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刀小试
两日间，城中风平浪静，唯有人们对少年英雄会的期待在悄然发酵。终于，万众瞩目的盛会如期而至，整个皇城都沉浸在热烈而庄重的氛围之中。
晌午时分，少年古今顺利抵达都城。踏入街市，繁华盛景瞬间将其笼罩。尽管并非初次到访，可这扑面而来的繁华气息，依旧让人难掩好奇与兴奋。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梭，吆喝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热闹非凡的市井交响乐。古今的目光被周遭一切所吸引，他东瞧西看，年少的面庞上满是新奇与欢喜。自幼，他便鲜少涉足熙攘之地，一来年少不更事，阅历有限，二来身为修炼界的武痴，向来不愿在红尘琐事上浪费时间。但此刻，置身于这般喧嚣之中，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气息。
半日的游玩时光转瞬即逝，古今带着满心的愉悦，朝着都城中最为雄伟之所——皇宫而去。他手持邀请函，递交守卫，随后，在侍女恭敬的引领下，踏入了这座神秘而庄严的宫殿。
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古今仿若置身于另一方世界。原本以为此处会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奢华，可眼前所见，却是古色古香、典雅雍容的景象。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座建筑都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彰显着皇族的威严与庄重。一路兜兜转转直至被安置妥当，古今方才静坐下来，闭目打坐，调整气息，为即将到来的盛会养精蓄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香炉内檀香袅袅，丝丝缕缕的芬芳弥漫在房间之中，为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幽。古今斜倚在窗棂，目光落在不远处花径亭下。只见一群少年男女依旧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熙攘喧闹。他们或是身着锦衣华服，或是佩着名贵剑器，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古今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交谈，发现大抵是围绕修为、见识以及江湖中的奇闻轶事。
直至众人谈论起本辈青年才俊时，原本渐息的议论声陡然再激热潮。有人眉飞色舞地说起威虎镇王虎龙，赞扬其勇猛无畏，力大无穷；又有人兴致勃勃地谈起青阳镇青衍文，称其潇洒飘逸，念道高超……古今听得饶有兴致，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名头。
“我父亲从尘夕镇获悉，那古今不过是念道一阶而已，虽说武学修为不错，但当日能够击败四阶高手，乃是背后有高人相助。然少年会只能依仗个人的真才实学，且禁止使用加持类宝器，因此根本不足为惧，谅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番笃定的品论清晰地传入古今耳中。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深表认同。古今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转身便自顾自地睡去。
翻日清晨，天色微亮，参赛的少年们便早早地整装妥当，精神抖擞地抵达了会场，他们乃是各地翘楚，此刻齐聚于一座巨型擂台之上，无不摩拳擦掌，严阵以待，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望眼欲穿的光芒。随着盛会正式开始，会场上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座会场万人空巷，座无虚席，人们的欢呼声、呐喊声交织混杂，震耳欲聋；会场外亦是人头攒动，外围者更是纷纷踮起脚尖、引颈探看。
这座擂台原本是禁卫军的演武场，如今经过精心布置，摇身一变，成为了总角逐鹿会的比武圣地。环视一扫，四周的看台之上，坐满了各地的风云人物，他们或是达官显贵，或是武学宗师，此刻皆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擂台，期待着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较量。此时再看，当真是：
四方看客无虚席，百丈台擂状元谜。
蝶舞青鸾振翅飞，驰风骠骥奋蹄砺。
剑眉傲藏骨铿铮，螯臂纳吞秀技艺。
恰是英雄好嗣郎，展华扶志拨云霁。
