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筹备开餐厅
第二天一早，三等告别睡梦中的李香芹走了，到办公室，看到张美花感觉怪怪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叫了一声：“美花姐！”
他们做了登记假夫妻这事，刘小婷都还不知道，根据张美花的交代，三等必须绝对保密，包括小婷。
过了半个月，杨希望带着已经办好的计划生育准生证来了，张美花把结婚证、计划生育准生证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含着眼泪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把这两本小红宝书时而拿起闭眼遮住整个脸，时而去遮杨希望的脸，此时含在眼里的眼泪冲破眼堤唰唰地顺着张美花的脸颊流下，滴在了这两本小红证书。
杨希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张美花心里的苦楚，怕她越看越喜越伤心，把张美花搂进怀里安慰道：“美花，不哭了！不哭了！今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了，我们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到这世界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一定要好好地，你要是老伤心，对肚子里的小孩不好，好了，好了，我们去睡吧。”
杨希望好长时间没有在这里留宿，今天可以安心地在这里留宿是因为杨希望今天出车下乡，家里人知道他出车了明天才回得来，他确实也跑了一天，晚上这点时间才有空来这里与张美花在一起。
自从被老婆孩子盯上后就很少在张美花这里留宿了，使张美花感到了疏远，今天这段时间他们说了很多事，张美花也没有忘记给三等的承诺，对杨希望说：“望哥，给三等的承诺，我们要兑现呢，我看好了一个地方，明天带三等去看，你那边记得着手操办营业执照了，名字等问问三等一下再告诉你。”
“美花，我有一个担心，全部以他的名义开这么大个餐厅，万一三等不听使唤，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三等虽然是偏远地方来的少数民族，但他为人诚实、善良，做事踏实，你看前次救了我的命，这次又救了你的命，关键时刻他都挺身而出，这点投资对我们而言也不算什么，而且，餐厅的账目我们要找人管不是，就算给他自己管账，恐怕他也管不了，主要是我们得对得起人家。”
“既然你这样想，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你把要注册的名字、地址确定了告诉我，把三等的身份证给我，我去办就是了。”
张美花这个董事长虽然没有上过学，倒是很有商业嗅觉，也是因为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反而不受束缚，敢想敢做，他记得大舅爷曾汇报说三等他们俩经常开宿舍演唱会，唱他们家乡的民族歌曲，她心里就掠过一个概念，让他们俩唱给来吃饭的客人听，当时她就想增加民族特色菜谱和献歌项目，但由于其他事务缠身，加上怀孕等等把这事给耽搁了。
这几天，因为顺利地领到了结婚证和计划生育准生证，张美花心情很好，办事更加充满了兴致。家里请来了一个保姆，家里的家务事也不用操心。
一早起床，杨希望走了，她赶到办公室接三等，一进办公室她就说：“三等，跟我出去办事。”
进去喝了一口三等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就要走了，三等没问去办什么事，刘小婷更不会问去办什么事，因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并遵守规则，该让他们知道的张美花会告诉他们，不想让他们知道的，问了，张美花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电梯下到停车场，张美花自己开车，叫三等上车，开到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指着一栋房子，说：“三等，这是我们新餐厅了，这个地方之前是卖电器的，正好他们搬店，我知道后立即找到房东谈了，已经谈妥，他们也搬走了，我现在带你来是让你看看，装修方面，主要是以你的想法为主，你出方案吧，还有店名。”
