看了看黄曦说道：“比比？”
比比？
现场不少人很好奇，这阴阳互证实实在在是文斗，并不包含比试。
难道这风峰又想坏规矩？
一旁的严老明显有些不快，刚准备阻止，却听到了黄曦一声略带兴奋的回答：“正有此意。”
从现在来看，先不说两者风水能力如何，就第一步还原来说，场面上两人是平分秋色的。
风峰想要找回面子，黄曦想要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两方一拍即合。
两位主角都有此意，严老也不会大煞风景，只是提醒道：“确定吗？”
“确定！”
从两人口中得到相同的答案后，严老快速退开，将场地让给两人。
见已经清场，黄曦首先按耐不住了，右指疑点，刚刚才完成的风水阵凭空出现。
而风峰的手段就有些落于下风了，竟然从阵图之上将风水阵抽了出来，同样是凌空漂浮。
就这样，泛着印白色光芒的风水阵，隔空相对。
话不多收，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个风水阵就这么硬生生的碰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轰鸣声和音浪，让不少修为过低的观众，纷纷捂住了耳朵。一些反应不及的人，甚至被震的有些晕眩。
杨家的仆人最为凄惨，竟然有不少人被震的口鼻流血。
若非严老及时作出反应，搞不好会出人命，毕竟双方的第二波碰撞，即将开始。
风水比斗和阵法比都不同。
阵法比斗的战胜方式有两种，第一：破坏对方的阵脚，让阵法崩塌。第二：攻击布阵者，击杀，击退，撤阵，都算胜。
风水阵则简单粗鲁的多。
阵法互碰，强者胜。最凶险的还不是这个，作为对战的双方，受到的冲击和震荡之感，远超旁人。
万一扛不住，便是身死道消。
所以，风水师一般很少直接交手，即便动手了都是点到为止。万一控制不好下手轻重，只怕风水比斗会直接变成，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风峰想着，没有什么比击杀对手更能找回风家面子的办法了。所以才和黄曦提出比斗。
他自认为自己的阵法已经复刻的完美无缺了，应该是胜券在握。让他没想到的是，黄曦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自己体内的法力在猛烈的碰撞下正在不断的翻滚，眼前之人好像没事人一样，嘴角还挂着笑。
黄曦可不是没事人一样。他的状况比风峰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他靠着赊刀术的加持，在基础上比风峰强上不少。
但在风水一道上，明显是处于下风。风峰毕竟是风水家族的最强传人，怎可小觑。
若非黄曦凭借道阵的底蕴，强行弥补了这一欠缺，只怕他手中的风水阵，已经要分崩离析了。
好消息是，风峰的表情，让黄曦知道他同样也好过不到那里去。
场面都已经这样了，双方自然都不愿意后退。
接二连三的撞击，接踵而至。
音浪也是一波强过一波。靠近二人的植被被连根拔起，地面就像刚刚被犁过一样。四处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不少观众已经退到了百米开外，还是收到了波及。艰难抵抗。
这两个年轻人，修为强悍至此。仿佛两头都红了眼的公牛，毫不退让。
其实风水阵对碰到这个地步，黄曦已经输了。若非阵法之力的加持，他的风水阵早就奔溃了。
只不过，对方的手脚也不是那么干净。要不然，黄曦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从此刻开始，两人都明白，寻常的对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是到了一分高下的时候了。纷纷开始蓄力。
现场短暂的平静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却让严老等一批风水大佬心跳加速。
这是要拼命了。
先不说两位主角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现场前来观看的风水师只怕是要遭殃。
最严重的是，这里可是住宅区！
想让黄曦和风峰停手已经不可能了！两人蓄积力量的同时，身后竟然好似有幻象出现。
气势交锋都仿佛可以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闪电出现，两方已经几乎凝聚到极致的风水阵带着无匹的力量快速奔向对方！
一声轰鸣之后，现场所有人都好似出现了短暂的感官丢失，听不见，只有一丝极为高昂的ming..........