所有看客迅速抢占位置绝佳的观席，会场再度安静下来。此刻，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走上擂台。他面容和蔼，目光矍铄，清嗓几声后，悠然开口：“感天恩浩荡，昭皇威普兴，为彰着上意，今日再举此会。显才俊之德，扬吾国之威，恰良辰吉时，宣此会即启！”老者的声音虽不洪亮，却如洪钟般振聋发聩，字字句句带着无形的力量，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时，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主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原本嘈杂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气敛息，注视着白衣男子。只见其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虽是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但周身却散发着君临天下的气魄。无消揣度，此人正是芜荒国太子李君仁。其一经出场便扬手一挥，洪亮清朗的声音随即响彻全场：“话不多言，总角逐鹿盛典，正式揭幕！”其中气雄浑的嗓音层层跌宕，充斥着整个会场。
待到老者再度示意众人噤声，而后转向擂台方向继续道：“如诸位所见，此次比赛将演武场划分为一百五十余处擂台。为确保较技公正，每场双方皆由抽签决定。倘若二人所抽签筷上刻数一致，则在对应的场地进行较量，胜者晋级，负者淘汰。今日比试皆采取一回合制，望每名选手务必珍视！”待老者将比试规矩讲解完毕，便不再多言，缓缓退出众人的视线。
此时，场中少年才俊们皆已就位，他们依序排列，依次从签筒中抽签。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会场，每个人都在心中暗自揣测着自己的对手会是谁。待所有选手签决完毕后各归其位，场外的铜锣顿时响起。清脆的锣声划破长空，各战圈内的战斗一触即发。刹那间，场中刀光剑影，拳风呼啸，各路武学功法此起彼伏，令人目不暇接。一些早有微名的少年所在的战圈，更是引来了阵阵喝彩声，观客们纷纷为双方摇旗助威，呐喊声不绝于耳。
古今所在之处，亦吸引了多方关注。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要将其看透，试图探寻其之真实实力。反观当事人，此次的对手乃是吟露镇的吴华，年方十岁。或许是吴华晋入念道二阶不久，对御物之能的掌握显得颇为生疏。与古今交手的他操控一柄青铜锒铛锤，如酒后醉汉般跌跌撞撞朝着古今袭来，不知是锒铛锤过重难以驾驭，或是初出茅庐不够熟练，锤头在半空中晃晃有哟，仿佛随时都会偏离轨迹。
古今见状，心中虽暗自无语，但依旧神色凝重，郑重以待。他放开念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谨慎地避开锒铛锤的攻击，左突右闪，巧妙地欺身上前。紧接着，手握七寸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吴华的门面而去。
谁知吴华对敌经验浅薄，面对古今凌厉的攻势，顿时手忙脚乱，慌了阵脚。来不及施展任何念道功法，只是被动御锤，对古今紧追不舍。场中的一人一锤前后相随，上蹿下跳。可奈何古今太过灵巧，半晌时辰过去，锒铛锤竟然连其之皮毛都未触及。
古今本欲正面结束战斗，而当察觉到这一情形后，脑海中忽生一计。他不动声色地放开念识，佯装不知身后危机，继续朝着吴华正面袭去。就在锒铛锤距自个颅后寸厘之间时，猛地对近在咫尺的吴华爆喝一声，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吴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喝吓得一怔，当场慌神。古今则趁着这一瞬间，迅速侧头向一边躲过，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吴华才如梦初醒，刚反应过来，却见古今早已收拳，正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自己。而从对方耳侧，径直飞来一物，定睛一看，竟是自己操控的锒铛锤。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古今的圈套，可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避之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锒铛锤重重地打在吴华门面之上，他当即昏死过去。这一幕只教旁观之人皆掩面哄笑，纷纷无奈摇头。他们既为吴华的狼狈感到好笑，又对古今的机智和敏捷暗自佩服。
不多时，第一轮交战皆已结束。经过一轮残酷的淘汰，此时场中仅剩下一百三十六人。他们各自回到休息区，闭目调息，恢复体力，为下一轮比赛做准备。半晌后，随着钟磬声再度响起，第二轮比赛正式宣布开始。
古今精神抖擞地入场，此次他的对手依旧是一名念道二阶少年。与之前的吴华不同，这名少年对画扇念器的操控得心应手，只见其手中的画扇上下翻飞，扇出的劲风呼呼作响，仿佛一道道利刃。然而，其之肉身却略显迟钝，且念丹修为仅为一丈修，在念力的感知和运用上，与古今相比，尚有一定差距。
古今与他交手时，并未急于全力以赴，而是有意压制实力，选择与他周旋。在战斗中不断调整自己的节奏和招式，仔细观察对手的破绽，只为磨练自己的实战经验。待战至酣畅淋漓之时，觉得自己已从这场战斗中收获颇丰，再无精进余地。于是，便故意卖个破绽，诱使对手上钩。对手少年一心专注于古今的一举一动，见此良机果然中计，以为有机可乘，猛地攻了过来。古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迅速侧身一闪，避开对手的攻击，同时，一记重拳如炮弹般轰出，结实地打在少年身上。少年瞬间被击飞出去，摔倒在地，失去了再战之力。
