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吐鲁番学及西域史研究
美丽的边城乌鲁木齐是我的出生地,我的祖籍是浙江永康。
父母是20世纪50年代支援边疆建设,由浙江金华永康来新疆的。我的中小学时期曾在浙江永康的乡村学校借读过。
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求学、治学应该比较顺利,但我的求学之路较为曲折。在20世纪80年代初,我上的是理化师资班(中专),因上学期间时间比较充裕,课余喜欢读儿时感兴趣的历史方面的书籍。我初入史学之门时没人指导,当时的《中国青年》《书林》等杂志上刊有“大学历史系必读书目”等文章,从那时起,我照着书单一本一本地买。当时读过周谷城的《中国通史》,自学过周予同的《中国历史文选》等书籍,为以后的历史专业学习打了点基础。
1982年7月,我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在一所企业职工学校,担任物理和化学课程的教学。闲暇之余仍然喜欢买历史书籍、读历史专业的教科书,我的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汉书》等书就是在这期间买的。当时我一心想着要参加高考,想在大学里接受正规的历史学专业学习。1984年秋,我考入了一所业余大学,在职接受历史学专业学习,一位担任中国古代史课的老师激发了我对中国古代史的兴趣。
1993年,我考入西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攻读中国古代史专业硕士研究生。其间,我向校内金宝祥等先生问学,也通过书信向黄烈、余太山等先生求教,这些前辈都给了我无私的帮助。1996年研究生毕业,慕侯灿先生、钟国发先生之名来到新疆师范大学历史系任教。加之我对新疆这片神秘的土地有着特殊的情感,我的学习、研究重点逐步转向吐鲁番学与西域史。
来新疆师范大学后,钟国发先生已离开,去上海社会科学院宗教所任职,甚为遗憾。还好,侯灿先生尚在历史系任教,是他将我引入了吐鲁番学与西域史研究领域。1998年秋,我陪侯灿先生去吐鲁番市参加新疆吐鲁番学会年会,会上有幸结识了部分新疆的吐鲁番学与西域史研究者。在往返吐鲁番的班车上,在会上会下,在参观交河故城、柳中故城的途中,侯老师讲解吐鲁番的历史以及如何研究吐鲁番学的见地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回来后,我开始收集吐鲁番学方面的资料,在阅读前贤研究论著的过程中,发现了点问题,运用实证方法撰写了我的第一篇吐鲁番学研究论文。实证研究成为我日后从事吐鲁番学与西域史研究的主要方法。
1999年初,随着侯灿先生定居成都,我的问学之路趋于困难,加之本人长期以来求学的愿望,2001、2002年,我连续两年报考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系中国古代史专业黎虎先生的博士研究生。2002年金秋,适值北京师范大学百年华诞之际,我得以负笈东行,忝列黎虎先生门墙,执弟子之礼,求学问道。这是我求学之路上的一个转折点。此后的三年,我被北师大浓厚的学术氛围所熏染,北京优越的学术条件,极大地开阔了我的学术视野。
攻读博士学位的第一年,我集中精力阅读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正史,同时阅读《吐鲁番出土文书》《吐鲁番出土砖志集注》等出土文献资料。如所周知,前贤对魏晋南北朝时期吐鲁番历史文化的研究已非常全面深入,可谓题无剩义,欲在该领域取得一点成绩已不易,寻找到一个好的博士学位论文题目更难。加之自己较为愚钝,所以,这一年的阅读、思考,没有大的突破,只写过《吐鲁番所出〈高昌书仪〉刍议》《20世纪高昌研究综述》等文,始终未发现值得研究的问题。吾师黎虎先生治学勤奋严谨、注重创新,他认为如无新意,就不值得做。承蒙他的宽容,尊重我的个人研究志趣,允我在明清西域史领域选择博士学位论文题目,最终确定以“哈密卫研究”为博士学位论文题目。打这以后我的研究工作,主要转向明清西域史。
2004年元月,受新疆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田卫疆先生之邀,参加由他主编的《吐鲁番史》一书的编纂工作,承担第三章“魏晋南北朝隋朝时期”,即高昌郡、高昌国时期吐鲁番历史的编著工作。我在撰写时对传世与吐鲁番盆地出土的魏晋南北朝与隋代的资料进行梳理,于当年4月底递交出约六万字的文稿。
我在进行博士学位论文的资料收集与构思时,得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陈高华先生、余太山先生,新疆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田卫疆先生的指点。在研究明代哈密历史时,我注重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有所推进,对明代哈密历史上一些事件发生的时间进行了合理的推断,对明朝与哈密的贡赐贸易关系进行了探讨,梳理了明代哈密三种人(“回回”、“畏兀儿”、“哈拉灰”)的流变、对明代吐鲁番地面兴起的过程,对兴复哈密与明朝朋党之争进行了研究等,得到学界的认可。有研究者撰文称:“关于明代西域政治史研究的国内学者有余太山、田卫疆、魏良弢、陈高华、王治来、施新荣等,国外学者则有美国人莫里斯·罗萨比;日本人堀直、佐口透;俄国人阿基穆什金等。他们对包括吐鲁番在内的古代新疆进行了比较广泛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
此外,2007—2009年间,我主持了《中国少数民族简史丛书》(修订本)中《锡伯族简史》的修订工作,承担了《维吾尔族简史》前八章的修订工作。2009年,承蒙王素先生错爱,邀我与他共同承担中华书局点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修订工程中的“历代西域四夷外国传校订”项目(028),具体负责《宋史》《辽史》《金史》《元史》《明史》及《清史稿》部分。2010年,承担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杜文玉先生的课题,负责“明代西北地缘政治”部分,最终形成《明代西北地缘政治及其影响》一文,主要内容刊发在《人文杂志》上。
总之,从1993年读硕士研究生入学术研究之门,迄今已二十余年,我所涉及的研究领域主要是吐鲁番学与西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