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下雪了

窗外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窗边立柜的影子斜长的拖在地面。隔壁不知谁家的厨房传来油锅滋啦作响的声音，煎蛋的香味透过了墙壁，飘到静悄悄的房间里。肖湛昀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他看着陷入沉思半响的王波，胸口不禁有些郁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被信赖吗？

“去吃饭吧，你饿不饿？我反正饿了，走到这边累死我了，一路也没看见早餐铺开门的。”老肖粗声粗气地说，他真是看不惯王波这闷坛子近乎自残的举动。“吃饱了再说，天大的事咱们兄弟一起扛就是了，别那么矫情。”

王波木然地转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在老肖的脸上的某处停了下来，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他脸上的暮气突然一扫而空，竟然微笑着说了句“好”，老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跳起身找衣服穿，动作迅速毫不拖拉，和刚才判若俩人。

王波踏出房间前摸了摸下巴，踌躇了一下还是钻进了厕所，只听见洗手台哗哗地水声，老肖打趣说，“你随便整一整哈，不然就得改吃中午饭了。”

这段期间特别阴冷，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江夏赖在被子里做最后的挣扎，还是咬紧牙关猛地一下掀开被子跳起来。皮肤刚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喷嚏在鼻腔酝酿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跑出来了几个。江夏还是抓起空调的开关按了下去，心中为这个月的电费支出默默哀悼了几句。

暖风很快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江夏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就被满眼白晃晃吓了一跳，这是起雾了么？还是打了霜？玻璃窗被厚厚的雾花蒙得结结实实，好像毛玻璃一样。江夏用手掌抹了把玻璃，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雾气迅速在她的掌下凝聚起来，她又用睡衣的袖口抹干净，眼睛中闪动着奇异的光。

“下雪啦！”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啊！~”屋外一片白皑皑，地上和屋檐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居然下雪了！

江夏迅速窜到阳台，拉开玻璃门的那一霎间，一股冷风直接扑面而来，带着细腻的颗粒打在她的脸上，她顾不上这些，抓了一把阳台上的积雪，嘎吱嘎吱的在手中被攥成一个雪球。江夏把头探出阳台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下面没有什么人，地上的雪还是洁白无瑕，心中雀跃不已，套上羽绒服就想冲到楼下，关上房门前还专程记得把空调关上了，虽然这也是二十分钟后，鼻子通红的她跳回屋子里最后悔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的，大部分同事都和她一样，迟到了。

“毕竟是五年才下了一次雪嘛……”被组长猛烈批评的时候，江夏忍不住腹诽道。

手机在她掌心振动了几下，江夏没敢在领导的怒容之下造次，默默退在一边，等到领导转头批评另一位同事的时候，悄悄做了个“我去洗手间”的手势，退出了会议室。

手机上是一条信息，“我找到周燕红说得那个地点了，一起去吗？”发送信息的是肖湛昀。

两天前，江夏和私信给周燕红的女孩回了两句之后，对方发现她并不是周燕红本尊，立即离线，从此销声匿迹。江夏顺着她的平台账号查询后发现这八成是一个小号，建立的时间不过一年，毫无其他线索可循，一时间陷入僵局。

熬到了早上的江夏，犹豫再三拨通了王波的电话，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响起，江夏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

“我这个电话会一直开着，你随时联系我。”上次和程铮见面后受到的冲击，江夏一直还没想好怎么和王波报告这件事，对方似乎在这段时间里也突然忙碌起来，丢给她这句话之后两人基本中断了联系。

不是说电话会一直开着的么？这么特殊的职业也会关机？江夏想了想又拨了肖湛昀的电话，这次没有意外的，被接起来了。

“你说我要不要找周骏晨去问一下他姐姐说的这个地点？”江夏把来龙去脉说明了，她实在有些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查，还有那个神秘的联系人，怎么把TA找出来？

“不用，我这边先找找看，包括那个私信你的人。如果有进展，我再联系你。”肖湛昀果断地接下了任务，开玩笑，查个地址还有查个人这种小事还需要打草惊蛇？话音刚落，就看见老王拿着牙刷靠在厕所的门口冲他挤了下眼睛。

挂电话之前，江夏依稀听见了王波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奇怪，王波的电话不是没电了吗？这么早他俩就在一起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