取得胜利的同时，古今忍不住暗自思忖，回顾方才两场战斗，自己之所以能轻松取胜，一来因为两名对手虽同为念道二阶，但实力着实孱弱，一眼便知乃是一丈修，因此在念力的感知和运用上，与自己相比，有着明显的差距；二来，自己在肉身武学的修为上，亦远超二人。虽然常理而言，操控念器的舞动速度要比肉身迅捷许多，但这其中与念修士本身的实力也有莫大关联。念丹愈壮，所控念器不仅精确，催动速度亦愈快，反之亦然。念道三阶亦是如此，念丹越大，一旦施威，对他人肉身每一寸筋骨施加的力度亦会不同。反观自己，由于寅末熊精血之功与祛浊丹之效，肉身早已强横无比，普通念道修士即便达到三阶，对这般肉身施加念力，亦无多少效果。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是二丈修，念道屏障绝非一般念修轻易可破。
待第二轮比试结束，此时在场人数仅余六十八人。而随着比赛的深入，剩余对手无疑会比之前更为强横。望着场中不少念道三阶的高手们大展身手，古今心中不禁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期待能与他们过招切磋。紧接着，第三轮比赛如火如荼地开始，古今的对手同样是念道二阶修为，但却是念丹超越一丈的修士。这场战斗对于古今而言，绝非轻松的屠戮，反而更能激发他的斗志，是一场难得的历练。
战斗伊始，古今只一味地躲避观察，巧妙地避开对手的一次次攻击。对手见状，以为他黔驴技穷，不禁有些得意忘形。然而，就在此时，古今忽然发作，如猛虎出山般，展开了凶猛的反击。他的招式迅速而凌厉，一拳一脚都携着千钧之力，打得对手措手不及。对手这才发现，眼前的古今非但不是毫无招架之力，而且愈战愈勇，心中不禁暗自诧异：自己身为念道二阶、念丹丈五之辈，御十柄念剑施展莲花剑术，起初这剑术确实发挥了奇效，在对方身上屡添伤痕。可随着战斗的持续，自己却愈发感到力不从心，每一剑刺出，都仿佛刺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难以对对手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他方才想起前日曾听闻过的，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迹，当时自己只觉传得神乎其神，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亲身与之交战，才深知此少年当真有些手段，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二人瞬息间又战数合，就在对手自我怀疑、打岔分神的那一霎间，古今瞅准时机，如猎豹般夺身上前，一记七寸拳并施七重劲，朝着对手轰去。不过，他并未使出全力，只是将少年打飞出去，那少年落地后，顿时喉头一甜，嘴角溢血。此时的古今热血沸腾，沉浸在战斗的酣畅之中，正要再度欺身上前，却见少年扶胸咳血，摇手认输。看到此情，古今不觉倍感无趣，心中略带遗憾，缓步退场。
第四战，古今所遇对手亦非势均力敌之辈，战斗过程也并无太多波折。最终，其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经验，再次轻松取胜。四战皆胜的古今，悠闲游荡于战台之外，观看其他战圈依在僵持的战斗。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便发现了场中数位实力不俗的少年英雄，其中有几人更是踏入念道三阶，且各个武功高强，实力不凡。古今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心中郑重以待，将他们视为自己接下来的强敌。
其中，有四人最为引人注目，被古今标为劲敌。分别是四号场胜者：青衣少年青阳镇青衍文，念道三阶；十七号场胜者：虎背熊腰威虎镇王虎龙，念道三阶；十九号场胜者：圆眼灵童知理镇明道万，念道三阶，以及三十九号场清雅少女玉兰镇玉无瑕，三阶巅峰。如此四位，在场上的表现皆是出类拔萃，或剑法凌厉，或拳法刚猛，或身法灵动，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高手风范。虽然他们各个都是少年天才，实力超群，但古今却也不妄自菲薄。相反，他心中跃跃欲试，体内的热血激荡，一种强烈的求战欲望油然而生，不觉间竟有些技痒难耐。
第一日的比赛结束后，众人皆各自回房。优胜者们则被安排至温灵泉调息。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池中，浓郁的泉水包裹着疲惫的身躯，将一天的疲倦尽数冲刷。古今静静地泡在温泉中，思绪万千。此刻，优胜者共计十七人，各个都是少年高手中的佼佼者。一想到能与这些同龄人过招切磋，不禁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深知，明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和残酷，但其毫无畏惧，反而充满了斗志。他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战场上，与这些青年才俊一决高下。
然战况究竟如何，且待明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