三等都没反应过来，听了一通张美花的话，他才知道了张美花和杨希望这是兑现他们对自己的承诺，三等心里充满矛盾，又高兴又闷闷不乐。高兴的是有了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不乐的是感觉到自己很下贱，充当了人家的假丈夫，虽然不是他自己的愿望所致，但心里总不是滋味，他愣着不说话，魂不在现场。
按常理，得到一份这么大的礼物，他应该欢呼雀跃，喜乐无限，但三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张美花也知道三等开心不起来的缘由。而且，前次被杨希望的儿子说张美花睡杨希望又睡他，三等越想越不是味儿，半晌，他嗯地应了一声，忽然间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面对了只能面对了，而且，这店也已经租下了，自己也不能不讲道理说不干了吧？
想到这儿，他对张美花说：“美花姐，谢谢您和望哥，到时候后厨的设置我来和装修的沟通一下，大堂设置一个简单的表演舞台。”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和你望哥都把你当自家弟弟了。”
“谢谢美花姐！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个餐厅就叫故乡，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故乡，吃客们对故乡这个名称会产生归属感。主打我们那边的风味，吃饭时唱我们的民族歌，会有一些新鲜感，吃客也可以上台表演。”
“好啊！你会唱歌会做菜，到时候一定要发挥好你的特长，这样吧，明天我们先在早点铺那边做两桌看看，你过去准备，明天下午来得及不？如果来不及就后天下午吧。”
“好的美花姐！等会我先去转转菜市场，看看有没有原料。”
“好吧那，定在明天下午。”
三等到早点铺，对大舅爷说了张美花的意思。
大舅爷听后说：“等会儿我带表弟你们俩去菜市场去看看明天要用的食材有没有，如果这个市场没有我们得去其他市场看看。”
“等会儿嘛先去看看，如果您有时间跟我们俩一起去，如果您没有时间，我和表弟去看看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再去按单采购，当天采购的菜才新鲜，明天去采购您必须开车带我们去，您不去我们拿不动。”“好的，等会你们俩去，明天我们仨去。”
晚上，三等和表弟根据去菜市场考察的实际情况，商量了一下菜单，发现很多原材料这边没有，考虑到这些客观因素，就能采购到的原材料敲定了手撕鸡、肉圆子、舂干巴、素菜拼盘、肉末粥、盐霜果鱼、烤鸡蛋、烤南瓜、米汤煮白菜加几个家常小炒，共十二个菜品。
第二天一早，三等和表弟吃好早点，坐上大舅爷的专车去了菜市场，选购了几样原材料，这时，三等才想起没有柴火有些菜是做不了的，即使变通做了，做出来的味道不一定有那种柴火香，没有柴火香就不够味儿。
车已经驶出市场，三等跟大舅爷说了这事，大舅爷二话没说调头返回菜市场，找到卖火炭的摊买了火炭，找到锅具铺子买一口小铁锅，一套小蒸笼，表弟坐在后座位上，一半的位置塞满了所购物品，车里满是那些菜的香味儿。表弟格外开心，一路哼着家乡小曲，回到了早点铺下车随即着手杀鱼，因为表弟懂得活杀的鱼吃起来才会口感新鲜、肉细，把鱼洗净擦盐放在竹编筲箕里滤水待用。
中午饭后稍作片刻休息，他们俩就忙活开了。检洗菜，三等负责剁肉剁佐料等案板上的事，表弟负责火，把炭放进铁锅里烧着，用扇子扇着火，三脚架上的锅已经通红，可以开始做烤菜了。
三等这边剁好了烤鱼佐料，香菜、小米辣、姜葱蒜，少许盐少许油、盐霜果粉放入碗里用筷子搅拌均匀，塞进了鱼肚子里，用大白菜叶把鱼包裹了三层。这是因为这里找不到在家里做盐霜果鱼包裹用的芭蕉叶和捆绑用的竹篾等材料而急中生智变通的创举。苤菜根、小米辣、姜蒜等佐料剁细，剁好肉末，少许盐油，搅拌均匀塞进空蛋壳里，在一个大白瓷盘里摆成里外三圈，鸡蛋是竖着的。摆在案板上，看上去像艺术品，三等和表弟把蒸菜放进蒸笼里上灶蒸着，就开始烤鸡蛋了，每个鸡蛋塞进一根用筷子削成的竹签，手持竹签小心翼翼摆在火炭上翻转。这可是不好马虎的事，一不小心就会烤得外焦里生。烤鸡蛋这种事，引得后厨那些大师们个个跑过来围观，看看案板上准备好的菜品，看看三等和表弟把鸡蛋放到烧得通红的火炭上烤，他们充满了好奇，个个瞪大眼睛，交头接耳，嘘嘘嚷嚷，因为他们第一次见烤鸡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烤蛋、蒸鱼、烤干巴、烤瓜一样一样井井有条地做着。
