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童趣(5)
“上次我们在池塘里遇难，就是他救了我们的。是他叫人把水放进池塘的，要不是他，我们早没命了！”
“哦——！原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现在怎么躺在这儿？是不是被人害了？”
“不清楚，也许是吧！现在我们得赶快想个办法救他。”“怎么救他？他那么重，我们根本抬不动。”“这倒是。可是一定得想个办法救他呀！”那只头顶上有红点的虾急得快哭了。
其他的虾都不做声了，它们都在想办法。
“咱们请乌龟爷爷帮忙吧！”一只虾忽然想起了那只体形大如车轮的老龟。
“不错！不错！它一定行。”好几只虾都跟着嚷。
于是，它们留下两只在那里守着，其余的都赶去请老龟。
“龟爷爷！龟爷爷！”它们很快地找到了老龟。
“是谁呀？”老龟慢慢地伸出头来。“是我们！是我们！”“噢！是你们。你们这帮淘气鬼，又来捣乱。”“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来请您帮助救人的。”
“救人？救什么人？你们怎么管起人的事了？”
“他不是一般的人，是小八戒，是个好人。上次他救了我们，现在他沉到河底了，所以我们请您救他。求求您了！龟爷爷，帮帮忙吧！”
“既然是个好人，又救过你们的命，那我就救他吧！走！”说着，老龟就从泥沙里爬了起来。
不一会儿，它就来到了小八戒的身边。它朝小八戒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就钻到了他的身子下面。
“真重呀！这个胖小子。”他把小八戒驮了起来，向岸边游去。不一会儿，就把他驮到了沙滩上。
“龟爷爷，他怎么不醒？”红头虾看见小八戒依然是一副昏迷的样子，非常着急。
“他喝了太多的水，”老龟把头凑到他的鼻子前面探了探说道，“一点气儿都没了。”
“他是不是死了？龟爷爷，您救救他吧！”红头虾难过得快要哭了。“别急，我能救活他”。说着，老龟把小八戒翻了个面，然后爬到他的背上，不停地挤压。
小八戒的口里流出了许多的水和泥沙。
老龟又把他翻了过来，然后它从嘴里吐出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珠子轻悠悠地飘飞着，从小八戒的嘴里钻了进去。
过了片刻，珠子又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
“那是什么珠子？”红头虾好奇地问。
“是我的元丹。”老龟连忙收回珠子。
“你是在哪儿拣到的？”红头虾追问道。
“这可不是从什么地方拣的，是我修炼了一千多年在体内炼成的。”老龟一脸正色道。
“你干吗把它放到小八戒的嘴里？”红头虾打破沙锅问到底。“它能救人。好了！他马上要醒了。”
小八戒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躺在这里？”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哇！这只乌龟可真大！”他惊叫了起来，“抓回去当马骑一定很好玩！”
“小八戒！小八戒！你可醒了。”红头虾高兴地叫道。可是它的声音太小了，小八戒没听见。
“你的朋友在跟你说话呢！臭小子！”老龟没好气地说道。
小八戒吓了一跳：“你……你怎会说话？”
“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不说声谢谢，反而责问人家，真是不知好歹！还不快谢谢人家！”老龟斥责道。想想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救活，他居然嚷着要抓它回去当马骑，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是谁？”小八戒疑惑道。
老龟用头指了指红头虾道：“你看它是谁？”
小八戒弯下腰去看。
“哎唷！你是红头虾，我终于找到你了！”他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一把抓起红头虾，凑到眼前：“你不是在池塘里吗？怎么跑到河里来了？”
“自从那次池塘失水后，我们担心再发生那样的事，所以都离开了那里。这次你遇难，是龟爷爷救了你，你应该感谢它！”
“啊！”小八戒感到有些意外，想到自己刚才对老龟那么无礼，不禁脸红了。
“谢谢龟爷爷！谢谢你们！”他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敢正视老龟。
“算了！不用谢了！”老龟见他知错了，口气便温和了下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掉到河里的？”
“都是那只蛤蟆精！”“他是什么样的？”老龟一时想不起有这号人物。于是，小八戒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又把蛤蟆精的样子描述了一番。
“哦——！我知道了，那只小蛤蟆！八百年前，它还是一只在臭水沟里以吃飞蛾、蚊蝇为生的癞蛤蟆，现在居然成精了，还出来害人。你以后要小心，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它的毒气可厉害了！”
小八戒连连点头，不用老龟说，他早已尝到了蛤蟆精的厉害，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直发怵呢！
“你赶快回家吧！顺着这条路走。”老龟催促他。“那……那红头虾，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我们就住在这条河里，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你现在还是赶快回去吧！”红头虾也催他。
他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它们。
十二
小八戒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村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哭声。他的心猛地一沉，隐隐感到村里出事了，便立即冲进了村子里。
