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广州: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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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支那即广州”

广州是唐朝的海外贸易中心,也是唯一设置市舶使的港口。“地当要会,俗号殷繁”,“外国之货日至,珠香象犀玳瑁,稀世之珍,溢于中国,不可胜用”。于邵《送刘协律序》云:“南海,有国之重镇,北方之东西,中土之士庶,连毂击,会合于其间者,日千百焉。”阿拉伯古典地理学名著《道里邦国志》记录了唐朝南部沿海的几个港口,首先是鲁金(Lūqin,龙编,今越南河内),其次是唐朝最大的港口汉府(Khānfū,广府,今广州),还有汉久(Khānjū,今福州;一说泉州)、刚突(Qāntū,江都,今扬州)。

广州在世界上享有盛名,阿拉伯人称广州为“汉府”(Khānfū),印度人称广州为“支那”(中国)。唐代高僧义净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中介绍天竺室利笈多大王为“支那国僧”所造“支那寺”时指出:“支那即广州也。莫诃支那即京师也。亦云提婆佛呾罗,唐云天子也。”赞宁《宋高僧传》介绍极量谓:“释极量,中天竺人也,梵名般剌蜜谛,此言极量。怀道观方,随缘济物,展转游化,渐达支那。”“支那”下注云:“印度俗呼广府为支那,名帝京为摩诃止那也。”

唐代黄釉胡人俑Yellow Glazed Barbarian Figurines of the Tang Dynasty

广州成为中国的代名词,主要是因为唐代海外使节、商民从海路前来中国,一般都是先到广州,然后辗转到国内各地,广州是中转的枢纽。《新唐书》记载:海外诸蕃朝贺进贡,“由海路朝者,广州择首领一人、左右二人入朝;所献之物,先上其数于鸿胪”。如果取道海路离开中国,也是先到广州,再泛海回国。同时,广州这个城市也是华夷混杂,“与海中蕃夷、四方商贾杂居”的国际都会,城西有专门为外国侨民而设的特殊社区蕃坊。9世纪阿拉伯商人苏莱曼在《中国印度见闻录》中说,广州是“阿拉伯商人的荟萃之地”“尸罗夫商人聚集之地”。《唐大和尚东征传》记载,天宝七载,律宗高僧鉴真从扬州乘海舶第五次东渡日本,海上遇飓风飘至海南振州,转辗至广州,见珠江中有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舶,“不知其数;并载香药、珍宝,积载如山。其舶深六、七丈。师子国、大石国、骨唐国、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所以,美国汉学家谢爱华(E.H.Schafer)说:“中国南方所有的城市以及外国人聚居的所有的乡镇,没有一处比广州巨大的海港更加繁荣的地方,阿拉伯人将广州称作‘Khānfū',印度人则将广州称作China。”

《中国印度见闻录》书影Ancient Accounts of China and In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