目光所及，全是白色。
奇怪的是，震荡波却没有出现！
等众人的视线一点点的找回后才发现，七位发白老者出现在黄曦和风峰之间。
在他们的联手下，对碰的巨大能量向着天空喷发，宣泄。持续了足足有两分钟之久！
这时，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才在所有人的身上同时升起。
平静之后，严老怒了。
“你们两个要干嘛？”
刚开始黄曦和风峰也有宣泄的借口，毕竟两人的对决被打断了。
可是，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和面带恐惧的众人，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行为若没有严老一行人的阻止，将会犯下何等错误。
见两人一副安心受过的样子，严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这时，一旁的风老顺水推舟的说道：“今日这比斗就先暂停吧！”
“暂停？老东西你在想屁吃嘛？”
“不行！”
黄曦的反对，风老是预料到的。风峰竟然也极力反对，让他有些吃惊。
其实严老也有此意。
只不过黄曦和风峰的决定明显更重要。在加上对于风老的厌恶，严老首次带入了私人感情。说道：“继续吧。只不过，你们这位围观的，都散了吧！”
其实严老有这样的举动，也有他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两位新生代的好手，到底最后会拿出一个怎么样的胜负结果。
毕竟从事风水事业这么多年了，有点执念，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那些围观者，并未离开。相互搀扶着围了上来。
他们都不是傻子，这样的比斗，可遇不可求。很多人都清楚，这极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见到的，最高水平比斗。
一旦错过，悔之晚矣。
现场就这样，在一阵沉默中，走向了正轨。
黄曦和风峰平复情绪后，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开始了阴阳互证的第二个阶段。
反证！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想象中的势均力敌并未出现。
风峰的动作依旧圆滑自如，黄曦还是愁眉紧锁。一切都好似回到之前。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峰挥毫泼墨，黄曦好似考试的学渣。比赛尚未完成，不少人就在地下讨论。
他们觉得，此局风峰已经赢了。
又是一刻钟。
风峰画下最后一笔。说道：“严老，幸不辱命。还请您老，来品评一下。”
“严老？”
风峰连叫两声之后，沉迷在黄曦面前的严老，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向这里。
期间，好似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黄曦。
严老有些心不在焉，简单的说道：“还不错。这样吧，现场也有不少风水高手。一起来吧。”
突然，严老好似想起了什么，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忘记询问你的意见了。”
严老如此提议，一旁的人自然是乐意。不说别的，如果能从此阵之中学得些什么，就算不枉此行。
但，一般情况下，各家阵法都是各家的宝贝，不会轻易示人。
严老此次提议，虽然受到众人追捧，终究是慷他人之慨。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风峰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在一众期望的眼神中，风峰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有劳各位同道了。”
风峰的转变如此之大，现场之人惊讶不已。纷纷感叹，加上风峰之前的强势，他们不禁想着：风家估计要再创辉煌了。
这些围观者里有不少人比较会来事，不得不说，还是有很多风水好手的。他们对于风峰的作品赞不绝口。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天才！真正的天才！”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看他们的表情不禁让人怀疑，如果可以，他们都想抱着这卷阵法入眠。
之前风老和风家的卑劣之举好似都翻篇了，所有人都不再提起。只是不断的夸赞风峰的作品。
人情冷暖啊。
与此同时，自认为胜券在握的风峰一脸得意的看着黄曦。
半刻钟后，一人说道：“严老，此局风家胜了吧。”
“严老？”
“严老人呢？”
“在那！”
众人找了一圈才发现，严老又回到了黄曦的面前。还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台下之人也是相当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才能让风水大家严老，如此失态。
但是，黄曦正在比试，他们不能上来打扰。一边的风峰同样是愣在原地。
此刻他的心已经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线香燃烧殆尽。严老长舒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黄曦。
黄曦也不拖沓。随着大作拉开，众人纷纷惊叹，黄曦竟然给出了八种不同的答案。
但是...............
“可惜了。阵法如此精准，对仗工整。唯独的缺陷是没有强化。”
“是啊，设计的如此精巧。可惜量和质相比，还是欠缺一些”
“如果他专研一道，或许还能和风峰对比，策略错了。空欢喜一场。”
“是啊，不过这黄曦，虽败犹荣。”
众人品评之后，纷纷惋惜。唯有一人，脸色难看至极，而后好似认命一般。
突然，风峰大吼一声：“黄曦！继续比试吗？”
众人有些搞不懂风峰此话的意思，这结果不都出来了吗？赢都赢了，何必如此不顾风度的大喊大叫。
黄曦则是笑了笑，说道：“峰兄看出来了？”
丰xiong？
这个称呼，众人愣了一下，如此场合能开这种玩笑吗？细细一品。好似又没什么不妥。
风峰和严老也不是那种计较细枝末节之人。
严老抢先开口：“小友介不介意，讲解一番？”
此话一出，严老都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个人经验只能传授给弟子和子侄。自己浸润风水之道数十年，怎会犯下如此错误。
刚准备出口道歉之时，黄曦笑道：“严老开口，小子无敢不从。”
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小辈给台阶下，严老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但这台阶又不得不下，只能故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一脸期待，风峰则是不解风情的搅扰现场，高声喊道：“少废话！敢不敢继续！”
未等黄曦说话，严老出面说道：“风峰，你管的太宽了吧。此次比试如何进行，是老夫说了算。如果你不服，就此下台，再换个人上来。”
风峰被严老的话一睹，只能退往一边。
黄曦则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一边拆解阵法，一边解题。
“风水阵，变化万千，犹如世间道阵一样。所有的内容，除了草创之初，为原创。其余，皆尽抄袭。”
“小友此话言过其实了吧。”
黄曦这话打破了严老多年来的认知，不禁出言否定。
黄曦并未反驳，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只不过，抄袭分为很多种，我的理解是：下等：照搬照抄、中等：优化更改。高等：青出于蓝，脱胎换骨。顶尖：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当然还有绝品，只不过那个层次，晚辈不敢多家猜测。”
黄曦一边说，严老一边细品。风峰则是直接的多，情不自禁的说道：“正解！”
可他说完以后，表情又好似后悔了。
与此同时，下方也有人开口了：“那你这八个阵法，不过也就是下等与中等之间罢了。敢如此说，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