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试药

第二次收到5000元之后，周燕红就把钱存在了陈文媛那里，一方面是基于对老乡的信任，一方面也是害怕拿这笔钱回家会被母亲追问。“她很怕她妈妈，似乎她妈经常打她，也会打她弟弟出气，她经常带着弟弟在外面躲着不回家。”

江夏点了点头，这和她之前掌握的情况一致。

“但是后来，她和我说要我帮她存三万元，我真是吓了一跳，她在平台上收不了这么多钱，我就担心她走了什么歪道，一直问她钱是哪里来的。”陈文媛搓着手，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周燕红双目炯炯有神，一扫之前阴郁和怯懦的神情。“她说还是之前那个公司，后来让她去做志愿者试药，第一次1万，第二次就给了2万。”

“试什么药她说了没？”江夏忍不住提高了嗓门，门口的老板娘抬起头往她俩的方向瞅了瞅。

“我问了，她不说，她就说不是吃药，是，怎么说来着？”陈文媛有些懊恼，自己当时一听说这么大金额，也是吓得不轻，生怕她被人下了毒，可惜周燕红向她解释了半天，她还是一句也没听明白，“反正她说不是我们平时那种吃药，也没说是什么药，还是说主要是聊天说话。”

“她后面陆陆续续又给了我六万，什么也不说了，我也不好总是问，只不过……”陈文媛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到底对不对，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周燕红仿佛脱胎换骨一番，变得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咄咄逼人，倒像是眼界开拓了不少，不再像她的妹妹，让她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只不过什么？”江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起了周骏晨的那幅画，还有程铮的那句话。

“反正，她好像性格变了不少，她和我说她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她想去外地找一份新的工作，和弟弟一起离开家。”陈文媛记得周燕红从她那里把钱都取出来，取了两千给她，说是感谢她帮忙保管，自己推托半天还是在周燕红坚决的态度面前让了步，那还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想起来陈文媛都觉得汗颜。

“那你为什么觉得和韩岳有关？”江夏皱了皱眉，虽然周燕红的变化有些蹊跷，但也不能说一定和那个所谓的“韩岳”有关联。

“我，我原来没想到的，那天周燕红取钱要走得时候，可能是太高兴了，就一直和我说，多亏了那个叫什么净化的东西，让她可以有新生活……”

“什么？净化？你确定没听错？”江夏的脸色顿时变了，双手在桌上按了下去。她刚才没控制住的力度让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木桌子晃了晃。

“是，是，没错，周燕红告诉我，她也劝了之前那个姐妹去参加这个什么净化，可能因为带着不方便，她就存了一些文件在我那里，还嘱托我不能自己看。后来，后来她不是出事了吗？我实在是害怕，就看了一下……”

“什么文件，在哪里？”江夏急切地轻呼一声，对面的陈文媛弯下腰，从放在地上的帆布袋子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了江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都查过了，那个公司就是你报道的那个韩岳的公司，名字一模一样，这些文件都是那那个公司的落款……还有……”她突然停了下来，江夏的表情很难看。

“全部的文件都在这里吗？”江夏手指压住了太阳穴，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涌上了头，好似要冲破身体的禁锢。

陈文媛点了点头，“她给我的就是这些。”

江夏摊开手，把手中的文件一页一页铺开在桌上，一共八张，全都是周燕红的签名页，旁边还有韩岳的签名。

“只有这些吗？”江夏忍不住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