菜品都做好，刚好上最后一道菜，一大碗肉圆子煮豆尖汤，已是下午七点钟，张美花踩着时点带着一票人马到了，刘小婷一个个按位安排坐下，来的大多数是杨希望的同事和一些单位负责吃喝住行的人。不要看他们的官不大，甚至有些不是官，但个个都是手握实权的非小人物，吃喝住行，都是他们打前战，试吃试喝试住，考察汇报，基本就搞定定点接待事宜。他们见得多，吃得多，喝得多，但今天这桌菜他们第一次见到，烤鸡蛋、蒸盐霜果鱼、烤瓜、舂干巴、小米辣炒鸡蛋饼等等，还没吃就闻到了香喷喷地逗着他们的味蕾。
刘小婷斟好酒，张美花举杯站起来，两桌人按规矩全部起立，张美花说：“今天请大家来这里聚聚，主要是想请大家品品这菜，这菜是三等家乡的民族菜，我已经吃过一次很好吃，所以今天请朋友们来一起品品，有好几个菜我也是今天才见到，来，我们先喝一口。”
虽然张美花敬酒但她杯里的是矿泉水，是刘小婷事先准备好的。
一个站在张美花身边的女子对张美花说：“看着就胃口大开，不一样的美味。”
“是的，书萍，我们就坐下来一起品品这菜。”张美花边说边示意大家坐下。
吃了一会儿，桌子上有人说：“这菜好吃，但不知叫什么名字？”
张美花叫刘小婷过去叫三等过来介绍菜品，小婷把三等带到桌子边站着，对大家说：“这是我们这两桌菜的大厨，名字叫三等。”
听到这名字，桌子上的吃客们觉得有点怪，个个看着他，有人说：“这名字好听，不像中国人名字。”
有个女生说：“怎么把名字叫成这样？难道是三等人？”
刘小婷对大家说：“让他给大家做介绍，名字怪不怪也让他自己介绍介绍吧。”
小婷坐回到位置，三等先做了下自我介绍：“刚才听到有人说我的名字，我首先做下自我介绍，我是僾伲人，名字与在座的各位有所不同，这是我的小名，是僾伲语盐巴的名称，不是汉语里表示等级的三等。我出生时我奶奶说没有盐巴野花野草都不够味儿，有了盐巴什么东西都更好吃，她就取了三等这个小名给我，使用至今。
今天这些菜都是我们家乡菜，这个叫烤香蛋，叫蛋其实它不是蛋，里面是各种佐料和肉末，是借用鸡蛋的外壳，一是方便烤，二是外观别有一番形象，吃起来更美味儿。这个叫盐酸果鱼，这个看似黑糊糊的汁料是全生态，在大山深处，树上长的叫盐霜果。这个烤瓜里放的苏子粉，吃起来香香甜甜的，与平常吃过的南瓜有所不一样。这个是肉圆子，看似与平常的豆腐肉圆子没有多大区别，但配料不同，吃起来味儿不一样。这个是手撕鸡-----。”介绍完说了声请大家多多提出意见和建议便离席。
三等介绍起自己家乡的菜，家乡的食物时总是充满自信，锋芒毕露，这次也不例外，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厨师在讲解，更像是美食家的品论。
桌上的人吃着说着美味，喝着美酒，但有一个人的眼睛随着三等的背影离开了酒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人就是张美花的好朋友、合伙人齐书萍。三等介绍菜品时她就一直妩媚地看着三等，但三等没注意，因为他只顾盯着菜而错过了对面那个女孩的妩媚眼神。
吃了一会儿，刘小婷按张美花的事先安排，叫三等和表弟到桌边唱歌，看着三等唱歌的样子，齐书萍凑到张美花的耳边悄悄说：“你家这个厨师太帅了，像哪个明星？是像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美花随齐书萍的话语，把眼光移到三等身上，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真的帅，平常因为心里没有那个念头，虽然三等天天陪在身边，但没太注意他的相貌，主要是在心里一直当他是小工，小弟，在齐书萍的影响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一直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孩子很帅。只是因为张美花心里扎根着一个杨希望，是杨希望把她培养成了云旺集团董事长。因此，他自从跟了杨希望就没有对其他男人产生过男女私情方面的半点儿想法。而且她不太喜欢这种肤色而忽略了三等的帅气。半晌，才“是是”地回应着那个齐书萍的话。
听到歌声，在大厅吃饭的吃客们个个站起来欢呼雀跃地往前挤，怕看不到似的，刹那间全部人都挤到了张美花他们桌子旁，大声呼喊着：“好－好－好，好听，再来一首……”
刘小婷宣布，今天到此为止，兴奋的吃客们才恋恋不舍地陆陆续续散去，张美花的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张美花说，这种方式很好，一定要做起来。
齐书萍临走时还站在三等面前愣了一下，但三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
今天这一餐，张美花的用意是让三等和表弟做家乡民族风味菜，唱家乡民族歌谣，也是做新餐厅前的考评。这次考评很成功，比她预想的效果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