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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选秀前的风波(下)
送马尔泰雪饶走后,颐澜唤来芬儿:“芬儿,你这几日你盯着些钟粹宫偏殿上下看有什么动向,及时向本宫汇报。”芬儿退下便去。
这芬儿本是皇家女卫,自幼习武精通药理。是颐澜与皇上大婚当日先皇赐的。有了芬儿,颐澜统管后宫省了不少事,况且除了皇上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不出几天芬儿来报说:“马佳氏每每与掌事姑姑堂红交易都是在御花园假山后或夜里在钟粹宫门外,借着问话打赏来买卖东西,常用红布包裹,每次的东西都不尽相同,有时是粉末状,有时又是液体,但每每用时马佳氏都把东西兑到酒中或涂抹到皇上用的餐具边缘,药性极强,往往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马佳氏便得偿所愿。”
颐澜听后十分惊讶,这六宫尽知马佳氏极擅房中之术,每每皇上歇在她那儿都要闹到日上三竿,却还不尽兴,第二天还要宿在那儿,马佳氏容貌艳丽风流妩媚,所以众人虽心生嫉妒,却也没有办法,可马佳氏又是为何呢?频繁购买宫中禁物,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成全这闺房之乐?
颐澜正思绪,不料芬儿又说:“与此同时奴婢还查到宫中有侍卫无故缺守或是频繁告假,而这些人都出现在了钟粹宫偏殿。”
“啊?!”颐澜大惊失色“竟有此事,马佳氏竟敢私通侍卫,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颐澜怒色起,拍在桌子上,愤愤不能,芬儿依旧跪地:“马佳氏私通侍卫应该是想借种生子,他一家人前年便被发配宁古塔父母惨死,只留一个妹妹马佳云鄂也被歹人糟践了,一头撞死在路上。”颐澜,还生了些同情来,可终归也不能私通侍卫啊,于是抬手让芬儿,下去自己去见了皇上如实禀明。
刚到了养心殿门口,便听见摔杯子的声音,想必皇上已是雷霆大怒。进去,韩公公通传。
刚进了门,便听得,“皇后,此事真切?”颐澜一脸平静:“皇上可指钟粹宫偏殿?”
“不错,便是那贱人!”
颐澜点头,“正如皇上所料,可其中,马佳氏也有……”
还没等颐澜说完,明铎就破口大骂马佳氏娼妇,想来也是气急了,这件事是万万不敢宣扬出去的,不仅有辱皇家颜面,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爱新觉罗氏也要沦为笑柄。
明铎十分生气,头上青筋暴起,狠狠地锤了那张浮雕长龙桌一拳,“皇后,此事交由你来办,定不能轻饶了那贱人,要教她生不如死!”
颐澜福身:“皇上交给臣妾的,臣妾定回会办好。”
当日,皇后就带着慎刑司的人把马佳氏从钟粹宫押到了慎刑司。皇后下了口谕,无论吐不吐出东西,决不能让她舒服过了。慎刑司流水的刑具走了一遍,马佳氏已是遍体鳞伤苟延残喘,可偏偏那张娇艳风流的脸并未伤了半分,被绑在柱上,一身白衣被血污了大半,头发凌乱,已是不堪,可看起来偏偏别有一番风味,娇嗔病喘更加惹人怜爱,被人抬出慎刑司时,只剩半条命了,再关到牢里,也坐不起来,只得躺着。并未说怎么处罚,只是说先关到这里。
与此同时莫竹来报:“皇后娘娘,马佳氏一进去就招了。”
颐澜又问:“都说什么?”
莫竹又道:“说是家中父母流放宁古塔病逝,家中小妹路上遭人迫害自尽,而自己远在深宫无能为力,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挣扎又如何?近来种种,不过是想怀上龙嗣,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可想想生下他们,也只是让他们再受这牢笼之苦,但还是想好好活下去,至于那些侍卫是她引诱,想借种生子罢了,事到如今也不多加争辩,该说的都说了,左不过一死,至亲也无,九族何妨。”
颐澜听着多有感慨,马佳氏虽然爱在这群芳之中争一争出头得宠,可她不是坏人啊,马佳氏自从三年前破落阿玛额娘兄弟姐妹全都遇难,若不是还有皇上的恩宠在马佳氏也该没了。
是呀,这深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想自由呢?
即便容昭爱放风筝,可风筝一旦飞出内院,便是再也回不来了,出不去去捡的。颐澜也想到了自己,纵使母亲过世时也未能求得个出宫的恩典,自己的母家早不似从前光耀,自然皇上也无需顾忌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龙脉的念头,你去告诉牢里的人,去找个机会送走她罢,也是姐妹一场,受那么多罪生不如死的,咱们见着也不忍。”
莫竹应了便下去。
牢内
马佳氏躺在地上,正在发呆,却见三个看牢的小厮开了门进来,便是躺着,仰视三人,极其可怕。不等再加思索,三人便上前抓住她又是在身上胡乱摸索,又是亲她脖子撕她衣服的。
马佳氏没有反抗,已是一身伤痛又能怎样。却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哪里会放过我?”
钟粹宫
容昭正倚在贵妃榻上小憩,雪娘小跑进来跪在地上喘着说:“娘娘,马佳氏在狱中遭人,遭人迫害,三个看牢的小厮。”
容昭听此话,猛地醒过来,就要坐着:“那她现在怎么样?!”
容昭很急,虽然往日里她背后说了不少马佳氏的坏话,也只是她争风吃醋罢了。并不想她有多惨的下场。
“马佳氏走的贞烈,一头撞死了。”
“这是谁干的?那三个小厮怎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动皇上的女人!”
雪娘低头咬着嘴唇:“皇后娘娘之前已经告诉过牢里的人,让他们给马佳氏个痛快。不知怎么会这这样?”
容昭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讽刺的笑着:“那我知道了,皇后既已吩咐了牢里的人,那天下敢下这道口谕的,左不过皇上了。我便知皇上这性子,怎么忍得了马佳氏如此?可其中苦痛只有女人,深宫里的女人才懂。都是可怜人~”
雪娘又问:“娘娘,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多拿些银钱打点打点牢狱中的人,给马佳氏好好收了尸,买副好些的棺材。”容昭掩面说着。
“那皇上会不会怪罪娘娘?”
“无妨。钟粹宫的人出去,必得是钟粹宫经手。皇上要怪罪便怪怪罪吧,左不过是生几天的气,过几日就好了,就当是本宫错了,就当皇上往后不来钟粹宫了。怎么,也不能让马佳氏再受委屈了。”
容昭摆摆手让雪娘下去办了。
雪娘下去,容昭自己坐着望着外头的落日余晖,出了神。
马佳氏纵是在这样的道德礼法中罪不可恕,可是,容昭是见过她为一家人奔波脱簪素衣求了整个后宫的人,若不是生存逼着她,论谁也不会走这一步棋,把后路切断。
从前在王府时,马佳氏也是无忧无虑的,和自己一样成天围着皇上打转,容昭明白她的心,可怕啊,差不多,自己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