啊！村子怎么一片狼藉？许多房屋倒塌了，几棵大树歪倒在路边，残枝败叶阻塞了道路，衣服、破家具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是怎么回事？他感到既吃惊又困惑。他想找个人问问，便向附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有几个人正抱着一具尸体号啕大哭。他走上前去一看，啊！那死者不是以砍柴为生的高二郎吗？可是他怎么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小八戒愣了一会儿，便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高二郎的家。没走几步，又听见做豆腐的高小三家哭声震天。他连忙奔了过去。
天啊！怎么高小三也死了！而且也剩下一副皮包骨。
他从高小三家出来继续往村里走，又陆续看到做木匠的大柱，放牛的四铳，茶庄里的几个工人都死了，而且都成了皮包骨。村里到处有死人，到处是哭声，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他拼命地往家里跑，他怕他的爹娘也出了什么事，如果那样，他怎么活得下去呀！
“爹！娘！你们在家吗？”还没到门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
高夫人飞似的从屋里奔了出来。“我的儿！你跑到哪儿去了？把娘给吓死了。”她把小八戒紧紧地搂在怀里。
“进屋去！进屋去！”猪八戒紧跟出来。他朝门外探了探头，赶紧把高夫人和小八戒拖进去，“砰！”的一声就把门堵上了。
“娘，庄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呀！村里来妖怪啦！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密布。接着，空中出现了一团白雾，那团白雾滚着滚着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妖精。那妖精从云里伸出长长的舌头，见人就捆，被它逮住的人都被吸光了血肉，只剩下一张皮和一副骨架，那情景惨不忍睹，真是太可怕了……”高夫人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变了样，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肯定是那该死的蛤蟆精干的！”小八戒两眼喷火，咬牙切齿，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怎么知道？你下午跑哪儿去了？”高夫人惊讶道。
小八戒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高夫人听着，听着，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接着她猛地沉下脸，并狠狠地掴了小八戒一耳光，斥责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道惹了多大的祸吗？要不是你顽劣，怎么会招来妖精？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你……你……”她越说越气，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疼痛，身子发虚，便慢慢地歪倒下去。
“翠兰，翠兰……”猪八戒见状，慌了手脚，连忙扶住她。
“娘，娘，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呜呜……”小八戒扑上去抱住她哭了起来。
高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痛苦地看了小八戒一眼，又把目光移到猪八戒脸上，难过地说：“咱们害人啊……”话到半截，她就说不下去了，眼泪随之落了下来。
小八戒不敢抬头看他的娘，他难过到了极点……
人们担心蛤蟆精再到庄子里吃人，都陆续搬走了。小八戒一家也搬到了很远的一个镇上去住。
自从搬了家后，小八戒就整天闷闷不乐，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不去玩也不写字。妈妈以为他生病了，找了大夫来看他。可大夫说没病，妈妈便认为他是找不到朋友玩才这样。于是，请邻居家的孩子来跟他玩。可是，他对那几个孩子不理也不睬。
妈妈实在拿他没办法，她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他平安无事，不要中了什么邪。
有一天，小八戒突然对他妈妈说：“娘，我要学本领。”妈妈一听，乐了，连忙说：“好！好！娘这就去找先生。”
“我不要读书，我要学降妖的本领。”
“你……这……你不会中邪了吧？”
“我没中邪，我就是要学降妖的本领。我要杀死那只蛤蟆精，我要回到庄子里住。”
“我……你……这……”他娘不知所措。
“娘，我求你了，给我找个师父吧！”他“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你起来！你起来！我想想，咳！你这孩子！”他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吃过晚饭，高夫人正想同猪八戒商量这件事。可是，到码头上扛了一天麻袋的猪八戒头刚挨着枕边就鼾声大作了……
第二天晌午，高夫人从街上一回来就告诉小八戒一个好消息：“街上有个法术高明的法师，专捉鬼怪妖魔。我问过了，他答应收你为徒，你明天就可以去。”
“真的！太好了！”小八戒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又蹦又跳，一扫往日那颓丧的神情。
“唉！你这孩子。”妈妈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