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去
当夏初初看到无脸人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她的小腿肚子都在抖个不停。
事情发生的太过急转直下，导致她的求生欲都还没能展开，危机就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张牙舞爪。
大有一口将她直接吞下的样子。
可在夏初初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残破肉块时，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涨涌着。
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出现在她的心中，夏初初觉得只要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的头发开始疯狂地向外蔓延着，一寸一寸的，如巡捕猎物的蛇一般，向着猎物钻袭而去。
接着，就有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连周沈都无法冲破防御的无脸人，就被夏初初突然滋长出来的诸多头发给束缚住了。
无脸人傻了，夏初初傻了，就连周沈投过来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迟疑之色，这是什么情况？
可目光迟疑归迟疑，周沈的动作可是不曾慢半分。
他冲向无脸人的身形前倾着，手里从怀中拿出一柄简朴无华的刀刃，只是那形状让夏初初有种异常明显的熟悉感。
眼看着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寒芒，无脸人的身形开始剧烈地挣扎着。
它已经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胁正在逼近身体，若是被那利刃命中，它有一种自己将会不复存在的感觉。
一股黑色的气雾在无脸人的体侧盘旋着，在他身上的无数脸皮往外凸出得更加明显，也更加狰狞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束缚着无脸人的坚韧发丝正在剧烈的颤动着，黑色的气旋围绕住了发丝，并顺着发丝朝着夏初初的方向迅速袭去。
“要撑不住了。”
夏初初仿佛能与那些诡异的头发心意相通一样，她能感受到无脸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冲破束缚，“最多三秒！”
“够了。”
周沈一刀毫无花哨地劈穿无脸人的胸膛，霎时间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它那被切割开的胸口处向外流淌而出。
“啊——”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般，从无脸人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在他身上的无数面具此时也在怪异的变幻着。
“有这么痛吗？”
周沈脸上表情古井不波，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顿。
已然切进无脸人胸膛的刀刃顺着它的身体不断往下划去，周沈甚至都没感觉到半分堵塞感。
刀刃越是深入，从无脸人体内流淌出来的黑气就越是浓郁。
周沈注意到在无脸人体表涌动着的狰狞脸皮开始逐渐枯萎，最后从它的身体中剥离、消逝。
夏初初发现在那些狰狞脸皮消失之后，有一点一点的淡黄色光晕在空气中残留着，转而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周沈抬头看了一眼，无脸人的攻略度已经达到了60％了。
攻击的成效很大，那些脸皮是无脸人的能量来源，周沈将它的能量全部都破坏了，无脸人本身自然就没什么能力了。
鲜艳的灵焰术从周沈空着的另一只手中浮现，在无脸人僵硬空白的面孔中，汹涌而庞大的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就占据了无脸人的整个身体。
缠绕着无脸人的那些发丝也迅速地往回退去，就像是物归原主一样地收回于夏初初的头发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夏初初满脸疑惑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却没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哪里有异常。
无脸人没有动弹，它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在灵焰术与刀刃的双重攻击下，能够挣扎到现在也已经是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了。
最后一丝黑气从无脸人的身体中涌出，它浑身上下的狰狞脸皮全部消失不见，身体上只有被灼烧的焦黑痕迹。
以及在肚子上被周沈捅了个稀巴烂的大洞。
“初级成长灵物，无脸人。”
“攻略度百分之九十九。”
周沈拿着刀，一步一步地朝着无脸人走去。
借由月光，夏初初这才看到了周沈手中的刀的全貌。
“那是...菜刀？”
夏初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可那刀刃确实是上黑下白，薄长且窄的长方形桑刀。
那刚才周沈一直都在拿菜刀在追着鬼魂砍的？
夏初初看着周沈的目光中又多了些许兴奋的神采，他身上的秘密果然是数不胜数啊。
如果周沈注意到的话，他就会发现在夏初初头上的攻略度又增加了百分之十。
可这时的周沈早就无暇顾她，他已然来到了无脸人的面前。
手中菜刀扬起，周沈不分由说地当头就朝着无脸人的脑袋劈去。
刀光闪起，菜刀在距离无脸人脑袋不足十厘米的位置突兀地停了下来。
周沈正视着无脸人的脸庞，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在它的脸上不断浮现着，构成了完整的一段景象。
第一幕是熊熊大火，在不断灼烧升温的屋内回荡着凄惨的恸哭声，无助的孩子，残喘无力的双亲。
房屋终于开始倒塌，双亲被压在下面，一块燃烧着的火团跳到了他的脸上。
画面开始转换，第二幕是在理应和谐的校园当中。
脸上大片都是腐败烂肉的男生被所有人视为怪物的存在，没人想去搭理他，也没人想去拯救他。
老师原本还有些恻隐之心，可不管老师怎么教导，那个男生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老师也就逐渐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了。
为了一个人而耽误一个班级的课程进度，不值得。
男生被换到了窗户旁的角落处坐着，每天早上他来到位置上的时候，在他的桌上总是充斥着字体不一的谩骂话语。
一开始他努力去擦拭，可那些字越来越多，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开始放弃了。
他是一个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他没有能力适应这一切，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那就只能被淘汰了。
画面切换到最后一幕。
全班师生去操场参加元旦晚会，打开教室门的时候，一道人影孤零零地吊在了讲台的正上方，空洞死寂的目光正对着门的方向。
画面戛然而止。
当周沈才看去的时候，露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腐败可怖的面容，但那面容中还保留着一些稚气。
月光愈加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